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 。(图片来源: 视频截图 网络)
2025年6月30日,92歲的國家話劇院一級演員、曾以《濟公》家喻戶曉的游本昌,在高齡之際高舉右拳、莊嚴宣誓「終生為共產主義奮鬥」。官媒火速跟進報導,稱這是“老藝術家圓夢入黨”,將這一事件打造成一場赤誠“信仰歸來”的樣板戲。
讓人疑惑的是,他92年前,怎麽一直拒絕入黨,而92年之後的入黨被高調宣揚,這到底是榮耀還是恥辱?
所以輿論場並未如宣傳部所願地一片讚頌,反而炸開了鍋。網民譏諷這是“濟公的最後一次表演”;也有人質疑:為何一位剃度出家的佛門弟子,晚年竟選擇向政權效忠?他這番轉身,是信仰的落地,還是角色的轉換?
濟公入黨:為誰演?
據報導,游本昌為此準備了21頁入黨申請書,並苦背誓詞一個月,最終以一身黨裝、胸釘黨徽,在鏡頭前肅穆登場。央視新聞的鏡頭極盡刻意:銀髮與紅徽的對比、眼神中的沉靜與決絕,彷彿預告著某種歷史性的轉折。但正是這種過度精緻的呈現,使事件充滿戲劇張力與疑問。
他曾是“濟公”——一個瘋癲、癲而不狂、慈悲救世的形象。1985年《濟公》播出後,游本昌憑該角色成為一代人心中的精神象徵。甚至在2009年,他還曾於綏芬河市剃度出家,法號“定暢”,象徵著個人對塵世名利的抽離。
然而,16年後的今天,這位曾皈依佛門的老者卻再次披上體制的“紅衣”,從「撞鐘的和尚」變成「舉拳的黨員」。這場戲,演給誰看?是否正如一位網民所諷刺:“這是他最後一次被安排上場——黨需要什麼,他就演什麼。”
那麽黨現在需要什麽呢?是不是說黨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搬出“濟公”來救火,就像前些日子,大權旁落的習近平臨時抱佛腳,到西安去拜佛一樣。
政治工程中的“銀髮樣板”
在游本昌的“信仰回歸”背後,是中共近十年來持續推行的「銀髮黨員工程」與「老年政治再動員」。這些政策旨在把離退休人員轉化為「穩定力量」與「輿論導向工具」。
近年,地方社區文件中多次出現“紅色遺囑”的指導性要求——要求老黨員臨終前向黨表態感恩與忠誠。在這樣的政策語境中,游本昌的身份被重新設計:他既是“佛緣深厚”的文化代表,又是“溫和正面”的國民形象,更是“轉身擁抱體制”的最好案例。
有人評論:“他的人設太完美,黨宣傳部不可能放過這種臉熟、背景乾淨又戲劇性十足的角色。他的溫和,他的沉靜,他過去的出世感,正好可以被轉化為新的『信仰歸來』敘事資本。”
鐵拳曾落之家,如今卻舉拳宣誓
游本昌不是沒有歷經體制的鐵拳。他的父親在文革中被打為“資產階級”,遭到遊街批鬥,游家被抄,作為“黑五類”子女的他被迫中斷事業,下放勞動。這段記憶曾是他公開談論的“創傷”。
然而多年之後,他選擇加入這個曾打壓過他的體制。有人無法理解這種心理轉變:“就像黑幫曾打過你家,結果你晚年主動加入黑幫。你都快畢業了,圖什麼呢?”
此舉並非孤例。在「新時代」的政治話語構建中,“晚節忠誠”是一種越來越重要的宣傳套路。游本昌的入黨,與其說是個人選擇,不如說是制度推演中的一場預設劇情。他不是劇作家,而是一個“被選中的演員”。
信仰還是角色?“濟公”與“黨員”的衝突
游本昌曾在2009年剃度出家,法名“定暢”,被認為是一種精神皈依與文化脫俗的象徵。他曾表示自己信仰佛理、崇尚出世,不願參與名利漩渦。但在這次入黨儀式中,他卻強調要“把生命之光獻給偉大的共產主義事業”。
這種從“撞鐘的和尚”轉為“舉拳的黨員”的急轉彎,讓不少網民感到突兀。更有人評論道:“這不是信仰的歸來,而是角色的轉換。”
從濟公到“爺叔”,再到今天的“紅色老黨員”,游本昌的職業生涯似乎從未離開過“舞台”——只是角色由藝術塑造轉向政治需要。
體制的宣傳機器與“格式化的信仰”
中共體制內對“樣板人物”的依賴由來已久。從雷鋒到張思德,從黃文秀到袁隆平(在逝世後也被全面“紅色化”),每一個具有情感與象徵價值的個體,都可能在某個政治節點被重新編排、重新包裝、重新說故事。
游本昌的“歸隊”,或許正是這場“政治敘事工程”的又一實例。黨需要一位面容慈祥、身份特殊、可轉化為“忠誠符號”的長者,他剛好符合條件。而這場“信仰的歸來”,與其說是個人選擇,不如說是機器開動、位置安排後的結果。
真誠還是演技,歷史自有判斷
或許我們永遠無法得知游本昌內心的真實選擇——他是否真的想加入中共,還是不得不配合一場體制的演出。但從這場儀式引發的社會反應可以看出,民眾對這種“高齡忠誠樣板”的免疫力正在上升。
而在另一個世界裡,已有超過4億人透過海外平台聲明退出中共相關組織。他們選擇無聲離場,不再宣誓、不再舉拳,也不再配合這場政治敘事的表演。
歷史有它的冷靜與公正。當一位濟公的表演走入尾聲,我們或許更應關注的是:下一位被安排上場的,是誰?而觀眾,還願意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