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醫護人員在為民眾採檢。(示意圖/非本文圖片/圖片來源:OLI SCARFF/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0年4月24日訊】武漢疫情下,不少「中招」華人在網上分享自己或家人的「抗疫」故事。今天要講的是在德國之聲中文網工作的一名華人,忽然出現乾咳和發燒的症狀,在沒有接觸史的情況下,意外成為了德國數百萬病毒檢測對象中的一員。以下便是她的故事:
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德國新冠疫情的重災區--北威州。該州的面積接近臺灣,人口要少一些,目前已有超過兩萬人確診。
孩子他爸是德國人。北威州疫情爆發後,我們一致認為只要家裡其中有一個人還需要去辦公室工作,同事相見不戴口罩,被傳染應該是遲早的事。我們能做的就是勤洗手、健康飲食和保持良好心態。生活一如既往,一歲多的娃也沒耽誤上幼兒園。
但是很快,幼兒園關門了。先生效力的公司老闆原本不願讓員工居家辦公,但不久也做出了讓步。三個人開始了「宅家」的日子。一週買一次菜,每天在家門口溜一次娃,沒有口罩,但會注意跟人保持距離。入春的德國陽光明媚,不免給人一種天下太平、歲月靜好的錯覺。
幻覺破滅
直到我在乾咳幾天後發燒了,39.5度。平日處事不驚的先生異常緊張,恨不得立刻拉我去看醫生。但因為是週末,就診並不容易。我用沙啞的聲音安慰他:「不用去看,即使是新冠,輕症自行在家隔離即可,不要給醫療系統增添負擔,而且去了萬一被傳染呢?」
但先生堅持認為,高燒不算輕症,如果繼續發展成重症才是增加負擔。以往感冒發燒,我倆基本靠硬抗,連藥都很少吃。所以搬來這個小鎮大半年了,儘管多次被幼兒園的病毒傳染,但還沒有看過醫生。
一番討論後,他妥協道:「那你也要去醫生那裡開點藥,我和孩子可不想失去你。」雖然最後一句是半開玩笑的話,但卻戳中了我的軟肋。於是我撥通了當地急救診所(Notfallpraxis)的電話,說明瞭自己的情況。接電話的女士聽後詢問道:「那您認為自己可以堅持到明天家庭醫生開門嗎?」
我苦笑著回答:「應該可以,但是我們搬到這裡不久,還沒有家庭醫生。女士隨即表示:「那您還是趕緊過來吧,正好現在沒有病人。到門口後請按門鈴,我會出來接您。」
醫護人員防護簡陋
這家診所週一到週五其實是我們這個小鎮的病毒檢測中心,通往診所的人行道已被欄杆隔離,門口的一大塊空地也被纏有紅白封條的鐵絲網封起。跟建築物相比,出來接我的護士的防護裝備卻極其簡陋,僅戴有口罩和手套,和我想像的全副武裝的前線人員大相逕庭。
這位女士給了我一副一次性口罩,然後將我領進門後的一個用屏風擋住的隔間裡。不一會兒,醫生迎面走來:「我能為您做些什麼?」語氣親切從容,隔著口罩都能感覺到他的微笑。
我複述了一遍自己的情況。「那您接觸過新冠確診病人嗎?」「沒有」。當他拿出聽診器時我才意識到:不同與護士,他連手套都沒戴。驚訝不已的我繼續機械地配合著每一個指令。「請您掀起上衣然後大口用嘴呼吸」,得知肺部沒有問題時,算是鬆了一口氣。
做完咽喉檢查後,醫生沉默片刻後語重心長道:「請您週一找一位家庭醫生給您開轉診單,然後我們再安排測試。」還沒等我追問,他已經去開處方單了,再見面的時候感覺醫生似乎刻意保持距離。看來我已經是傳說中的「疑似病例」了。
走在空蕩蕩的回家路上,心裏五味雜陳。雖然戴著口罩,但大氣都不太敢喘,覺得自己好似行走的病毒。
如沐春風
等到週一,開始打電話尋找家庭醫生,試了幾家都是佔線。好不容易打通一家,卻被告知目前不接收我這種情況的病例。就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家診所的工作人員友好地告訴我兩個小時之後就可以來就診,並且提醒說排在我前面的兩個人也是疑似病例,讓我注意保持距離。
抵達診所後,我被全程要求不許觸摸任何東西,包括門把手。診所的醫生又給我做了類似的檢查。請我張大嘴之前,醫生忽然把口罩摘下來給我做示範,我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生怕傳染給他。「您張嘴的時候,請像這樣舌頭放鬆」。原來他是要在我的咽喉處取樣了。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讓我去檢測中心嗎?「不用,我們自己做,這樣更快,三天之內出結果」,醫生如是回答。
平時看家庭醫生,即使有預約時間,也要等上半天,這可能也是我們不愛看醫生的原因之一。然而,這兩次就診過程中沒有等待和煎熬,只有醫護人員溫暖的話語和鼓勵的目光,讓我幾乎忘記病毒的可怕。
結果出爐
被意外檢測後我瞭解到,聯邦疾控機構羅伯特.科赫研究所(Robert-Koch-Institut)雖然建議給有症狀和同時有接觸史的人做檢測,但是最終的決定權在醫生手上。
先生和我都很慶幸我能被順利檢測。不是感染最好。即使確診,從症狀來看,我應該屬於那80%的輕症患者,由此產生抗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三天不到,診所就來電話了。我激動地按下了接聽鍵,旁邊家屬的耳朵也豎了起來,電話那頭的女士確認過姓名後直入主題:「您的測試結果出來了:陰性,您沒有感染,應該只是普通感冒。祝您早日康復,一切安好!」
我們全家歡呼雀躍,平生第一次覺得:感冒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