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时有近二十八万个网站,四万多网吧,四千多万网民。中共为封锁讯息,动用数万网络警察监控,并动辄封网抓人。中国民间知识分子发表“网络公民权利宣言”挺身抗议。
冲击当代独裁政制,有两股自发的力量,一股是市场经济,另一股是信息科技。市场经济本质上是反独占和反特权的,它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下赋予每个人以独立发展的权利。信息科技本质上是反封闭和反愚昧的,它本能地要冲破新闻封锁和思想牢笼,赋予人民以知情权和启发新思维。前者是经济自由的体现,后者是言论出版等自由的体现。所以最后说来上类冲击在政治上就是自由与独裁之争。
全国网民四千六百万
目前世界上残留的独裁政制还有不少,但人口最多的首推中国,故中国的自由与独裁之争,在世界上具有典型的示范意义。据说世界上对纲络封锁最严的是中国和沙地阿拉伯,但沙地阿拉伯的监控远不及中国厉害,所以有些独裁国家正向中国取经,学习过滤经验与网警经验。
讲到中国在信息上的自由与独裁之争,源远流长。但就现代信息科技、特别是网络文化发展而论,还是近十来年的事。现在争取信息自由的要求越来越迫切,其迫切的速度与信息科技发展的速度同步。试想想,一九九七年全国只有网民六十七万,现在已达四千六百万,五年间增加了六十八倍半,简直是惊人的几何级数;况且,未来的发展还未可限量。
网民上网虽然各有目的,但不可否认,绝大多数网民是希望从网上自由获得信息。信息的封闭在中国实在太久了,谁都厌烦官方的宣传,深切盼望得到境外信息;如果不是官方严刑峻法,控制得这般紧,新闻封锁的大堤早已崩塌。实际上官方之所以使尽力气,千方百计加以控制,也是一种濒临崩溃的挣扎。西谚说:“上帝要它灭亡,必先使它疯狂。”近月来,中共借口十六大召幵需要稳定环境,大动干戈,封杀国内外网站,不让境外新鲜的消息进来,不让境内坏消息外传,又禁止许多反贪污反腐败的小说,都是疯狂的表现。
动用数万网警监控网络
关于信息封锁,中共的确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为现代信息地地道道是尖端新科技之一,故中共也要在原有官僚架构之外,延揽一批可信赖的科技专才组成特别技术班子,专门设计防堵之术。现在过滤庞大信息的“防火樯”,就是这批专才的“功劳”。“防火樯”主要是对付境外异见新闻入境,但是全国有近廿八万个网站、四万多个网吧、四千多万网民,每小时收和发的讯息,简直天文数字,中共居然能在这浩瀚的网海中把住关口,除了靠“防火墙”之外。就是依靠数万名网警。这些网警基本上都是高校计算机系毕业的年轻专才,他们一天廿四小时不停地在各省各地监控网吧和个人计算机,因为所有计算机用户都有登记,凡有异动被网警发现,轻则删除,重则公安人员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中国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警察国家,它连现代信息都严密地置于警察监控之下。
突破封闭是人权、也是人的天性,正如牢狱中的囚徒日夜期望脱离牢狱一样。在白色恐怖威胁的情况下,仍有网络壮士风萧萧兮以身试法。黄琦的“天网”、李永刚的“思想的境界”、任不寐的“不寐之夜”,都是单枪匹马中凭着个人力量与网警巨兽搏斗的,最终免不了纷纷网破落马。
中共强行自律公约雅虎也被迫就范
官方要对付这些零星的冲击,绰有余裕,麻烦的是境外势力和境内自己阵营里反叛倾向的滋长。江泽民和丁关根十分担心,如果一夜熟睡,第二天醒来,出现某些电视台和网站被新老左派或自由派插手搞鬼,“天下夭乱”。所以从去年起便策划预防之道,暗中由主管控制网络的官员出来以民间身份成立“中国互联网协会”,要求互联网服务供货商(ISP)自律。于是今年三月十六日便推出“中国互联网行业自律公约”。依照公约规定,所有签约的互联网服务供货商不得刊登有危害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信息,还要对联结的网站进行检查和筛选。这一招等于将所有签约的互联网服务供货商都自我地变成它的网络警察。
公约公布之后,七月上旬据说已有包括北京、广州、福建、、辽宁、河北等地一百三十多个互联网服务供货商签署,参加公约。
不幸的是,由“华人盖茨”杨致远创办的国际著名的雅虎网络公司,竟也屈服于形势,加入公约,引起许多人不满,在境内外网络上提出指责和声讨,甚至有人主张加以抵制.但是中共食髓知味,还想将自律推广到其它国际网站和网络服务供货商,当然不会有人就范,因此它对许多国际大网站如BBC、CNN、纽约时报、华盛邮报等进行过滤和间歇性地封锁。
