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阳先生说:
“事实上, 今日许多对自由主义的高谈阔论主要谈的是老板的自由加知识人的自由, 亦即富人的自由,强人的自由,能人的自由,与此同时却闭口不谈自由主义权利理论的出发点是所有人的权利,而且为此要特别强调那些无力保护自己的人的权利:弱者的权利,不幸者的权利,穷人的权利,雇工的权利,无知识者的权利。如果说,一生致力于研究市场经济与自由关系的芝加哥经济学派开山祖奈特在其经典论着《竞争的伦理》中,曾严厉警告所有经济学家‘最大的谬误莫过于把自由和自由竞争混为一谈’,那么,这种‘最大的谬误’现在恰恰成了中国知识界的集体信仰在这种版本的自由主义中,民主是奢侈的,平等更是罪恶的,反倒是弱肉强食成了自由主义的第一原则。我把这种集体信仰称为‘中国知识界的集体道德败坏症’。因为这种信仰只能表明中国知识界几乎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道义感和正义感。”
这段话,有气势,痛快,为穷人、弱者、小民百姓说话,侠肝义胆,是我包谷最为钦佩的。甘阳先生据说是新左派的一面旗帜。为穷人平民说话是左派的一个特征,是值得道义上自豪的。相信自由主义者也不会自认是为富人强者权威说话。毫无疑义,无论是新左派还是自由主义知识分子,都把为平民弱者说话看着是中国知识界应有的的“道义感和正义感”,是他们的“集体道德”。
在一个有13亿人口的世界第一大国里,有几个人或几十个人,开一次会,或几次会,就决定取消至少二百万人的思想信仰的法定权利,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压倒一切的大批判,无视一切司法程序,强迫人人过关的学习表态,禁止到公园去开展和广播体操没有本质区别的练功。在这长达几个月的一刻不停的过程中,所谓“中国知识界”,无论是自由主义者,还是新左派,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到哪里去了?甘阳先生说过:“事实上,今日许多对自由主义的高谈阔论主要谈的是老板的自由加知识人的自由,亦即富人的自由,强人的自由,能人的自由,与此同时却闭口不谈自由主义权利理论的出发点是所有人的权利,而且为此要特别强调那些无力保护自己的人的权利:弱者的权利,不幸者的权利,穷人的权利,雇工的权利,无知识者的权利。”好,讲得好!如果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是这样的人,我们至少还有新左派出来为二百万中老年人、家庭妇女、贫病者、下岗者、退休工人等的“弱者的权利,不幸者的权利,穷人的权利,雇工的权利,无知识者的权利”说话。可是,你们只是过去说得漂亮,你们在现实面前却保持了沉默。特别是新左派,立场鲜明地站在官方违法措施的一边,支持对民间信仰和体育健身群众的镇压。
所谓“中国知识界”,你们要是有点羞耻之心,还好意思谈“集体道德”?“弱者、不幸者、穷人、雇工、无知识者”,现在就在你们面前,至少二百万,他们的权利遭到了世纪末全世界罕见的野蛮侵犯和剥夺。中国知识分子们,教授、专家、记者、主编、法官、律师们,作家们,你们出来说话呀!你们是社会的良心,你们是民众的向导,你们是灵魂工程师,你们不是为了附和强势舆论才活着的。可是你们,在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社会最需要你们拿出你们的“道义感和正义感”,拿出你们的“集体道德”力量的时候,你们却只表现了你们的“集体耻辱”。
历史将记下这一耻辱,只有在下一个世纪,用你们自己的苦难和这个民族的苦难才能清洗这样的奇耻大辱!
(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