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女”机场落网
早晨7时许,郑州市新郑机场候机厅安检入口,安检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检查着欲乘3591次航班到上海的乘客。
当一男两女一同来到安检入口时,立刻引起了安检人员的注意:三人的身份证显示三人均来自西安市,分别是1979、1979、1978年出生,但持1979年出生、名叫“肖锐”的男子怎么看都像一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有22岁。更令安检人员生疑的是,在他们询问两位随同年青女子时,两女子神色慌张、言辞躲躲闪闪。安检人员立即对三人的身份证进行了技术检查,竟然发现三人的身份证全是伪造的。
14岁少年携款出走
三人被隔离后,机场派出所民警经过搜查发现,那个看上去像个孩子、名叫“肖锐”的男子随身携带的提包里不但装有摩托罗拉6188网通手机及“名人”掌上电脑,竟然还装有13·5万余元人民币的现金。机场派出所民警潜意识里感觉到,这决非一起普通的使用假身份证登机事件。
然而,当民警询问时,“肖锐”却坚持说自己就是1979年出生的,西安人,在上海做电脑生意。之所以是用假身份证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证日前丢失,新身份证还没有制好,为了生意需要便在西安市让假证贩子办了假身份证。另两位女子是自己原来的同学,因正好去上海办事便结伴同行,她们的假身份证是自己办假身份证时让假证贩子一同办的。
民警又问“肖锐”家里的地址、父母姓名、单位及联系电话,“肖锐”来回兜圈子,说了几个电话都是错的。最后只说自己的父母在科创××公司工作。
民警们立即通过“114”寻找西安科创××公司,经过对西安市以“科创”开头的十几家公司过滤联系,终于找到了“肖锐”的父母。电话中民警得知,“肖锐”真名叫苏涛,西安市人,现年只有14岁,正上初中三年级;3月3日苏涛从家里偷拿20万元离家出走,至今未和家人联系。苏涛的父母在电话中再三请求郑州警方,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住孩子,他们马上来郑。
与此同时,和苏涛同时使用假身份证的两位小姐也吐出实情,两位小姐分别名叫李兰和梁云,均是西安市人,年龄分别为21和22岁。其中李兰是苏涛已结交了4个多月的“三陪”小姐,此次的主要任务是陪14岁的“公子哥”全国旅游,而梁云则是李兰读卫校时的同班同学,这次专门和二人“做伴”;来郑之前,三人曾在西安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嫖宿5天,仅每晚的房费就高达13000余元。
见事情已经败露,苏涛终于彻底放弃了对抗,这才道出了14岁学童的“浪子行踪”。
叫老师同去歌舞厅
苏涛的父亲是西安“科创”××公司的总裁,母亲是董事长,苏涛是他们的独生子。由于父母平常忙于经营,无暇顾及小苏涛的教育和学习,使得苏涛从小学起学习成绩便一塌糊涂。考入初中后,苏涛更是感到学习紧张,压力也越来越大,苏涛的父母便为他请了个陕西某教育学院的青年男教师作家庭老师。
别看苏涛学习成绩差,但他在班里却很有人缘。由于平时父母对苏涛经济上管理比较松,只要儿子张口,要三千五千的父母从来没有拒绝过,儿子过年的压岁钱每年都有三五万元,也是由自己独立管理,所以苏涛在刚上初中时便时常请同班同学出入西安市一些高级歌舞厅,别管花多少钱都是由自己付账,眼都不眨一下。
慢慢地,苏涛的心越来越野,并产生了极端的厌学情绪,学习对他来说成了一种沉重的精神负担。有时候,他甚至在家庭老师正辅导他功课时便动员老师和他一块儿去歌舞厅放松放松。
劳力士手表送“三陪”
有了第一次便一发不可收拾,苏涛又和“家教”一起来到西安市一著名俱乐部放松,所不同的是这次苏涛出手大方地给了俱乐部领班1000元小费,要求介绍两个靓点的坐台小姐,当晚的两个小姐中,陪苏涛的那位便是李兰。初尝腥味的苏涛第二天便又约李兰在西安市某洗浴中心见面,并和李兰发生了第一次性关系,李兰获得了500元的报酬。
懵懂的青春一经打开天窗,苏涛便加速滑向堕落的深渊。此后,苏涛一有空便到李兰工作的“俱乐部”找李兰或其他坐台小姐嫖宿,其中李兰是最大的受益者,苏涛除对其施以金钱外还曾用自己的压岁钱为她买过价值3万余元的“劳力士”手表。寒假期间,苏涛于正月十六携李兰在北京呆了8天,此间出入北京3家五星级酒店,住的全部是日逾万金的豪华套间。
