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海歸在中國的尷尬遭遇

對大部分人來講，出國以後，是否回國就是一個永恆的懸念，印度人稱之為N+1綜合症。即完成N件計畫以後，就回國。注意，N在這裡是個變數，並且因人而異。

N年以後，有的人回國了，有的人留下來，還有很多人在猶豫。

我有一位好友回國許多年了，事業也很成功。他給我講了他和他的家人在中國的一些尷尬遭遇，現擇錄幾件在這裡，期望能起個拋磚引玉的作用，引起有關方面的重視。

朋友回中國並在上海買了套房子。他太太在美國的一個很好學區做小學校長，暑假跟他回中國小住。一日，他太太去上海的一家超市購物，感覺被後面的購物車撞了一下，就回頭看。在美國，後面的人道聲謙，事情也就過去了。可是，當她回頭看時，卻招來撞她的老外的辱罵，結果就吵了起來。這時，超市裡的幾個服務員走過來，一起罵我朋友的太太，說她不應該跟外國人吵架。朋友感嘆說，這就是中國人的悲哀，在外國遭外國人歧視，在中國還是遭外國人欺負。

朋友和全家去中國休假，從北京轉飛機去上海。乘客中有一位老外，把乘務員叫來痛罵，理由是座位之間間隔太小，他伸不開腿。朋友的太太實在看不下去，就跟那位老外講，這事你不應當罵她，她根本做不了主。結果那位老外就罵我朋友的太太，我的朋友就讓那位老外道歉，否則就不讓飛機起飛。那時，飛機上有我朋友夫婦，他的當律師的兒子和媳婦，他的當律師的女兒和女婿。那位老外拒絕道歉，所以就僵持在那裡。結果怎麼樣？!  全飛機上的中國人，除了一位年青小夥子，一起罵我朋友一家，說他們耽誤了飛機起飛。最後那位老外的同事替他道歉，飛機起飛。為什麼不叫警察，朋友說，那樣飛機要停飛調查，飛機公司不願意。飛機起飛以後，朋友和那位年青小夥子聊起來，知道他在美國長大，正在哈佛大學讀書，我朋友和那小夥子的父親相互之間都認識。二十年前，報上說教育的失敗，主要是思想教育的失敗，當時還不理解，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是非顛倒。哪位如果在美國坐飛機，像那位老外罵人試試。如果不把你送去坐牢，也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正義。正義和邪惡，就是這樣慢慢發展起來的。

朋友去東北一家餐館吃飯，見邊上一個人把吃剩的菜和骨頭直接往地上吐，就跟他輕聲講，老哥，您在家吃飯時，也把骨頭吐到地上嗎？那人聽了很不高興，就回答說，我付了錢。朋友說，這裡吃飯的人都付了錢，但您這樣做，使得服務員工作太難做。那人惱羞成怒，要跟我朋友出去練練。朋友幸好有一強壯的表弟在場，事情才沒有鬧大。

我認為我朋友的這些故事有極大的真實性。這樣的事，我的朋友碰上了，我們也會碰上。我們可以避免碰上這樣的事，辦法就是忍辱負重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從中國總體的角度，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清朝時，民怕官，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現在民既怕官，又怕洋人，不知現在官怕誰，洋人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