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媒披露澤連斯基鮮為人知的戰時經歷(圖)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圖片來源:Laurent Van der Stockt for Le Monde/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2年4月30日訊】美國《時代週刊》記者西蒙.舒斯特對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進行了2個星期的跟蹤報導,透露了一些之前無從知曉,也從沒有媒體報導過的內幕。以下是截取的部分翻譯內容。

夜晚是最難熬的,當他躺在行軍床上,耳邊傳來防空警報的嗚嗚聲,澤連斯基的手機還在旁邊嗡嗡作響。它的屏幕使他的臉在黑暗中看起來像一個幽靈,他的眼睛在掃瞄他白天沒有機會閱讀的信息。一些來自他的妻子和孩子,許多來自他的顧問,一些來自他的部隊,他們被圍在掩體裡,一次又一次地要求他提供更多的武器來打破俄羅斯的圍困。

在烏克蘭的某個地方,炸彈仍在落下。平民仍然被困在地下室或廢墟下。俄羅斯人仍在犯下戰爭、強姦和酷刑的罪行。他們的炸彈正在炸平整個城鎮。馬里烏波爾市和它最後的守衛者被圍困。一場關鍵的戰役已經在東部打響。在這一切背後,從喜劇演員轉變為總統的澤連斯基仍然需要讓世界參與進來,並說服外國領導人,他的國家正需要他們的幫助,不惜一切代價。

對於烏克蘭境外的世界,澤連斯基表示:「人們在Instagram和社交媒體上圍觀這場戰爭。當他們厭倦它時,他們就會迅速離去。」這是人的本性。恐懼往往會讓我們閉上眼睛。澤連斯基感覺到世界的注意力在褪去,這讓他的煩惱幾乎與俄羅斯的炸彈一樣多。他的任務就是讓自由世界以烏克蘭的視角來體驗這場戰爭:這關乎著我們自己的生存。

他似乎已經成功了。美國和歐洲急忙向他提供援助,向烏克蘭提供的武器比二戰以來向任何其他國家提供的都多。數以千計的記者來到基輔,將採訪請求塞滿了他的工作人員的收件箱。

2月24日的日出之前,當時他和妻子奧萊娜-澤連斯卡去告訴他們的孩子開始轟炸了,並讓他們準備從家裡逃走。他們的女兒17歲,兒子9歲,都已長大到可以理解他們處於危險之中。

在戰爭的最初幾個小時,俄羅斯軍隊很快找到了澤連斯基和他的家人所在的政府辦公區,他們的槍聲在總統的辦公室牆內就可以聽到。

總統辦公室顯然已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軍方通知澤連斯基,俄軍突擊隊已經空降到基輔,要殺死或抓住他和他的家人。總統辦公室主任安德裡-葉爾馬克說:「在那晚之前,我們只在電影中見過這種場面。」

當烏克蘭軍隊在街道上與俄羅斯人交戰時,總統衛隊試圖用他們能找到的任何東西來封鎖大院。後門的一扇大門被一堆警用路障和膠合板擋住,更像一堆垃圾場的廢品,而不是一個防禦工事。

大院內的警衛關閉了燈光,為澤連斯基和他的十幾名助手帶來了防彈衣和突擊步槍。他們中只有少數人知道如何操作這些武器。俄羅斯軍隊曾兩次試圖衝進院內。澤連斯基表示,他的妻子和孩子當時仍在樓裡。

美國和英國軍方很快提出撤離總統和他的團隊。他們的想法是幫助建立一個流亡政府,很可能是在波蘭東部,可以繼續從遠處進行領導。澤連斯基的顧問們都不記得他是否認真考慮過這些提議。在與美國人的安全座機通話時,他用一句成為全世界頭條新聞的風趣話來回應:「我需要的是彈藥,不是順風車。」

在首都以外的某個地方,有一個安全的地堡在等著總統,其裝備可以抵禦長時間的圍困。澤連斯基拒絕去那裡。相反,在入侵的第二個晚上,當烏克蘭軍隊在附近的街道上與俄羅斯人作戰時,總統決定走到外面的院子裡,用手機拍攝一段視頻信息。「我們都在這裡,」澤連斯基在對他身邊的官員做了快速的點名後說。他們身著軍綠色T恤和夾克,這將成為他們戰時的制服。「捍衛我們的獨立,捍衛我們的國家。」

澤連斯基已經明白自己在這場戰爭中扮演的角色。他的人民和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著他。

沒過多久,澤連斯基就堅持要親自去觀看戰鬥。3月初,當俄國人仍在炮擊基輔並試圖包圍首都時,總統在他的兩個朋友和一小隊保鏢的陪同下,秘密地開車離開了他的駐地。幕僚長葉爾馬克說:「我們做出了臨時決定。」他們沒有帶相機。澤連斯基的一些最親密的助手在近兩個月後才知道這次旅行。

