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堯的故事】二十九:帝堯箕山訪許由(圖)
大家還記得這個閼伯吧。就是那兩個爭鬥不休,被帝堯分封到兩地終生不相見兄弟兩個。那個閼伯就被分封到商丘,做商丘侯同時兼做火正的。(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帝堯與群臣一同出發,向南方而來。這一天到了洛水,早有好幾路諸侯前來迎接,帝摯的兒子玄元亦在其內。這次卻是驩兜同來,孔壬不到。帝堯看玄元,益發長大了,應答進退得體中禮,人亦沉靜,不免大大獎勉了一番。
不一日,到了中岳嵩山,大會諸侯,考察政績,照例的賞優罰劣,但是懲罰的很是少數。禮畢之後,帝堯與各諸侯隨意閑談,問起草野之中有無隱逸的賢士。伊邑侯道:「臣聽說箕山之下,潁水之陽,有一個賢士姓許、名由,極是有道德的。」
帝堯道:「那麼汝何不任用他呢?」伊邑侯道:「臣亦極想請他出來做官,輔佐政治。一則他近幾年來總是遊歷在外,不曾歸來,遇他不到;二則據他的朋友嚴僖說,他決不肯做官,就是請他亦無益的。」帝堯道:「許由這人,朕亦久聞其名,苦於尋他不到,不知道他究在何處?」伊邑侯道:「據他的朋友嚴僖說,他所常去的地方共有八處:一處在帝都相近的藐姑射山上;一處在太行山上,一處在大陸澤西南面的一座什麼山上,臣記不清了;前幾天臣剛與嚴僖談起,據說這許由去年已到沛澤去了,不知確否。」帝堯聽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那麼朕暫不南行,先到沛澤去吧。」
當下就轉轅而東,一面派大隊軍士一直向南,在彭蠡北岸等候。帝堯等經過商丘,商丘侯閼伯置酒接風。大家還記得這個閼伯吧。就是那兩個爭鬥不休,被帝堯分封到兩地終生不相見兄弟兩個。那個閼伯就被分封到商丘,做商丘侯同時兼做火正的。帝堯問起他火正之事。閼伯將歷來研究的木頭搬了出來,一一試驗,給帝堯等觀看,成績甚佳。帝堯大為稱讚,獎勉了他一番。原來古時取火之法很是艱難,所以特設火正一官,作為百姓的指導。他那取火的方法是鑽木取火,而各種木頭又因季節氣候而不同。春天應該用榆樹、柳樹的木頭,夏天應該用棗樹、杏樹的木頭,夏末應該用桑樹、柘樹的木頭,秋天應該用柞樹、梢樹的木頭,冬天應該用槐樹、檀樹的木頭。這種取火的木頭,名字叫燧,是上古燧人氏第一個發明的。他的取火,是用鑽子來鑽,至於鑽子鑽了如何就能得到火,又何以四季及夏季木頭都須改過,是否季候換了木頭就失其效力,這種方法及理由現在早已失傳,無人知道了。但是,當時靠它做炊爨活命之用,必定確實有他的道理。商丘侯閼伯做了火正之後,能夠如此精細詳考,並且能夠將取火方法畫圖立說分送民間,這亦可謂克盡厥職了。帝堯對他大加讚揚了一番。
過了兩日,帝堯等就向沛澤而來。原來那沛澤,是個茫茫大澤,附近多是些漁戶,亦有務農的人。四處一問,不見有許由蹤跡。向南面繞過沛澤,就是彭城之地,那面有些山卻不甚高。細細打聽,果然有一個姓許的,是陽城人,在此地住過幾時,可是現在已到江南去了。帝堯因又尋訪不到,不勝悵悵,只得徑向南方行去。到得淮水南岸,早有陰國侯前來迎接。
