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根据白先勇小说改编的“歌舞话剧”亮相在天寒地冻的上海冬夜,南京路上的美琪大剧院挤满了兴奋不已的人们,为来看刘晓庆演话剧,香港甚至开来名人访“庆”团,在票贩子嘴里,正在上演的那个戏成了“刘晓庆的最后一夜”。
在中国大陆,“刘晓庆”三个字就是话题。只不过,这一次是以话剧的名义。
出于商业的考虑,媒体记者看的是彩排。这是一次刘晓庆的舞台“处女秀”,上半场穿高跟鞋的她紧张得就怕摔跤了,根本没进戏,加上一口快速的川味普通话,让大多数看彩排的“文化人”不爽,一些记者更是看了一半就退场了,第二天报道照写不误:失望、失败、甚至笔锋残酷地指向那53岁的尴尬 --徐娘作豆蔻的难受。
接下来3场演出坊间也众说纷纭,叫好的称为“庆姐演活浮华浪艳金大班”,诋毁的骂刘晓庆毁了自己心目中的“玉观音”。
川味“金大班”不再悲凉?
4年前《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就被改成了一个出色的舞台剧本,改编者是上海最具实力的剧作家赵耀明。白先勇满意,艺术总监谢晋称赞,巩俐、梅艳芳都曾是“金大班”人选。梅艳芳能唱,巩俐是演话剧出身,但最终“金大班”落在了刘晓庆身上。
话剧是人人都能演的吗?没有声台形表的专业训练,没有对人物塑造的整体能力,站在坦荡赤裸的舞台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不然,为什么梅丽尔·斯特里普演电影不过瘾,隔两年就去演一台舞台剧?那才叫“艺术”。
刘晓庆加入“金大班”剧组是虔诚的,她自己称为“进入艺术的殿堂”,练声乐、学跳舞、还要背台词。据说她聪明又好学,是排练场上最认真和敬业的,每每排练结束,都要向四周的话剧演员鞠躬致谢,数十天的封闭式排练,终于造就了一个“金大班”。
一位圈内朋友说,刘晓庆演的是川味“金大班”,这主要是诟病她的台词。话剧演员的台词是有功夫的,字正腔圆和音色悦耳是最基本的,还要点送清楚,强调逻辑重音。或许忘了给刘晓庆请个台词老师,“金大班”的肺腑之言少了些许韵味,最后一夜的悲凉也淹没在了闹哄哄舞曲声中了。
话剧的悲哀,上海的悲哀?
刘晓庆是真卖力气的。一个人在台上又唱又跳又说上海话还要抽烟摆pose,折腾得够呛。一位戏剧学院教师看了直摇头:刘晓庆演得不够好,但她是业余的,表演有激情,状态相当好。看看台上那些给刘晓庆配戏的真正的话剧演员,除了台词比她强,又有几个是胜任角色的呢。还有布景、灯光、服装化妆,整体样式感极差,整个儿就在展示舞厅的光怪陆离,难怪“金大班”被人当笑话看了,悲哀啊。
还有人则说,说一口好台词的优秀演员哪去了?话剧舞台的整体艺术魅力哪去了?满台90人,众人皆为一人来,一出戏就靠一个过气明星来撑场面,这是话剧的悲哀,更是上海的悲哀。
1月底,刘晓庆要携“金大班”去她的地盘北京了,不知看惯《茶馆》、《雷雨》的北京人会如何评价。6月“金大班”将回到那“最后一夜”舞厅的所在地台北,台湾人会欢迎刘晓庆吗?白先勇在上海已经看过戏了,他说:“又唱又跳很好玩的,上海人爱看的。”
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只知道,这是白先勇被记者追进厕所后“逼”出来的。
《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