对国内的网络使用者来说,懂外文的,即使不能从外国大网站上直接取得所需信息,也能通过国际网络服务公司与这四天网站取得联系。但是不懂外文、只靠中文向境外获取信息的国内网络使用者,受到阻力较大,他们除了采用代理服务器(PROXY)等绕道的方法之外,最简易的办法就是使用搜索引擎。
封杀境外搜索引擎
国际上知名的GOOGLE(有人译为古狗)搜索引擎,对中国人十分方便,它既可让你选择世界上各国文字,也可让你选择中文的简体或繁体,只要输入有提示性的几个关键词,许多有关的境外信息全都出来了,这样进步的网站.对中共新闻封锁和思想控制,确是一大煞星。中共对GOOGLE十分头痛,GOOGLE原不是为了突破中共新闻封锁而设,它是信息科技和信息企业发达的自然产物。所以一般人都知道GOOGLE在政治上是中立的,全然是遵循信息自由原则,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有用的大型数据库中。
九月二日,国内网民发现Google遭到封杀,九月六日,另一个搜索引擎ALTA VISTA也遭封杀。Google不愿低头,向北京交涉,结果于九月十二日解冻,但被做了手脚,许多敏感的关键词已打不幵,往往出现“浏览器重置”画面,甚至要搜索的主题会被引到官方的网站上去。
恶法出笼民间知识分子挺身抗争
早在Google被封之前,六月廿七日,中共发出一套限制网络的办法,称为《互联网出版管理暂行规定》,它由国家新闻出版署和信息产业部联署发表,定于八月一日实施。其中第十七条订明互联网出版不得载有危害国家统一、破坏民族团结、泄露国家秘密、危害国家安全、扰乱社会秩序、破坏社会稳定、侮辱或诽谤他人……等等内容,其限制范围之广而且法律上的界说不清,简直想将民间一切不同声音全都扼死。
如此诸多的扼杀网络办法,越来越引起众多网民的不满,其不满的人数,与官方扼杀的程度以及网民的增长速度同比例增加。假定说,九七年的网民只有一八十万人,不满的算它百分之五,也不过三万人;现在网民四千六百万、算它百分之十不满,便有四百多万人。
驻北京的一家外国网络系统公司的执行官洛宾逊说,“这哪里像网络管理,简直是黑客行为。”一位网友在网上感叹说:“如果我们再这样忍下去,国家越来越糟,我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
因此一批民间知识分子挺身而起,出来进行公民抗争,发起《网络公民权利宣言》联署,并准备向最高法院和人大提出违宪控诉。带头签名的有任不寐(不寐网站站主)、王怡(排球网站站主)、余杰(作家)、余世存(杂志主编)、陈永苗(律师)、吴思(历史学家)、刘晓波(评论家)、师涛(诗人)、杨小凯(教授)、茅于轼(经济学家)、赵诚(文字学家)、郝建(自由撰稿人)、张远山(作家)、牧沐(网络文学作家)、黄倍(政治经济学家)、笑蜀(大学讲师)、万廷海(关怀爱滋病的公共医疗学者)等十七人。联署于七月三十日发动,两天内便有二百多人参加,其中除了极少数是异议人士外,多数是热心知识分子,他们为网络自由承担了可能遭受打击的风险,这是中国新生代知识分子极有勇气的集体承担。
赤裸裸地使用权力压控
早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初,英国哲学家罗素访问苏俄回国之后说:布尔什维克主义不仅是一种政治思想,它其实也是一个宗教,具有细致和繁琐的教条和使人感悟的经典。罗素说这样的话,表明那个时候的共产党是靠经典和教条去控制人的思想,正同毛泽东时代靠毛着和毛语录去控制人的思想一样。
靠思想去控制思想的时代,为了控制外来异端思想的入侵,也要实行新闻封锁。不过那个时候的封锁“师出有名”,摆明是抵挡资本主义的腐蚀,因此可以让党员和人民以教条和经典“自动自觉”地去抵挡外来“腐蚀”。
现在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今天的中国,不仅老百姓不再相信旧日教条和经典,连共产党自己也都不再相信了。
所以现在的共产党,已不是靠思想去控制思想,而是纯粹使用行政手段、赤裸裸地用权力压制不同思想和不同意见。进行网络封锁是其中手段之丁它不让境外不利于他们统治的信息进来,也不让境内不利于他们统治的消息外传。这充分显示出露骨的暴政本质。
网络封锁是新闻封锁的一部分。故争取网络自由也就是争取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捷克哈维尔过去的宪章运动,就是在铁蹄下从事公民抗争的典范。中国现在已面对同样的处境,说不定有一天在中国大地上也会出现中国的哈维尔。
(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