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斯科方面对于“邪恶帝国”之说则反应迥异,上述异议人士是一位教授,他已经一无所有,包括工作、特权和行动自由在内,因为他胆敢质疑共党统治阶层。当时他对笔者说了一句令人记忆犹新的话:“怎么会这样呢?美国竟然选出了一位敢于说出苏联真相的总统?我们还以为,美国人在富裕的同时已经沦于颓废,但如今你们却以正确的名称来称呼我们。”
里根言论突破障碍
在此之后,笔者对里根的看法即告改观。他透过此一直率言论,而突破了一项障碍。他使俄国和东欧人民燃起一线希望,那就是,共产主义并非天长地久;而在里根发表这项演说之后不到十年,“邪恶帝国”果然不复存在。
所有明理的欧洲人士本周似乎相信,布什已再次犯下愚蠢的美国式错误。法国外长韦德林六日总结了欧洲方面的批评称,布什的反恐政策“过分简单”。
鼓动两伊政治变革
如今的布什正如一九八三年时的里根,似乎受到欧洲人民的误解。首先,“邪恶轴心国”一说的真正听众,并非身在法国外交部大楼明镜照人的回廊中,而是居住在德黑兰南区尘土飞扬陋巷中的一般伊朗人民。
同时布什的说法绝非“过分简单”,而是触及了本世纪头十年内可能最微妙且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如何鼓动伊朗与伊拉克的政治变革。(至于北韩则暂且不提,因为依笔者之见,布什将该国列为“轴心国”之一,是一种过火的说法。)但这种作法是否行得通?此一务实的考验才是衡量布什政策的正确依据,而在衡量之下,出现了一些严重问题。
先谈谈伊朗,布什政府似乎认为,伊朗现正处在革命爆发前的状态下,这就是布什在其演说中抨击“压制伊朗人民自由希望的少数民选领袖”原因所在。
布什政府官员们指出,过去数年来,民间动乱风潮已横扫伊朗,这由库木镇的异议派回教神学者、罢工的学校教员到走上街头的“足球暴民”,不一而足。美国官员注意到,在九一一事发后,伊朗一些亲美的示威民众曾在德黑兰北区秉烛游行。
布什的论点在于,和伊朗总统哈塔米等半调子改革派结盟,较诸拥抱一九八○年代初期苏联着手改革时的领导人安德洛波夫,一样没有意义,不如对真正的革命者加以鼓动。
此一论点的实际问题在于,其中具有危险性,无论对伊朗革命者或美国而言,都是如此。当年诱使苏联共产主义走向最终败亡的手段,是软硬兼施。
伊朗壮大恐怖组织
美国部分藉助维持开放政策,来扶植苏联异议分子,即连里根都愿和莫斯科的共产党人持续打交道,并在冰岛雷克雅未克和苏共讨论一项全面的军备管制协议。
未来数月间的最大危险在于,伊朗将接收对盖达恐怖组织网残余分子的控制权,并将其纳入该国设在世界各地业已壮大的恐怖组织中。在巴勒斯坦领袖阿拉法特一九八二年被以色列逐出贝鲁特后,伊朗也曾对阿拉法特旗下的法塔组织采取相同作法。美国两座驻外大使馆和陆战队营区遭击毁以及数十名美国公民沦为人质,都是此一地下结盟组织所为。
计划有赖稳定关系
布什欲推翻伊拉克总统胡辛的目标,也有其价值,但却极难达成;而问题又因布什政府有向任何国家立即宣战的倾向,而更趋复杂。布什对伊拉克的计谋似乎涉及伊北库德族和伊南十叶派教徒的起义行动,而这些行动将由驻扎在土耳其和科威特的美军提供掩护。届时胡辛麾下的革命卫队将倾巢而出,以期弭平动乱,结果却如阿富汗一般,遭到美军空中武力攻击。
这是个高明的计划,但仍面临两个问题,那就是伊朗和沙特阿拉伯。此一计划隐然有赖于美国和此二区域强权建立稳定关系,但不幸,伊朗和沙国正是布什政府直到最近还在触动其怒气的两个国家。比如报导指出,美国已因对沙关系紧张,而着手将其军事装备撤出沙国。
布什的目标毫无“过分简单”之处,这些目标对美国和欧洲盟国而言,同具价值。如果欧洲不再指责美国的傲慢态度并开始提出建设性的忠告,那么将是美事一桩,而这乃势在必行之事。
(华盛顿邮报专栏‧张佑之译)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wp-dyn/articles/A42672-2002Feb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