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外還有蒼天,人外更有高人,自有它的道理。(圖片來源:Pixabay)
魯國的公輸班,曾製造雲梯。墨子曾製造能飛的木製鳶鳥。世人莫不認為:他們二人,是天下最著名的能工巧匠。他們自己,當然也認為自己的技藝,達到了最高水平。
周穆王去西方巡遊,在返回的路上,遇見了一個名叫偃師的人。他說自己有技藝,要奉獻給周穆王。
周穆王問:「你有什麼技藝呀?」
偃師說:「只要大王下命令叫我去做,我都願試試。不過我已製造了一個東西,還是請先看看吧。」
周穆王說:「明天你來時,把它帶來,讓我們大家一起看看,怎麼樣?」
第二天,偃師晉見周穆王。周穆王看偃師身邊還有一個人,便問:「他是什麼人?」
偃師說:「他是我做的‘藝人’(木製的人)。」
周穆王十分驚疑:這哪裡是做的,明明是個大活人嘛!那‘藝人’一會快走,一會慢步,抬頭彎腰,沒有哪一個動作,不和真人一模一樣。
周穆王根本不相信藝人是個假人,於是召集內宮的嬪妃、美人,一道前來觀看表演。
藝人唱起歌,不僅合於節拍,而且含情脈脈,十分動聽;藝人跳起舞,不僅合乎旋律,而且舉足抬手特別優美。無論是唱,是跳,都是那樣揮灑自如,而又千變萬化。快要表演結束時,那藝人斜著眼,色迷迷地看周穆王左右的侍妾,做出一些挑逗的表情。
這一下,可把周穆王搞氣了,以為偃師是有意帶這藝人來挑逗自己的美人,立刻便要殺偃師。
偃師說:藝人確實是自己做的,藝人也只是表演而已。於是,便把藝人抓住,拆散給周穆王看:裡面全是扎束起來的皮草、木片,還有膠膝以及各色顏料。
周穆王便仔細觀察這些東西,裡面竟有五臟六腑,外邊竟有筋骨皮毛,各種器件無不具備。把這些東西重新組合起來,又和初見時的一樣。
周穆王試著去掉那藝人的心,藝人的嘴就不會說話;去掉肝,它的眼就看不見;去掉腎,它的腳就不會走路。
周穆王這才開始高興,感嘆偃師的技巧高明,竟可與自然造化,有同工之妙。
公輸班與墨子的弟子東門賈、禽滑厘,聽說了以上的事,便立即把這事,告訴了他們的老師。他們的老師就是公輸班和墨子。
這兩位老師(公輸班和墨子),聽後,趕快收起他們做木工的工具,終身再也不敢談論技藝。(真是:天外還有蒼天,人外更有高人!)
(均據《淵鑒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