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如徐文所道∶“美国和平研究所是根据美国国会一九八四年的一项决议成立的国际政治问题研究机构,旨在研究各种国际突的解决办法,供美国国会与政府制定政策时参考。该所总裁所罗门博士曾任美国助理国务卿与驻菲律宾大使。此会规模不大,却集中了美国第一流的西藏问题专家。有位美国教授不仅能说流利的汉、藏语,还能读古奥的汉、藏文史料,令我钦佩不已。与会者还有美国国会人权委员会与国务院的官员、世界人权组织大会总书记布拉格先生(他也是达赖喇嘛的法律顾问)、世界宗教与和平大会总书记文特莱先生、苏丹前外长及达赖喇嘛驻华盛顿与联合国首席代表洛地先生。如此级别的会议充分显示了美国人对西藏问题的重视。美国之音记者采访了会议,并单独采访了我,向中国广播了会议情况与我的主张。”
为了说明问题,我不得不引用徐先生的文字。在如此级别的会议上,而且还有美国之音记者采访,也单独采访了徐先生,向中国广播了会议情况与徐的主张。美国之音是向全世界广播的,可见它的影响之广大。徐先生还说∶“我应美国和平研究所邀请,代表当代中国研究中心去华盛顿参加该所召开的‘西藏∶宗教、突与合作’研究会,深深感到美国学者在西藏问题上的无知与偏见之严重。”
参加和平研究所召开的研讨会,就要提出自己研究的成果,搞研究应该不应该讲科学精神,最起码应该讲道理。连成千上万埋头耕耘的大字都不识几个老百姓都知道讲道理,更何况一个作家、一个专家学者,而且还生活在自由、民主的国度里。徐先生指责美国学者,说他们无知且带有偏见,而他“孤军奋战”获得了成功,只有徐先生一个人正确。
我要讨论的问题并不是针对徐先生一个人,因为徐先生是代表“当代中国研究中心”(为原中共总理赵紫阳智囊,中共国务院体制改革研究所所长陈一谘于“六四”逃亡美国后成立的组织,总部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受邀参加会议的,既代表了一个团体、一个机构,也是汉民族的代表。再说,不仅仅是过去和现在,就是将来也会在世界各地召开类似的研讨会。图伯特问题涉及的面相当广泛,所提出的问题,作出的结论,直接关到我们图伯特国家、民族、人民和领袖的荣辱、前途和命运。我要例举一些事实来说明问题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让所有参加和平研究所举办的研讨会的各界人士,为了让所有关心和愿意了解图伯特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人们增进对我们的了解和认识。
一、
徐先生在《偏见》一文中斥责我们说∶“藏独人士还有很厉害的一着,即所谓大西藏。达赖在其英文自传《流亡中的自由》中画了一幅“大西藏”的地图,把青海东部,历史上就是汉、回及其它非藏民族聚居区也划入“大西藏”,然后诬指中共移民使“大西藏”内的藏人变成了少数,美国人也跟着起哄。”
(一)这个有着很厉害的一着的并非我们,而是你们的中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高级官员、著名学者和科学家。他们在画“大西藏”地图的时候,十四世达赖喇嘛还没有诞生。十四世达赖喇嘛诞生于公元一九三五年七月六日。
在一九一七年上海远东地理学会出版的地图中,中国本部十八个省并不包括西藏、新疆、蒙古、满洲。单独绘的大西藏地图包括了卫藏、康、安多(青海)。
一九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各省代表举行了临时大总统选举会于南京。每省仅有一投票权,计共十七票(当时只有十七个省)。开票结果,孙中山得十六票,黄兴一票。孙中山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第一任大总统。
孙中山于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由上海抵达南京,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发布开国宣言,定国号为中华民国,并依据一九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各省代表会改正朔、用阳之决议,宣布以黄帝纪元四六○九年(一九一二年)十一月十三日为中华民国元年一月一日(图伯特人从来没有使用过黄帝纪年和中华民国纪年)。
《国父画纪》记载∶“中华民国元年二月十二日,清帝宣告退位,汉业光复。中山先生乃于二月十五日在南京举行庆祝共和成立典礼,并率文武官员谒明太祖孝陵,行祭告礼,以显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民族志业,终底于成。”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两次“恢复中华”、“光复汉业”的志业。第一次是由明太祖朱元璋完成的,第二次由孙中山完成。
