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那天,陪友人路过天安门广场,因为布莱尔先生来访,把整个天安门广场全部封闭,从前门沿天安门西路去长安街,走到人民大会堂南侧的马路边,突然冲出来一警察,用极其威严的、不容置疑的口气呵斥到“不许往前走,没看到标志吗!”,细看才知,刚才还空着的地面,一眨眼在小树之间拉上了警察标志的布带,朋友急了,结结巴巴地问“要去长安街怎么办?”,那警察不耐烦地一挥手,“绕着走”,估计一下地形,只能从人民大会堂南侧再到西侧,朋友时间有限,急急忙忙,满头大汗走到人民大会堂西侧,见到前面有几位行人正沿着马路边行走,就跟了过去,谁知又闪出来一警察,年轻的孩子气的脸已经严肃得有些扭曲,又呵斥道“走那边”,我们都糊涂了,转了半天,还要“那边”,又没有任何标记禁止通行,凭什么一警察站出来就驱赶,朋友不服气,按直线多走了几步,那警察觉得威严被挑战了,声音提高了八度,警告之声“你再走试试”,看着足有1米9以上的壮实的全副武装的警察,只好作罢,再寻它途。
其二,朋友要看天安门升旗,3点多钟就爬起来,赶到天安门正好4点,谁知被铁栏杆围得严严实实的天安门广场,只在东西两侧各留了一个不足十米的口,还不准进入,一排武警把大批人群隔在马路对面,还不停地吆喝,就象吆喝一群羊。4点30分一到,武警一闪开,数千人撒腿就狂奔,连铁栏杆都被掀倒了,如果有一个小孩老人不小心跌倒,后果不堪设想。跑得气喘吁吁,看着偌大的广场,大家还以为可以一饱升旗的场面,谁知还有近500米远,一道大绳,一排武警把大家拦住,到此为止,人们里三层外三层,拥挤不堪,不时爆发争吵,可怜跑不快的孩子和老人,只能在后面看别人的后脑勺,前面的武警还不时呵斥。具备强烈对比的是,在离旗杆5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群特殊的队伍,颇自得地站在那里。升旗时刻,大家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清楚负责升旗的武警战士的胖瘦,更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当国歌声响起,蹲在地上,方便后面人看的人们自觉地起立向国旗行礼时,竟被武警大声喝止“不准起来”。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啦,按理,通过天安门广场也好,看升旗也罢,大都是全国各地来的普通百姓,都是怀着对首都,对天安门广场,对升国旗的感情,怀著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自豪感和主人感,来北京旅游、消费的,北京怎么可以用这种管理方法对待他们。
第一,欢迎布莱尔先生的仪式是在人民大会堂东侧广场,与天安门广场隔着一条马路,人群在纪念碑前方活动,以天安门广场之大,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至于人民大会堂西侧,隔着巍峨的大会堂建筑群,几个行人更不会有丝毫“威胁”,为什么非要如临大敌地把人们赶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安门广场的升旗仪式,按媒体的说法,是进行国家意识,爱国主义思想培养的场合,把人民群众隔在几百米之外,模模糊糊地“感受”了威武的武警队伍,看着因为距离太远而“变矮”了的旗杆,还体验了半天等待和拥挤,还有武警们大声的吆喝,那份庄严和自豪顿时大打折扣。
我认为,这是某些管理者心目中,对进行重要场所进行有效管理的目的本末倒置的现实反映,我们进行管理的目的是什么,是保证社会的稳定祥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愉快安宁,而某些管理者却把管理的目的专注在如何方便管理当局,然而,最方便的当然莫过于管理空无一人的马路、管理空无一人的广场,说句“大话”,这是有违于我们党、人民警察、人民武警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宗旨的。
第一,外国友人看到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友好的笑脸,随意的走动,有什么不好,况且隔了这么远,有大批忠于职守的警察、便衣、武警,最重要的是富正义感的,爱国、爱安定的人民群众,我们怕什么?
第二,人民警察警员和人民武警战士长期、经常地呵斥、吆喝那些应该是他们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的,本来乐呵呵的各地来的百姓,一是必然滋生一种可以“管人”的优越感,逐渐地淡漠掉警察队伍和武警队伍的人民感。
第三,人民群众在首都受到这样的“待遇”多了,对国家,对警察,对武警不免产生隔膜感,进而对社会,对公众事务,公共道德产生冷漠感,认为什么都不干自己的事,“我算什么呀”。
第四,给人以缺乏自信心的感觉,核心是不相信群众,不敢于把人民群众置于社会管理的主体位置。只依赖少数专业队伍,放弃了走群众路线的传统。
记得66年时,毛主席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百万红卫兵,从电影记录片上看到,场面可以用狂热,甚至混乱来形容,而维持秩序的解放军战士手里,只是一本《毛主席语录》而已,毛主席照样乘车在人群中穿行,为什么,因为在毛主席心里,认为在人民群众当中,他是安全的。
今天,文明进步,朗朗乾坤,北京能不能用比大量的、无处不在的铁栏杆和警察、武警更好的,更人性化的管理方法,来代替生硬的,冷淡的管理,善待全国各地来的人民。
世纪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