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彬向毛澤東獻上紅衛兵袖章(網路圖片/看中國配圖)
年過五十的人大概還記得1966年8月18日這一天,是中國現代史上一個既瘋狂又黑暗的日子。在禍國殃民的全國開展「大革文化命」的《5.16通知》下達三個月後,毛澤東親自登上天安門城樓給他鼓動起來造反的紅衛兵加油打氣。天安門廣場成了瘋狂的紅海洋和瘋子的樂園。在這瘋狂進行曲中,加進了一支略帶噱頭的小調,那就是一個當時就讀於北京師大女附中的女生把一條紅袖章圍在毛的手臂上。毛問女生叫什麼名字?女生說「我叫宋彬彬」,毛又問「是文質彬彬嗎」?女曰是,毛便說「要武呀」!按理說這是句莫名其妙的廢話,但在個人崇拜已達到瘋狂時,廢話也變成了聖旨。該女生立即奉旨更名為宋耀武。這麼個芝麻大點事,當時的人民日報竟作頭版頭條配圖片的特大新聞報導。好像舊時代的皇上冊封了某女是「才人」或「貴妃」一樣的不得了。後來坊間就傳聞宋彬彬小姐乃高幹宋任窮之女,想來也是,要貼近毛皇並把手伸到他老人家身上去的人,豈能是升斗小民?萬一來個女荊軻,到時「圖窮匕見」那還得了!
不過事情的重要性還並不在此,當時黨中央喉舌的人民日報要傳達的信息,或曰「天機」就是那三個字:要武呀!彬彬小姐不愧天生麗質,冰雪聰明,立馬心領神會更名「耀武」,耀武者,要炫耀武力也。也就是說這場「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能彬彬有禮,「君子」既動口更要動手,要暴力,要血腥。所以死人的事不但要發生,而且要「大發特發」。彬彬小姐更名,就是要通過偉大領袖之口,與彬彬小姐之身向大家傳達這麼一個從最高層發出的最高指示。所以就在彬彬,啊不,應該是耀武小姐更名前僅僅十三日,小姐所在學校的副校長卞仲耘,就被紅衛兵用銅頭皮帶活活打死,而主持這次批鬥會的就是宋小姐,她並在台上放言要「煞煞他們的威風」。也正是憑籍著這偉大的革命行動,她才能有幸在天安門城樓上向領袖獻上血紅的袖章並奉旨改名。緊接著在後面的二十天中,北京就有一千七百多人被紅衛兵活活打死。
耀武宋小姐也在當時被人譽為女魔頭。我雖不敢肯定宋小姐親自殺過人,但她至少是這幫殺人犯的「精神領袖」。魔頭之稱並不為過。
隨著1976年毛的撒手塵寰,樹倒猢孫散的「文革」崩盤了。當年許多以斗人、整人、害人、殺人為「其樂無窮」的大小魔頭,其中不少人自己也被捲進了階級鬥爭的絞肉機,讓人家也來絞上一絞,樂上一樂。不過宋耀武小姐是洪福齊天,並未受到什麼「衝擊」,便悄然離開故土,學笈重洋,飛去大洋彼岸。由此也可見她非同普通百姓的身世背景了。
按理說,一個在美國這樣偉大的民主國度裡,經過多年的教育,並且已獲得麻省理工學院地球化學搏士的原宋彬彬,後奉旨更名宋耀武,今名宋岩的這位已年近花甲的女士,應該說已接受了民主的薰陶,對當年那段為虎作倀,殘害自已同胞,甚至自己師長的罪行,起碼應有一點反思和懺悔吧。然而就在2007年9月9日宋的母校北師大女附中慶祝九十年校慶之日。宋岩女士「衣錦還校」了,她不僅對當年的所作所為,沒有半點歉疚,半點悔意,甚至低調,收斂一點她也不願作。更令人吃驚的是該校當局,對如此一個曾對自已的母校和師長犯過血腥罪行的人,竟給予了英雄式的歡迎與接待。再次高調宣揚1966年8月18日文革中她在天安門城樓上向毛澤東獻袖章的一幕。在校慶的展板上,圖文並茂地展示當年所謂的「八,.一八風采」,也就是那血染嗜血的風采。這是對當年無數冤魂的嘲弄,是對無數受害者的侮辱,更是對人性和良知極大的挑戰與蔑視。而宋女士欣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世界上有人炫耀富,有人炫耀美,有人炫耀才,有人炫耀技能,有人炫耀特長等等。但罪惡與醜陋卻很少見人炫耀。你沒見過誰展出他偷來的物品,搶來的財寶,或者殺人犯吹噓自己殺過多少人,妓女誇耀自己接過多少客吧!說明羞惡之心,哪怕在失足者或壞人的身上也多少有一些。而此次北師大女附中,把中共自已都徹底否定了、並稱之為「十年浩劫」的文革,公然有臉翻了出來,如數家珍地擺在那裡,展覽無恥,炫耀醜惡,並與當年的作惡人共享其「樂」。如此卑鄙,如此無恥實屬罕見。就拿你們的「黨性」來說,也是與你的黨中央不但不「高度保持一致」,而且大唱反調。當然就更有悖於人類的良知了。
北師大女附中與宋彬彬的醜態,折射出中國良知的缺位與道德的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