祭祖就是为了“汉业”、“兴汉”。要知道明王朝才是中国的代表,孙中山及中华民国全体文武官员,还有无数的仁人志士,开国元勋都明白这个道理,难道生活在自由国度的学者专家就一点不明白其中的事理吗?而且还是在科学发达的现代社会。中共北京政府的悲剧就是数典忘祖,不去祭汉光武、明太祖,而去磕拜马恩列斯。中原十三省是汉王朝的根基,残酷无情的武力扩张只会带来灾难与痛苦,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无息的镇压与抗争。
同样,在今年五月二十三日,中共提出抗议∶“一九八九年达赖喇嘛在他写的《流亡中的自由》一书所附的地图中,公然把中国分成了西藏、新疆、蒙古、满洲等几大块”。我们有必要声明,将中国称为“中国本部十八省”和一九一一年各省代表选举临时大总统时的十七票代表十七个省的地图及文字说明是中国上海远东地理学会和中国政府绘和提出文字驻释的。将“中国本部十八省”以外地区分成了“西藏、新疆、蒙古、满洲”等“几大块”是在一九一七年由中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科学家、学者制定的。这个时候十四世达赖喇嘛还没有诞生呢!一九一七年至一九八九年,整整相差了七十二年。一九一七年又与十四世达赖喇嘛的诞生日相差了十八年。很明显是中共及徐明旭诬陷、诽谤我们的领袖、政府和人民。究竟是谁跟着谁在起哄,造谣惑众?
(二)一九三三年十月与一九三四年一月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发行的《西藏问题》,是由中华民国首任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国民政府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吴敬恒,孙中山南京临时政府总统府秘书、经济部长、行政院副院长、著名学者王云五等三人主编,王勤撰述,寿景伟校订的。《西藏问题》一书中不但列举了大西藏地图,说明它的围包括了卫藏、康、安多等所有图伯特地区,并把这个地区称为“西藏”。在文字说明中还提到∶“土伯特分四部,东部曰康曰青海,西部曰卫曰藏。”在清、民国史料中,“安多”和“青海”是一个相同地区的名称的不同写法或称呼法,是因为“青海湖”既是安多的象征之一。不管怎么说,一九一七年在上海出版的地图和一九三三年、一九三四年由蔡元培等五人主编、校订的《西藏问题》中的地图与文字资料中的“西藏”,就是中共和徐明旭所称的“大西藏”,它的围决不是今日的由中共殖民主义者领的和被徐明旭认为的“西藏自治区”,而是指包括这整个卫、藏、康、安多的图伯特地区,她是一个整体,并且是得到了中国政府、中央高级官员、专家学者的确认。再说一遍,这个大西藏地图是中国政府和中国人画的。
(三)清光绪乙巳年出版的《水经图》中的大清国全国地图中并不包括卫、藏、康、安多等图伯特地区。恰恰相反却包括了朝鲜、越南等沦为殖民地或被一些中国人认为本来就是中国的属土的地区。《水经图》记载∶“大清舆地图、南二卷、东四、朝鲜”、“大清图、水篇、中苑、东六、朝鲜”、“水经图、越南上”、“越南中”、“越南下”。
“上”“中”“下”在图伯特语中称为“堆”(朵)、“卫”、“麦”。阿及日喀则西部一带被我们称为“堆”;拉萨河及雅鲁藏布江一带被我们称为“卫”(中),因为首都在拉萨。“麦”泛指康、安多地区,又称朵堆、朵麦。局部地区也有“上”、“中”、“下”之分。
汉族地区有河南人、河北人、东北人、南方人,图伯特人在方位上将东、南、西、北、中称为夏尔、洛()、努、羌、卫。又把生活在不同地域的人称为夏尔巴(东方、东部的人);洛巴()∶南方人;羌∶北方人;卫∶中部人。日喀则一带的人又称“藏巴”(住在藏地的人)。各个部族、地区之内又有许多不同的称呼法。“夏”、“洛”、“努”、“羌”、“卫”是方位的代名词,“巴”、“哇”是人的意思,怎么能将一个整体的民族按方位分划成不同民族呢?例如∶“夏巴族”、“洛巴族”、“羌族”……。我们能把汉族人分别称为“河南族”(豫族)、“山西族”(晋族)、“山东族”(鲁族)、南族(番禹族)吗?我想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也不会答应。又如∶吴、越、燕、齐、秦、韩、魏、楚、蜀、巴族………,这些又怎么办?我的家乡在历史上被汉学者称为“西平羌”,因为我们在图伯特国的北面,所以生活在其它地区的图伯特人称我们为“羌”(北方或北方人)。难道要我们改为羌族吗?真是无稽之谈!
