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2月底、3月初都是「股神」沃倫•巴菲特佈道，發表致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股東公開信的時候。今年的巴菲特似乎格外輕鬆，畢竟躲過了2008年的陰霾，2009年他的公司增加了218億美元，而2008年是虧損119億美元的。
不過言語輕快的巴菲特，似乎還遭到某些股神崇拜者求全的壓力，因為他的公司去年每股賬面價值僅增長了19.8%，落後標普500指數26.5%的增幅，這是其1965年出山以來第7次跑輸大盤，也是近五年來的第一次。稍微有點投資經驗的人都知道，跑輸大盤可是一個職業投資人最難堪的事情了，何況跑輸了近30%。
但這樣的求全責備，還是被他公布的下面的數字掩蓋了部分。因為他的公司在過去45年來，公司股票的每股賬面價值已經從19美元增長至84487美元，年度複合增長率達到20.3%。這似乎依然是了不起的。對此股神之「神仙」渺渺，意態滿滿，似乎也還無可非議。
但稍微有點記憶的人都知道，去年此時股神的公開信卻是一份道歉信。在罪己詔一樣敘述自己2008年犯過的錯誤時，他引用了同樣的說法：「在過去44年，公司每股賬面價值從19美元增長至70530美元，年複合增長率為20.3%」，但那時他用這些數據，更像是錯後的搪塞，彷彿一直闊過，而2008年他不過是遭遇了次貸的黑天鵝。
複合增長率這個名詞，幾乎就是巴菲特的一個百寶錦囊，虧損了可說成「我以前如何！跑輸大盤了，不過是以前闊多了，現在盤子大了而已！」今年巴菲特就這樣說：「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伯克希爾-哈撒韋跑贏大盤的能力已大幅削弱，而且這種趨勢還將持續下去。」
當然不能完全把巴菲特簡約成複合增長率，但對比去年今年，這就算不是他的全部法寶，也該是他的主要面具。但這叫我們如何理解這個體量他價值投資的複合增長率呢？
去年巴菲特提完複合增長率後，沒有提他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跑贏大盤的能力正在削弱，因為那時大家都苦，當時他也很有辦法，很煽情，像個牧師，在詛咒完該死的次貸危機後，用「美國的好日子在未來」鼓勵投資人，和他一起迎接剛剛到來的2009年。
但他最後的祈禱：「吾信吾主，但其餘請付現金」，卻不經意地為他所謂的複合增長率做了最好的解釋，因為這是缺乏流動性的美國最生動寫照，也是他最真實的期盼。
而今年巴菲特似乎改行了，他不做牧師，做貨郎了。他希望今年有更多的人參加股東年會，並且直接提出「最好能讓你們購買更多的產品」。這些產品都是他旗下公司的產品，從保險到他兒子的書籍，從郵購服務到傢俱和燒烤大餐。在推銷的過程中，甚至大玩幽默，說是「友情提示，如果我發現銷量上不去，我將很生氣，並把出口鎖上」。中國的資本玩家什麼時候能夠把公司的股東大會開出這種門類齊全的商品銷售大會，估計才能學會股神擅長作秀的一招半式。
總之，股神今年做貨郎跡象明顯，但這是不是意味著美國的經濟格局從玩資本為主的虛擬經濟變成實體經濟了呢？好像不容易判斷。不過請記住股神的上述祈禱，更要記住他老人家的公司從來不用現金分紅，卻十分看重被投資公司的現金流。
若做一次巴菲特肚子裡的蛔蟲，似可這麼回答，只要現金在手，是做牧師也可，做貨郎也可的。因此說到底，美國的牧師和貨郎依然還是資本主義的，實體經濟想翻天實在有點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