從班科瓦街往北走,這群人來到了一座倒塌的橋上,這座橋標誌著城市邊緣的前沿陣地。這是澤連斯基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戰鬥造成的影響。他對道路上爆炸留下的彈坑之大感到驚嘆。當澤連斯基停下來與檢查站的烏克蘭軍隊交談時,「他們都要驚掉了下巴。總統沒有迫切的理由要離俄羅斯陣地那麼近。」他說,他只是想來看一看,並與前線的士兵們交談。

這樣的外出活動很罕見。雖然他經常收到將軍們的最新匯報,並反饋給他們寬泛的指示,但澤連斯基並沒有假裝自己是一個軍事專家。他的國防部長也很少在他身邊。烏克蘭的任何高級軍事指揮官都不在他身邊。他的軍事顧問阿雷斯托維奇說:「他讓他們都去前線打仗」。

他的每一天基本都是一連串的發布會、會議和採訪,通常通過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或電話進行。整個3月和4月初,澤連斯基平均每天發表一次演講,在韓國議會、世界銀行和格萊美獎等不同場合講話。每一次演講主題都是以他的聽眾為中心精心策劃的。當他在美國國會發言時,他提到了珍珠港和911事件。德國議會則聽到他援引了大屠殺和柏林牆的歷史。

持續不斷的緊急任務和小的緊急情況會讓團隊變得麻木,時間的流逝如一名顧問所說就像幻覺一樣。一天就像一小時,一小時又像一天。

在戰爭的開始階段,一些粗略的預防措施——如設置路障的大門、防彈背心——也許是必要的。後來,當不再有俄羅斯突擊隊衝進大門的風險時,澤連斯基的團隊明白,這種防禦措施最終都是徒勞的。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擁有核武庫的入侵者。他們已經決定不躲避了。躲避的意義何在?

澤連斯基現在最常在大院的簡報室工作,那裡既不在地下,也沒有防禦設施。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會議室,只有一個點綴:澤連斯基椅子後面的牆上掛著一把烏克蘭的國家象徵——三叉戟,熠熠生輝。大屏幕沿著牆壁排列,一臺攝像機從會議桌的中央面向他。

那天晚上,澤連斯基向全國發表了視頻講話,宣布烏克蘭東部的戰役開始。現在他想聽聽哪裡的戰鬥最激烈,他的部隊在哪裡撤退,誰開了小差,他們需要什麼幫助,以及他們在哪裡成功推進。「在東部的某些地方,那裡簡直瘋了,」那天晚些時候,他總結了將軍們的簡報後告訴我。「從打擊的頻率、重炮射擊和損失來看,真的非常可怕。」

一個多月來,澤連斯基一直在與兩名烏克蘭指揮官發簡訊。他們是馬里烏波爾的最後守衛者,這座擁有50萬人口的城市在入侵之初就被俄羅斯人包圍了。一支小部隊仍在一個巨大的鋼鐵廠內堅守。他們的指揮官之一,第36獨立海軍陸戰隊旅的謝爾蓋-沃林斯基少校,已經與澤連斯基聯繫了幾個星期。

俄羅斯對馬里烏波爾的攻擊使該旅損失慘重。澤連斯基稱,部隊中大約只有200人倖存了下來。他們在鋼鐵廠內找到庇護所和補給品之前,他們已經耗盡了食物、水和彈藥。

但澤連斯基能做的事情很少。烏克蘭沒有足夠的重型武器來突破對馬里烏波爾的包圍。在整個東部地區,俄羅斯部隊有著明顯的軍力優勢。

在幾乎每一次與外國領導人的談話中,澤連斯基都會要求提供可以幫助扭轉戰局的武器。一些國家,如美國、英國和荷蘭,已經同意提供這些武器。

一些人對澤連斯基的評價不一。阿列斯多維奇說:「有時他會進入角色,開始像演員扮演總統一樣說話,」他本人曾在基輔當過多年的戲劇演員。「我認為這其實對我們沒有幫助」。他說,只有當澤連斯基筋疲力盡時,面具才會卸下。「當他累了的時候,他無法再演戲。他只能說出他的真實想法,」阿雷斯托維奇說,「當他是自己的時候,他給人留下的最大印象是一個正直和有人性的人。」

澤連斯基並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即使在戰後也不後悔。「一秒鐘都沒有。」他在總統府大院裡告訴《時代週刊》記者他不知道戰爭將如何結束,也不知道歷史將如何描述他在戰爭中的地位。在這個時刻,他只知道烏克蘭需要一個戰時總統。而這正是他打算扮演的角色。



責任編輯: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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