(四)一九九一年二月版的《边防备览》是由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据清道光刻本影印的,里面详细记载了历史上的唐藏界,并画有唐藏边界线,这该不是十四世达赖喇嘛和图伯特政府画的吧?如果唐王朝代表不了中国和中华汉族的话,那么有谁可以代表?
为了说明问题,我举几个我的家庭、我的亲戚和同胞们的例子。
(一)我的一个表哥一家人被赶出家门后,在一个被分隔得很小的马圈里住了二十八年,他们不是没有房子,他们的房子被政府分配给了从外地迁移来的汉人居住。地和牲畜也分给了汉人。
(二)我的几个舅舅全家人被赶出了家门,已经过去三十六年了,他们的房、地、牲畜、森林全被迁移来的汉人霸占了,他们至今还回不了原居地。难道只有到了外国才称流亡吗?不是的,我们的许多同胞至今还在自己的土地上流亡。有许多人也许只知道我们图伯特中的一部分人流亡印度、尼泊尔,可能没听说过他们在新疆、内蒙、云南过着流亡生活。我的一个当过僧侣的表哥至今还住在云南。因为一九五八年开始,中共施行的种族灭绝大屠杀,逼得许多人不得不逃亡,其中有一部分人误入缅甸,认为那儿是印度。本想要从青海逃亡印度,结果到了缅甸,你说他们的命运有多悲惨。
(三)原来只有两家人住的地方,现在住着二百多家,原来只有八家人住的地方,现在住着四百多家。这不仅仅是将我们图伯特人逼得成为少数的问题,实际上是要消灭我们。这里究竟是谁的天堂?难道这仅仅就是徐明旭所说的∶“抢走了藏人的就业机会”吗?徐明旭违背事实的言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有些学者专家在说明图伯特问题时,还不时引用徐的文字,如中国学者吴国光、王兆军等。
我的两个姑母全家人被赶出家门,房子、地、牲畜等一切财物被洗劫一空,连一根筷子都没剩下。两个姑父都是被逮捕后死在集中营的。姑姑两家人已在外面流亡了三十六年。何止是我的亲戚,成千上万的同胞就是被这样赶出家门的,他们的一切财产被汉人吞食了、霸占了。我所说是侵和屠杀我们的汉人,而不是指所有的汉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界限。
(四)在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提出绝大部份汉人必须离开图伯特时,我正好在拉萨。我们常常遇到两种情况,真令我们这些图伯特人感慨不已。第一,许多汉人好像很惊慌,整天忙着打理财物行装,连说话的声调都和平时不一样。他们要运往内地的财物最少的也有一卡车(四吨),一般都有两卡车,还有四卡车甚至更多的。用长木板钉起来的集装箱,大的有一吨多重,是用起重机吊起来装到卡车上的。木头运到内地马上就可以盖房子、做家具或是倒卖。那几年的拉萨,那几年的图伯特,到处都可以看到那种奇特的大而长的木箱,或者是正在运行中的长车队伍,汉人在搬家。有一次我到自治区党委找人,人没找到,却看到许多很大的木箱摆在大厅和过道里,当时真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很多木箱的形状与棺材差不多,有些还是放大了的棺材。后来我才听说,许多木材运往内地就是为了做棺材。自治区党委一个图伯特处长指着那些箱子说∶“他们进入图伯特的时候,所带的家当最多也超不过四十公斤,有许多人只有一个小背包。如今他们发了,几吨、十几吨、几十吨地往内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