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2月19日,撒切爾和趙紫陽在北京就香港交接簽署協議。(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曾幾何時,香港也曾作為中共手中的一張牌,用它來與英國與西方國家玩貓捉耗子的遊戲。
封藏近五十年 機密報告揭露真相
香港史學家曾銳生(Steve Tsang)說過,「一國兩制」正是「長期打算,充分利用」方針的延續。中共政權成立前夕,毛澤東已決定對香港及澳門「長期打算,充分利用」,因而容許西方國家繼續統治港澳。
可是,所謂「長期打算,充分利用」,究竟是誰利用誰、又是怎樣利用的呢?由於中共的檔案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公開,要揭開這個謎底,就只能從已解密的英國國家檔案入手了。一份編號為FCO40/160,題目為Hong Kong Territorial:Sovereignty the Future of Hong Kong的英國外交及聯邦事務部(Foreign and Commonwealth Affairs Office)最高機密(Top Secret)檔案,為世人提供了鮮為人知的真相。
一份編號為FCO40/160的最高機密(Top Secret)檔案,為世人提供了鮮為人知的真相。 (版權為英國國家檔案館所有)
該檔案中,有一份長達數十頁的報告,題為HONG KONG:LONG TERM STUDY,是由英國外交部於1969年寫好,內容已得到各相關部門同意,並準備交給英國內閣屬下專責香港事務的部長委員會(Ministerial Committee on Hong Kong,Cabinet)討論的。1967年的左派暴動(土共稱為「反英抗暴」),令英國人非常憂慮中國會在短期內,不經談判就收回香港,這種想法,促使英國政府研究香港的前途,然後寫成報告。
該檔案中,有一份長達數十頁的報告,題為HONG KONG:LONG TERM STUDY。(版權為英國國家檔案館所有)
忽視主權 只要「長期打算,充分利用」
該報告對香港未來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以及各項相關因素,做了詳細的評估。以中共當時在國際社會中的地位,過早收回香港顯然弊大於利。讓英國暫時統治香港對中共的益處更大。報告中詳細列舉了中共得益於英屬香港的精確數據。
主要是經濟利益,但亦有其他方面的利益。報告指出當時中國在香港的經濟得益如下:
(1)最重要的外匯收益來源。1966年,中共有超過三分之一的外匯收入,是透過香港賺取的,當中包括出口貨品到香港(當中約一半為食物)的收益、經香港寄往中國大陸的海外華人匯款,以及在香港的金融及商業投資。這些在香港的收入,通常會兌換為英鎊,用來購買西歐工業國家的產品,以及加拿大和澳洲的穀物。
(2)透過香港出口貨品至世界各地。當時中國輸往香港的貨品總值中,約有五分之一是經香港轉口至外國的。因為香港的公司,比中國的外貿機關,更擅於處理各式各樣的海外小額訂單,而香港的各種商貿及銀行服務,亦便利了中國的對外貿易。
(3)當時很多國家未與北京建交,中共要與這些國家貿易,通常在香港商談及成交簽約。
下列的非經濟利益,對於中共來說更為重要。
(1)香港既是中國通往西方世界的窗口,亦是中國對外「政治顛覆宣傳」的基地。
(2)中共可利用香港作「人質」,迫使英國以至其他國家對中共讓步。
(3)香港是一度安全活門,用以舒緩華南地區人民的不滿情緒。若然當地人民連逃往香港的希望也沒有,其不滿情緒可能會失控。而對中國政府來說,華南地區往往是最棘手的地區。
報告亦認為,若中共政權提早收回香港,不但在經濟上受損,更會令北京面對以下問題:
(1)中共收回香港後將面對種種管治困難。大部分香港居民會因北京管治而很沮喪,再者,香港是一個複雜的經濟體系,北京並無能力維持其運作,這可能使北京要將大量香港居民,遷徙到中國大陸。
(2)中共會面對難以預計的國際反彈,尤其是美國的反應。
同時,報告亦提到對於北京來說,香港只是遠方蠻夷地帶一角的小問題,北京可隨時施壓來解決之;據報周恩來總理最近就說:「這個問題不應由總理親自過問。」
香港持續穩定繁榮 沒有出現令中共決定提早收回的突發狀況
報告中也論述了什麼情況會令中共決定提早收回香港。除了意識形態、中共在國際間的「反帝」威望(中國容忍英治香港,常成為蘇聯反中宣傳的話柄),以及國內的民族主義情緒外,中共還可能在以下情況,決定即時收回香港:
(1)香港成為外敵威脅中共安全的基地。因此,中國對於美軍定期訪港度假休息,並沒有多大擔心,反而非常顧忌國民黨利用香港作為策動對大陸破壞行動的基地,以及情報中心。
(2)香港的利用價值下降,無論是經濟價值,還是作為中國對外「顛覆宣傳」基地的價值。
(3)香港發生動亂或經濟困難,使中國的聲譽受到直接或嚴重損害,或該等禍亂會迫使北京採取積極行動,以示自己是香港華人的「保護者」。
(4)香港的憲制發展令香港有走向獨立的趨勢,令中國最終難以收回香港。
至於最後一種情況,就是中國內部大亂,例如毛澤東離世或被推翻所引發的危機,令對香港政策的主導權,落在地方軍頭或廣東省當權者手上。不過,報告認為即使北京要短期內收回香港,也未必會直接派兵攻入香港,而是先令香港內部出現動亂,導致香港社會秩序完全瓦解,令中共的軍事介入成為必要。當然若上述的方法失敗,中共也可能派兵強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