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件的發生,記得或不記得,都使我們成為結痂的人。圖為《結痂》的封面。(圖片來源:時報文化)
人生是一條長長的路,我們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以為就快要接近痊癒的終點。然而真的存在著終點嗎?
許多事件的發生,記得或不記得,都使我們成為結痂的人。
這層痂,也許厚也許薄,也許是靠自己想像--皆說服了自己擁有防護,可以敵得過未來任何形式的突襲--直到某個夜半再禁不住內心叫喊,回到那片曾經溺斃的海洋,才澈底曉得,傷口還在疼。
〈結痂〉
我不沉睡
沉睡的人有清醒的夢
夢裡的傷都結了痂
只有我的,無法結
〈夢與現實〉
千萬顆星星一起住在夜裡
只有幾盞燈,被我們命了名
其餘都是孤火
流於無義
〈自顧自〉
被在乎是容易的
意識到被在乎
是困難的
就像每一個天上的星座
根本不知道
光年之外,自己的眼淚
會是場盛宴
〈來我心裡作客〉
下輩子發誓
再不要去想念一個無關的人
不要做依戀金魚的池水
牢記牠的顏色眼神,閃亮的鱗片
忘了自己至微的身分
只是供牠防罩
好無憂無掛地愛上別人
〈天真〉
天真地以為
可以到什麼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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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一座海洋
不覺得傷心是壞
擁有一地荒田
不因為貧瘠而苦
擁有一個愛人
不曉得單戀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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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地以為
可以離開哪裡去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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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回報
相信只要好好吃飯
好好睡覺
病毒就會死掉
〈無策〉
即使預知了
死亡,也沒法預知
死亡晃盪的餘震
⠀
唯有事發當下
你才確定,崩塌殘斷的
是什麼
人心有多軟弱
鼓勵其實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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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
撐不了天
一雙腳
踩不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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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時候來了
才會懂
上路,常常不明白終點
是不是最初所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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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他們說
——「會好的」
就信了
〈路過時交換的多與少〉
螳螂擋車之前
螳螂沒有問
前方敵人多洶湧
真正要保護的
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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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向上
其實,也可以是給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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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不能救一個人的命
你或許能救一個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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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人生
糟到只剩一條命
有些人的命
好到他錯過人生
〈花〉
你愛一朵花
就是愛一朵花
你不會看它的蕊
就會為它澆水
(本文節錄自《結痂》一書)
書籍簡介:追奇,《結痂》(時報文化,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