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被日军掳走的杨纪文讲述了他在日本投降前夕被侵华日军掳走,后来死里逃生,脱离魔掌的经历。
被掳幸存者
最早发现并研究侵华日军掳走中国儿童这一历史事件的学者是广东省委党校党史研究室的官丽珍研究员。
她在接受采访时无意中说,在报界披露这一历史事件后,不少人纷纷向她提供当年被掳儿童幸存者的线索。她提到其中一位是广州市委党校党史教研室副教授宋一平。我立即访问了宋教授。
宋一平告诉我,他岳父,江西省樟树市退休教师杨纪文以前跟他说过幼时曾经被日军掳走的经历。
在宋一平的协助下,我和远在江西的杨纪文老人取得联系。并在广州市广播电台的大力支持下,对杨老先生进行了电话采访。
落入魔爪
广东省委党校党史研究室研究员官丽珍是最早发现并研究侵华日军掳走中国儿童这一历史事件的学者
“1945年阳历7月份的时候,日军从我的家乡经过。所以我们全家就跑到对面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村里去。但是没想到,日军刚好走那个山脚下过。也就是说,我们逃到枪口上了。”
杨纪文老人对这段往事记忆犹新。他说,日军胡乱开枪扫射,包围过来。躲在那里的中国老百姓顿时惊惶失措,四散逃命。那年不满十岁的他和父母在慌乱之中失散,被日军抓到,关在一间黑屋里。
“就这样,把我关在那个房间里面,外面有一个日本人守着。我就失去了自由。”
帮同乡劳工逃出樊笼
一天后,日本人开拔,一连几天,不停顿地往北方走。夜里,一名日本军官让杨纪文睡在床的里面,他自己睡在靠外边。门口外还有一名日本兵站岗。
行军的时候,那个日本军官叫他背两个铝制饭盒,坐在马鞍的前边。一个饭盒里面装的是牛肉,另外一个是鸡肉。那是让他吃的东西。
这样走了5-6天后,日本兵的看守松了一些。杨纪文得以在小范围内自由活动。一天,他见到了日军在他们村里抓去的一位劳工。
中国劳工都住在楼上,日军看守严密。这位同乡叫杨纪文帮忙找根竹竿,夜里他顺竹竿溜下,逃跑回家。但是未能带走杨纪文。
目睹日军残杀同胞
杨纪文说,日军投降前夕北撤,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亲眼见证了日本人屠杀中国人的残暴行为。
他说,有天晚上,那个日本军官突然把他叫醒,带他来到中国劳工的住处。
“那天,天气很热,该是收早稻、割早稻的时候了。夜里,劳工成排地躺在楼上睡觉。那个日本军官拔出武士刀,把刀尖放在民工的胸前。那些民工因为天气热,都是打赤膊睡的。没有睡着的,他就把刀移开了。”
“而睡着了的民工,因为那个刀尖冰凉,又受惊吓,一下子坐起来。就这样,那个刀啊,就戳到那个肚子里去了。血马上喷出来了。当时觉得害怕,怕了又不敢叫。吓得尿裤子里了。”
逃出魔掌
几天后一个漆黑的夜晚,杨纪文趁解大便,无人看管之机,偷偷逃离了魔鬼的手掌。
他说,“看着周边没有人,星月无光。突然一个念头,逃!头天晚上9点多钟跑了一晚,没有目标地跑了一个晚上。跑了大概天快亮了,我知道不能再跑了。我就选择了一个隐蔽的灌木丛躲了进去。看附近的村庄能不能进去。”
“通过这十几天的行军,我有一个基本概念,那就是,这个村庄如果有炊烟和鸡鸣狗叫,那肯定就没有日本人。看到一个村庄有炊烟,我就朝那个村庄走了去。到那里,人们都围过来问我,那里来的。我当时一口樟树话,本地话。我就简单地告诉了他们,日本人抓了我,晚上跑出来的。”
后来村民们告诉杨纪文回家的路。于是,他沿路讨饭,历尽艰辛终于回到家。
原因不明
日军为什么掳走杨纪文呢?宋一平说,可能因为他小时候长的眉清目秀,被日本军官看中。
杨纪文是否见到过其他被掳儿童呢?老人说,掳走他的那个日军部队人数不多。另外,他在被掳期间行动受到限制,加上日军行军路线偏僻,沿途老百姓闻风而逃。所以,没有见到其他被掳的同龄儿童。
杨纪文被掳到底是孤立的偶然事件?还是日军有计划掳走中国儿童整个事件中的个别插曲呢?这仍然是个谜。
不过,杨纪文被掳事件证明了:日军不但在广东,而且在中国的其他省份都掳走过中国儿童。至于这些儿童下落如何,还有待于中国和日本两国进一步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