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昭在七十多歲高齡時,寫出了中國第一部完備的女性禮教典籍《女誡》。(網路圖片)
東漢女史學家、文學家班昭,家學淵源,其父班彪是東漢時期的大文豪,長兄班固修《前漢書》,二哥班超投筆從戎,是打通「絲綢之路」的赫赫功臣。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在七十多歲高齡時,她寫出了中國第一部完備的女性禮教典籍《女誡》。她在書中從七個方面規範了女子立身處世的品德和行為禮儀,在之後的幾千年中國歷史上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班昭在《女誡》中教導女子當以柔弱為美,以恭順謙讓為德。《女誡》的第一篇論述卑弱。什麼是卑弱?《女誡》中說:「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可見,卑弱不是卑微卑賤,而是謙卑柔弱,這與君子的謙恭是一致的。女子要能夠謙虛忍讓,對一切人、事、物真誠恭敬。好事先讓給別人,自己能謙退在後。做了善事不張揚,做了錯事不推脫。忍辱負重,常常擔憂自己做得不夠好。這都是謙卑柔弱、在人之下的性情。所謂「滿招損,謙受益」,水往低處流。一個謙虛,內斂,恭敬,順從的人,自然在各種環境中都會受到大家的歡迎,從而立於不敗之地,因此卑弱是女性最基本的處世之道。
《女誡》的第二篇是夫婦。曰:「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這裡可以理解為,夫婦之道是上天根據陰陽契合的原理,本著宏大的慈悲,創造的人類最基本的社會關係,是人倫之中最關鍵的。而若「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丈夫若無德行,則無法引領妻子,妻子如果不賢德,則無法事奉、輔佐丈夫。丈夫引領不了妻子,則失去了威嚴,妻子輔佐不了丈夫,就失去了道義。
《女誡》的第三篇敬慎中說:「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意思是陰和陽的特性各是不同的,男女的行為也應有別。陽性以剛強為品格,陰性以柔弱為表徵,男人以強健為高貴,女人以柔弱為美麗。又道:「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這裡明確指出,「恭敬柔順」之道是女子的最大禮儀。恭敬就是要能持之以恆;柔順就是要寬恕裕如。長久保持恭敬的人,知道適可而止,知足常樂,寬恕裕如的人,善於恭敬居下。「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夫妻之間以恩義相待,剛柔相濟,陰陽相合,相敬如賓,做到了這一點,才能獲得真正的美滿幸福。
《女誡》第四篇中說「女有四行,曰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是女子不能缺少的大德。即為三從四德中的四德。班昭認為,婦德不必才明絕異,女子應該「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但要「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婦容不必顏色美麗,需「盥浣塵穢,服飾鮮絜(xié),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婦功不必技巧過人,只要「專心紡績,不好戲笑,絜(xié)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做到了這些,就盡到了女人的本份。
《女誡》第五專心篇,是指出了女子從一而終的道理。丈夫是妻子的「天」,我們生活在人世間,幾時離開過天呢?這正如妻子和丈夫永不分離,是同樣的道理。「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如果不能做到,天將懲罰於人。此外,專心還包括專心正色。曰:「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守禮守義、純淨純善,不合於禮的絕對不聽,目光很端正,不左顧右盼、邪視他人,出門不能打扮得妖艷,居家也不能穿著太隨便。不和品行不端者交友,不沈迷於外面世界的浮華。以上都是「專心正色」的表現。
在第六篇曲從裡,班昭教授女子婆媳相處之道,曰:「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夫妻雖然恩愛,但是如果兒媳不被公婆認可,那家庭也無法真正和睦,要如何得到公婆的真心疼愛呢,就要做到「曲從」。公婆說的對要遵從,說的不對尤其要聽從。不要爭辯是非曲直,這就是所謂的曲從。曲從是一種謙恭卑下的態度,是敬長之德,也是忍辱之德。是非自有公論,忍的一時天地寬呀。
當然還有《女戒》的第七篇叔妹。「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丈夫的兄嫂弟妹,雖然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有深厚的親緣和情義在,是為婦者所敬重或疼愛的親人。謙虛柔順的好女子,必定能夠和夫家的親人和睦相處。
班昭的《女誡》七篇,言之諄諄,用心良苦,是她發自內心給後世女性留下的「不朽名言」,她深深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女性,遵從這樣的女德規範做人,穩定著一個個社會最基本的細胞——家庭,才使得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神傳文化源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