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压根儿就没把那钱放在心上。王教授却是一个电话,说是要还我钱,让我到他学校去一趟。
我回答说:“你就用信寄过来吧!”
“那多不安全。万一丢了怎么办?”
“那就放着,我什么时候碰到你会要的。”
“那不行,万一我口袋里没带钱呢。”
我叹着气说:“那么你就给我买两本书寄来吧。”
“也不行,我又不知你缺什么书。”
实在无可奈何,我最后说:“王教授,算了吧,就当我没让你帮我退钥匙。”
“我从不做掩耳盗铃之事,要不然我送来?”
“不必了,我来拿,我来拿。”
“现在不行,我得去参加一个碰头会。你5点钟到我学校找我行不行?”
“行!”我真不想往下说了。“好,5点钟我在学校大门口等你!”
搁下电话,我像被抽了1000毫升血,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我后悔:当时干吗要叫他退钥匙呢?原先想图个省事,结果反倒惹出麻烦来。
谁知我刚搁下电话,天居然下起雨来,先是淅淅沥沥,后是滴滴答答,最后是哗啦哗啦。时间却毫不留情地向5点挺进。至4点30分,我的心开始抽紧,这么大的雨,叫我如何骑车前往?还是给王教授打个电话吧。没料,接电话人说王教授到学校门口接人去了。糟了,我是非去不可了!
时间已经爬到了4点50分,我将推出去的自行车又推了回来。因我明白,骑车少说也要20分钟。于是,我决定“打的”前往。
这是我平生第三次“打的”,第一次我老母亲病危,第二次我儿子发高烧送医院。这次虽不“危”。也不“烧”,但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了。
我一头扎进一辆“夏利”车,叫司机踩足马力直奔大学门口。可没开出几分钟,堵车了,司机看我着急样,便绕道而行。谁知愈绕愈糟,原来司机的车是单号,这天却是双号,主要马路不得通行。
我坐在车上,心里却被无数根铁针折磨着。我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又瞅瞅计程器,一个劲地叹气。我只想快点到大学门口。
“长龙阵”终于蠕动了,眼看离大学还有30多米远,我又看了一下手表,已是5点24分了,透过车窗,透过雨帘,我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王教授正翘首眺望着远方。
“停车。”我招呼司机。
“21.60元,要票吗?”
“不要,”我丢下22元,“别找了。”说着便一头钻出车门,朝王教授使劲招手,“王教授。我来啦!”
王教授见我从出租车里钻出,像是看到了一位天外来客,他不解又不悦地问:“你,你是‘打的’来的?”
“噢,这司机我认识,不要钱。”
“唔,认识就好。”说着王教授就把20元钱递给我,然后笑笑说,“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两张10元币居然一点不湿,可王教授自己却已是一个十足的“落汤鸡”了。他一脸轻松的笑容,那神情、那“迂态”,着实让我感动。
我想我们今后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因为我们拥有做人的共同点,那就是:
真诚为人,善待友情。
(上海家庭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