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武石小學,每天領飯菜、分飯菜、分牛奶等工作,都是由學生自己完成的。
桌子對面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她幫著解開牛奶瓶上的繩子,好懂得禮儀呀。
吃完飯,日本孩子開始自覺地幹活。
2010年夏天,深圳的一位小學老師在日本交流訪問期間,與當地一所公立小學的孩子一起吃了頓簡單的午餐,沒想到她被日本孩子的所作所為深深打動,發出「什麼才是輸在起跑線上」的感慨……
不到日本,不知道什麼是素質教育;不和日本孩子一起吃飯,不知道什麼是輸在起跑線上。和日本孩子吃了一餐午飯,我看到了,我們的孩子輸在哪裡。
我帶隊到日本長野縣上田市的武石小學進行交流訪問期間的經歷,讓我終生難忘。武石小學是一家規模很小的鄉間公立小學,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小學的周邊都是莊稼地。我之前在網上看過很多日本小學生免費午餐的文章,對比下來,武石小學的午餐算是比較簡單的了:一碗蛋湯、一碗米飯、一點青菜、一點古老肉。個人覺得,菜的味道非常一般,但原料很天然,所以吃下去很舒服,尤其米飯很好吃。
午飯時間,我們剛進餐廳,就看見一些孩子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白帽子,拿著餐具,拎著沈重的牛奶箱迎面而來。他們的個頭很小,一看就是低年級的孩子。我急忙問翻譯這是做什麼呢,翻譯告訴我,他們是給食值班的學生,每天都會抽到一個班,不管大小學生,都要參加。給食值班的人必須戴口罩,以保持衛生。給食值班的學生需要擔當擦桌子、去食堂領飯菜、分飯、分菜、分牛奶、分筷子、分湯等工作。
日方的小朋友已經坐好在等我們了,沒有人先開始吃飯,等到我們的學生都坐下來,他們才動了筷子。我們和他們的學生被安排面對面地坐著,很快就熟悉起來了。日本學生為我們準備了禮物:他們把畫的畫做成小帽子放在桌子上。後來,我們把這些禮物都帶回了深圳。
我的對面有一個很可愛的日本小女孩,她幫我解開牛奶瓶上的繩子,然後將繩子和封蓋分別裝進兩個杯子裡,還拿著杯子朝旁邊的中國學生走去,幫助他們分開裝。
我們的中國同學解開瓶子,就立刻有日本小朋友接過取下來的繩子和封蓋。在杯子裡,垃圾就分離開了。為什麼這麼小的東西都要分開裝呢?原來,塑料的包裝要放在左邊的垃圾桶,紙質封蓋要放在右邊的垃圾桶。這就是垃圾分類的教育,只有從娃娃抓起,環保才會在整個社會延續下去。
活潑的日本小朋友在吃飯的時候也會扮鬼臉。我對面有個小胖子坐下來,他認真吃飯的樣子,真是可愛死了,一個勁地用手來幫忙把飯菜塞進嘴巴裡,最後他都吃完了,干乾淨淨。
吃飯的時候,我們還做了聯誼,中國的小學生被請上去提問題。我們的學生問日本學生:「你們感覺快樂嗎?」回答是響雷一樣的「快樂」。當日本小朋友問我們同樣的問題時,我們則一片沉默……
這時候,翻譯用日語說了句什麼,很多孩子高高舉起了手。然後這些孩子就跑到前面圍成一個圈,猜拳,玩石頭剪子布。最後一個一個被淘汰,剩下幾個勝出的學生,歡天喜地地跑到箱子裡拿了一瓶牛奶來喝。原來,剩下沒發完的牛奶,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分發的,好有趣呀!牛奶喝完,飯菜吃光光,幾乎所有日本小朋友的午餐都是這個結果。
有一個孩子剛才贏得了第二瓶牛奶,喝完後他把瓶子倒著放在托盤裡。這個微小的細節告訴我們,他們受過訓練,瓶子喝完後要倒著放,這樣走路的時候不容易摔壞瓶子。
但是我們的學生在吃飯時,卻剩下了不少飯菜,牛奶瓶子是立著端走的。這不能怪學生,我作為教師感到臉紅,因為我們的教育在細節上沒有做到位。日本孩子幾乎沒有剩菜剩飯,即使是剩下的飯菜,也要分別倒在桶裡,餐具要排隊放回原處。
我還注意到,每個日本小朋友的桌子上,都有一個小小的牙缸,吃完飯後,他們就立刻刷牙。飯堂裡有敞開式的水池,很方便。這樣的衛生習慣,在小學裡就養成,一生都會堅持的。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吃完了,接下來的場面,就是我終生難忘的了。我看到,很多日本孩子開始自覺地擦桌子,幹活了。沒有監工和指揮,各自找能幹的活。他們顯然很熟練,也很默契。有的同學負責把托盤疊得很高很整齊,小女生也抱著大號的飯桶。每個人都參與了勞動,氛圍很感染人。我相信,看著日本孩子幹活時歡天喜地的樣子,中國家長們會感慨的。
我們的孩子在家裡,大部分是什麼家務都不做的,翹著腳喊保姆阿姨幫忙的也有很多。我們總是喊著「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事實上又怎麼樣呢?很多家長不惜代價送孩子去學習各種特長,有的孩子琴棋書畫樣樣都會,唯獨不懂自立,不知道孝敬父母,不會做家務。
在日本小學吃的這一餐午飯,真是讓人感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