周密谋划包妓旅游
春节过后,苏涛干脆辍学租房独居,日夜泡在了纸醉金迷之中。此时的苏涛已彻底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名正需学习文化知识的初中生。3月3日,苏涛趁母亲不注意从家里偷拿了20万元现金离家出走。当晚便入住西安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次日又在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嫖了一名三陪女。3月5日,苏涛和李兰、梁云等取得联系后当晚便群宿在总套房里,直到3月7日晚,三人从西安打的直达郑州新郑机场(苏涛解释,不从西安坐飞机去上海是怕父母已派人在机场拦截),之前苏涛已为5天的总统套房支付了65000多元的房费。
带着“三陪”旅游绝不是苏涛一时冲动所致,此前他已做过周密谋划。据警方透露,苏涛在郑州新郑机场被截时,除使用被发现的假身份证外,民警还在他包里发现了另外两个贴着苏涛照片的假身份证,苏涛说5个假身份证是今年2月底他在西安找假证贩子花1500元钱一次办的,为防意外自己多办了几个。
“以后可不能乱花了”
采访结束了,可小苏涛的妈妈千里迢迢来郑州领儿子时的那一幕却在记者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一见到失踪已经6天的儿子,愁肠百结的母亲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父母挣钱也不容易,以后可不能这样乱花(钱)了。”
谁给苏涛提供方便
当记者以一位未成年中学生的名义电话询问郑州市的十几家娱乐场所能否光顾时,竟然没有遇到一处红灯;至于星级宾馆的豪华套间,更是一路绿灯。当记者说没带证件能否入住豪华套间时,一家四星级宾馆总台的值班小姐居然说“我们的总统套间一般都空着,(顾客)只要交钱就可以入住,我们充分尊重顾客的隐私……”。
记者在采访中还了解到,在郑州市一些中小学校,逢年过节学生家长一般都要到孩子的班主任老师家里表示一下敬意,闲来无事还要请老师“坐坐”,于是好多班里的班干部安排便只能由班主任量“物”而行,有时班主任实在比较为难,便让班里的主要干部职位轮流“坐庄”。在这里,一些财大气粗“款爷”和一些手握实权“老爷”的孩孙尽情展示他们“物权丰富”的优越,有时为了笼络人心还要竞相给同学们发几元到几十元的奖金。
的确,小苏涛堕落的悲哀已远远不是一个家庭或一个孩子个人的悲哀,我们是应该认真反思一下我们周围的社会、学校、家庭的教育环境了。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我们在物质丰富的基础上该为后代在精神上烙下怎样的印痕呢?
“苏涛现象”的反思
“小苏涛走到今天决非偶然所至!”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社科所所长南俊英女士听完小苏涛的堕落“故事”后一脸沉重。
首先,这反映了目前社会上一些通过商品交易暴富起来的家庭内存在的教育危机:这些家长要么自身生意忙无暇教育孩子,要么因为自身文化素养本来就不高没有能力教育孩子;再加上这些家庭暴富后的一些“炫耀性、另类性消费”方式,致使孩子从小耳濡目染上了一些畸形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其次,“苏涛事件”也向我们目前中小学校推行的素质教育提出了宣战:很多学校领导和老师只是把素质教育简单地理解成了减负,与过去中小学生作业成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在好多学生放学后无所事事、放任自流,这样无形中增加了学生遭受社会不良习气污染的几率;并且学校作为孩子们心中的净土,教师们能否以身垂范将在大力提倡素质教育的今天意义深远。
第三,这充分说明我国目前的社会公众教育已到了非治不可的时候了:越来越多的单位或个人把追逐利润、效益第一作为价值趋向的“轴心”,这便无形中膨胀了经营者“顾客为上帝、金钱为中心”的经营理念,“唯钱论”势必造成民众的道德沦丧,随着越来越多小苏涛的堕落,明天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将面临生存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