帝堯問起他地方情形,陰國侯道:「十數年前大風作亂,沿海的一些島上夷民亦起來為患,敝國頗受蹂躪。近來早已安靜了,年穀豐熟,百姓也都遵從教化(亦尚率教)。不過此地靠近淮水,近年以來淮水時常氾濫,臣與鄰近諸國盡力抵禦,終無效果。去年來了一個騎鸞鳥的仙人,臣等請他設法消弭這個水患。他說,淮水之中有一個妖怪,修煉將成,早晚就要出來,這種水患就是那妖怪在裡面作祟,沒有方法可治的。臣等苦苦請他降伏妖怪,他說這是天意,不能挽回。此刻這個妖怪修煉尚未成功,所以雖則為患還不算厲害,將來著實要厲害呢!淮水上下,千里之內,恐怕民不得安居。要一直等到五十年之後,才會有大聖人出來降伏那妖怪,水患方可平息。此刻正在萌芽的時候,『降怪治水』這四個字,遠談不到呢!臣等又問他:『天心仁愛,為什麼忽然如此殘暴起來,縱令妖怪荼毒生靈?況且當今聖天子在上,似乎不應該有這個大災,莫非沿淮水一帶的百姓,都有傷天害理之處,(足以上干天怒)惹怒上天,所以特地派遣這個妖怪來懲罰的嗎?』那仙人道:『不然不然,這種叫作劫數,是天地的一個大變,隔多少時間,總要有一次。這種劫數,有大有小,時間有長有短。此次不幸,適值遇到既長且大的劫數,不但淮水上下,千里之內,要受一種大害,恐怕全世界都要受害呢。不過全世界的受害別有原因,與這淮水中之妖怪無關係罷了。』臣等聽了,恐慌之至。適逢今日聖主駕臨,未識有何良策,可以防禦?」
帝堯聽了這番話,頗不相信,就問陰國侯道:「這騎鸞的仙人是什麼人?何以汝等如此相信他?不要是個左道邪術的妖言惑眾嗎?」陰侯道:「不是不是,這個仙人叫作洪崖先生,向來住在彭蠡湖南面,的確有道術的,人人皆知。不然臣等雖愚,何至於輕信妖言。」老將羿道:「洪崖仙人,老臣從前在西王母處,彷彿曾經見過的,長長的身材,五綹長鬚,面孔微紅,像個薄醉的樣子,果然騎的是一隻青鸞。假使是他,的確是上界神仙呢。」陰國侯忙道:「老將軍說得不差。洪崖仙人的狀貌,確是如此。」
赤將子輿在旁聽了,哈哈大笑道:「帝知道這洪崖仙人是誰?」帝堯道:「朕不知道。」赤將子輿道:「他就是黃帝軒轅氏時代的伶倫呢。當初黃帝叫他作樂律,他於是就跑到大夏的西面,阮鄃的陰面嶰溪谷裡,選了幾枝大竹劈斷了,每管三寸九分長,吹起來,作為黃鐘之宮,就是律呂之根原。後來又叫他和榮猿兩個人,鑄了十二口鐘,以和五音。他自己又特別製造出一種樂器,就是現在所用的磐。這個人真正多才多藝呢。」
帝堯道:「原來就是伶倫先生嗎!他的登仙,是否和先高祖皇考同時的?」赤將子輿道:「他的成仙,著實早呢。他在軒轅氏時代,名目雖是個臣子,實在亦是軒轅帝所交遊各神仙中的一個,不過是個很滑稽,很圓通、不自高聲價而歡喜遊戲人間的一個仙人,所以肯屈居為臣下了。帝知道他此刻約有多少歲?」帝堯道:「朕不知道。」赤將子輿道:「他在黃帝時,已經有二千幾百歲,此刻足足有三千歲了。」帝堯道:「如此看來,洪崖先生真正是仙人了。仙人有預知將來的道力,既然仙人說天意如此,劫運難挽,我們人類又有什麼方法可想呢?我們人類能力所能夠盡的,不過是修繕堤防,積聚糧食,或者遷移人民,使他們居於高阜之上,如此而已。汝可與鄰近諸國商量,竭力去做吧。還要人人努力修德行善,以求上天的護佑,或者亦可以補救於萬一。」
陰國侯聽了,稽首受命。帝堯隨即與陰國侯沿淮水兩岸,察看了一會。但見長流滾滾,有時白浪滔天,聲勢非常洶湧,但亦看不出有什麼妖怪的痕跡,只得罷了。繼續往南走去。
主要參考文獻:鍾毓龍《上古神話演義》
(待續)
来源:看中國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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