《巴黎日報》記者Emilie Torgemen對我的採訪
3月24日中午,《巴黎日報》記者Emilie Torgemen和她的漢語翻譯到南京來看我。我領他們到上海路上的長春籐茶館喝茶、聊天。 Emilie Torgemen是個非常漂亮的法國姑娘。她站在南京師範大學古色古香的校門旁的一顆大樹下等我,讓這個被公認為東方最美麗的校園增色不少。
我在南京大學讀哲學博士的時候的第二外語是法語,當時除了上法語課之外,還學了一首法語歌je m'appelle helene(我的名字是伊蓮)。這是一部20年前的電視連續劇的主題歌,我一直沒有時間看,但是我一見到Emilie Torgemen,突然感到,這個形象就是我想像中的伊蓮。一下子,我的腦海裡滿滿的是je m'appelle helene(我的名字是伊蓮)的旋律。她給自己起了一個很中國的名字叫陶莉莉。在我認識的眾多外國記者裡,有三個出色的外國女記者,一個是美國紐約的New Republic週刊Mara(漢名馬語琴),一個是英國第一24小時新聞頻道天空新聞的亞洲製片總監Eve Johnson女士(漢名韓鶯)、還有一個就是法國《巴黎日報》駐上海記者Emilie Torgemen(漢名陶莉莉)。我發現,歐洲的女記者起的漢語名字都很中國田園鄉土化,例如韓鶯、陶莉莉等,美國的馬語琴卻比較中國都市化。
在走到長春籐的路上,她突然問了她的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這麼有名?" 這是標準的法國式提問嗎?我笑起來,說:"因為勇敢!" 真的沒想到,我們坐下來不久,長春籐的背景音樂裡就播放了je m'appelle helene(我的名字是伊蓮),而且播放了好幾遍。這讓我想起很多我的大學生活。
1996年我在南京大學讀博士的時候住在七舍605室。當時的博士宿舍是三博士居住的,另外兩位博士是馮鋒教授和侯西安教授。馮博士的專業是科技哲學,侯博士的專業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我是中國哲學專業。我們每晚都臥聊很久,聊到自然睡,睡到自然醒。醒來各自去圖書館看書,下午去跑步,晚上下樓吃飯打開水,再帶上一瓶二鍋頭和半斤花生米上來,605辯論會開始。哈哈,我們是南京大學的一道風景線。我們是中國的"三劍客"。
法國作家大仲馬的這篇長篇小說有兩個譯名,一是《三劍客》,一是《三個火槍手》。我認為準確的翻譯應該是《三個火槍手》。因為達達尼昂開始並不是火槍手,直到故事結尾處才加入火槍隊,小說是從他接連遇到三個火槍手展開的。《三劍客》屬於不太準確的意譯。達達尼昂當然不屬於三個火槍手之列。這篇小說裡的一句話,一直深深地影響著我的思維和行為,那就是All for one,one for all。
陶莉莉的第二個提問很直接,她問:"我們在海外都知道中國是個黨禁的國家,中國新民黨為什麼沒有受到打壓?" 我的回答更直接,我說:"這是你們外國人的誤解,其實中國法律從來就沒有阻止中國人組建政黨!" 她吃驚地瞪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她的翻譯是個中國留法小夥子。法語不錯,但是對政治術語卻不熟悉。我的法語也丟光了,所以說到關鍵的一些政治術語的時候,我只能選用合適的英語單詞說給陶莉莉聽。
她說:"您的意思,中國不是黨禁國家?中國新民黨註冊了嗎?" 我說:"中國並沒有政黨註冊法,現行所有法律也都沒有對組建政黨的禁止條款。對社團有必須登記註冊的條款,但是對政黨從來沒有過要求註冊的條款。事實上,中國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也從來沒有到國家的有關部門註冊過。中國共產黨都沒法註冊,中國新民黨如何註冊呢?" 這下她更吃驚了:"中國共產黨沒有註冊?"我斬釘截鐵地說:"是的!不信你到中國民政部採訪調查。"
陶莉莉的下一個問題是西藏問題。她問:"您對最近在西藏發生的事情怎麼看?" 我說:"中國新民黨中央黨部在3月15日作出了西藏問題的決議案,反對西藏獨立,支持西藏民主。我提倡對話,反對對抗。香港回歸是談回來的,不是打回來的;澳門回歸也是談回來的,不是打回來的;如今,胡錦濤主席也認為台海政策是對話而不是對抗,那麼根據胡錦濤主席的和諧理論,我們在西藏問題上也應該採用和談的方式。中國有句俗話叫捆綁不成夫妻,說的就這個道理。"
陶莉莉又問,"您認為西藏真的發生暴亂了嗎?" 我回答:"對不起,我在沒有得到確切的事實真相之前,我無法進行您要的判斷。" 她再問:"中國中央電視臺的新聞您看了嗎?" 我立即笑起來:"華南虎照片很好拍吧,那麼,西藏虎的照片也很好拍。所以,我在沒有得到真實的資訊之前,我無法判斷老虎的真假" 。
這時候,長春籐的背景音樂裡再次響起je m'appelle helene(我的名字是伊蓮)。我對陶莉莉說,"我除了喜歡伊蓮外,我還喜歡一個法國女人,她的名字是阿黛爾•雨果。" 陶莉莉很開心地說:"是維克多•雨果的女兒。" 我說:"是的。這兩個法國女人代表了全部的法國浪漫主義。" 於是,我對陶莉莉介紹了我眼中的阿黛爾•雨果。這真是太有意思了,一個中國人向一個法國人介紹法國故事。
有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美麗的女孩執著地愛著一位英國軍官,不遠萬里追尋他。但他並不愛她。那個女孩,就是大作家維克多•雨果的小女兒阿黛爾。阿黛爾從富庶奢華的家中偷偷出走,為了尋找她心愛的庇松中尉來到哈利法克斯。她堅信庇松仍然愛著她,但庇松其實從未認真過。遠涉重洋,女孩來到了心上人所在的地方。她尋找、她跟蹤、她給他寫信說:"沒有你,我就不是我自己!";可是他冷漠、他拒絕、他回答:"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可悲在於愛情裡一個人深摯地愛著,而另一個人卻一點也不瞭解、不在乎。阿黛爾把庇松的像放在神龕裡,含著淚注視:他是她的一切,但在這一刻,她知道,她的愛、空虛的愛,終於連影子也沒有了。可是,在阿黛爾的生命裡,除了愛再無其他了。老雨果寄給她回程路費,但她拿到錢仍不顧一切地追隨庇鬆去了新的駐地巴巴多島。在巴巴多島上,阿黛爾流落黑人區,孩子們欺負她,踩她裙子破損的邊緣,而她茫然不知。當庇松得知阿黛爾來了後,他決定去找她,讓她離開。庇松跟隨頭髮蓬亂、面頰蒼白、披著破舊的拖地披肩,像幽靈般遊走的阿黛爾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猶豫著。但是,這完全不需要了......當他終於站在阿黛爾的面前時,她,阿黛爾,已經不再認識他了。她瘋了。一個黑人把阿黛爾送回了法國。她在聖曼德醫院的獨立病房裡又生活了四十年。美麗、執著的阿黛爾死於1915年。時值一戰,所以無人在意。阿黛爾的一句話,我終生不忘,那就是"萬水千山、千山萬水,能夠跟隨你到海角天涯,這世上只有我一人!" 這句話裡的"你",在我的生命話語裡,是"中國"!
結束採訪,和陶莉莉說再見的時候,耳邊再次響起je m'appelle helene。
中國新民黨代主席 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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