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中共为了吹嘘自己的“德政”,推出了一部故事片《牧马人》。该片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天真纯朴的观众们观后泣不成声,她们问道:难道共产党的监狱里还有这等残忍的事?其实《牧马人》中主角的遭遇同真实的劳改丶劳教机构相比,有着天壤之差,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社会上善良的人们是无法理解中共监狱的黑暗与残酷的。由于中共高层夺权斗争的需要,邓小平否定了“文革”,这才涌现一批揭露文革暴行的伤痕文学,其实这些暴行早在五十年代初期的大陆监狱中就存在了。
半世纪来几千万人经历中共炼狱
在五丶六十年代,许多刑事案子都用政治罪名加以清算。例如一个地主子女因饥饿偷了人民公社的粮食 ,这就被视为“反革命”罪行,以“反动阶级反扑”定罪,量刑是很重的。近十多年来,中共当局为了粉饰其国际形象,不再使用“反革命”一词,而代之以“颠覆”“盗窃国家机密”,还普遍地使用“嫖妓”丶“邪教”丶“非法集会”等罪名来镇慑异己份子。从本质上说,五十至七十年代的大陆监狱与今日相比,在利用刑事犯欺凌政治犯丶强迫劳动压榨犯人血汗丶用刑具刑罚折磨犯人肉体丶牢头狱霸帮助公安刑讯逼供等方面,并无差别;但在一切向钱看的今日,大陆监狱已“进化”到可以用金钱来换取减刑或假释,举国上下,并无差异。
为了使那几千万人的凄惨经历不致于湮没于历史,劳改基金会自一九九二年成立以来,一直锲而不舍地寻访与收集劳改幸存者的事迹和证据,迄今已达五百多篇。那些幸存者非常艰苦地一字一行记述了他们的苦难经历,这些血泪纪录被汇编在《黑色文库》与《人权系列》中,已经以中丶英文本面世十九种,这些经过地狱烈火煎熬过的幸存者的呼声与控诉,使邓小平及其继承人意欲把中国人变成一个“失忆”民族的妄想宣告破灭。
中共的外汇储备已逾七千亿美元,可是云集北京街头的各地上访上告民众数以万计,我们的司法部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呢?良心作家廖亦武在《中国冤案录》一书揭露,光是四川省内一百八十一个法院丶七百八十九个法庭的司法腐败丶贪赃枉法就造成一万多起冤假错案,致使多位涉案人含冤而死;高院动辄积压案件十几年,某法官公开向申诉人说:我们只有五个人,要看全川一万多起案卷,看不过来就烧掉,你们有意见去上面告……
中国人绝不会变成失忆民族
上访的结果就是进收容所。有个陆正,捡拾了一家烟厂废弃不用的大半截锈水管,被捉将官里收审拷打二十多天,所有财产都被村干部强制没收丶变卖。他释放回家沦为流浪汉,一怒之下状告公安局。南充中院在舆论压力下判他胜诉,公安局却坚持“不予赔偿”。他再次起诉,获赔五千多元,但兴讼多年欠下八万多元债,为此去成都丶北京上访,以乞讨丶擦鞋为生,病倒在街头还被巡警毒打。宜宾农夫田志光建屋挖地基时挖出两大罐金元宝,事为官府侦悉,将田氏兄弟打成盗墓贼,他在收审所关了三个半月,被狱霸打得蜕了几层皮,用烟头烫耳毛丶鼻孔与肛门,还往谷道塞花椒粉。他熬不住刑屈打成招后,金元宝被公安吞没,回到家里才知亲弟弟也被打成一身内伤,母亲被气疯。他控告共产党的专政机关是活地狱,可是上访十年无处受理。内江县农民杨继年,九岁时被诬偷羊,被胡乱判刑十年,因不认罪,被加刑四次,从一九五七年关到一九九一年,坐了卅四年牢,出狱时左膀子残废,左脚也打跛了。他回到农村才知全家老少都已于六二年饿死,家产已归集体,村长拒绝安置,村长说:你告到江泽民那儿也没用!他回劳改队要求重新入狱又被拒,此后上访几十次,申诉七百多次,均不得要领,最后在北京上访村破屋中遭遇火灾被烧死。涪陵有个钟姓教师被指控强奸女学生,屈打成招后投入死牢,镣铐加身十六个月。在绑赴刑场的前夜,高院下达重审令,原来受害人翻供并状告公安局制造伪证冤枉好人,重审结果是改判死缓!
现在有人怀念毛泽东,其实毛泽东是冤假错案的始作俑者。北大著名右派丶“百花学社”负责人陈奉孝在《梦断未名湖》中回忆,他在通县新生鞋厂中有个狱友,原来是苏联驻华大使馆的杂役,因为长得高大英俊,被大使馆一秘夫人看中,奸情穿帮后,法官称国际影响极为严重恶劣,要判他死刑,经一秘夫人一再求情,且承认是她主动勾引被告,最后还是重判为死缓。
陈奉孝的世伯于省初在一九五一年镇反时被枪毙,事缘一九四九年一月徐蚌会战失利,国军第十三兵团司令官李弥化装逃到山东潍县,旧识于省初以潍县工商联副主任委员身份将李藏在自家地窖中,还给他开了个路条,使之逃出生天。李弥到青岛后,《民言报》登出大标题消息“潍县民心不死,送李将军回青”,事为青岛的中共地下党侦悉底细,于省初遂遇难。徐蚌战役中,国军被俘将领尚未祭刀,于省初却因庇护一位国军将领而被杀,可见共产党之草菅人命!
镇反运动枪杀了国府军政人员三百万,据叶少华《红尘白浪》一书记载,在他福建宁化县故乡,一个土改队长就是一个具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土皇帝,连一个普通民兵也可以随便把一个得罪过他的地主拉到后山岗去枪毙。行刑时,学校还停课强迫学生去观看“受教育”。起初是用枪射击受刑人的后脑,使用开花弹;后来愈杀愈多,一个个枪毙已来不及,便排成队用轻重机枪扫射。宁化县的上坝体育场,一次就杀了一百多人,叶少华亲见一位死者身上打穿了七八个血洞,穿着学生服,年龄至多十五岁,背上插着竹标签“现行反革命份子”。国军宁化县县长兼保安团团长谢某,率领部下与共军血战,六出六进县城,在一个阴雨天被围,宁死不屈,杀身成仁。共产党把谢县长遗体钉在床板上,用绳子吊在L形支架上,竖到县城大坝的体育场曝尸十日,其侄儿被诛连杀害,连侄孙都被诬为“暴动集团司令”,险些处死。另一位王县长被枪决后,其妻被共军轮奸致死,儿子打成右派判刑十三年。
战俘揭露苏军介入国共内战
这一套《黑色文库》的作者,都是大时代的亲历者,所以他们以血泪写成的口述历史,往往填补了海峡两岸官修史籍的缺失。例如叶少华在沙溪农场服刑时,一位平时沉默寡言的难友向他讲述了一项鲜为人知的史实:他原是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警卫营的一名亲兵。辽沈会战结束后,林彪四野长驱入关围攻平津,率卅万精兵的华北剿匪总司令傅作义悄悄与共方洽降,天津成了孤城。陈长捷率天津守军死守不降,战斗极为惨烈,共军廿四小时分三班不停地攻城,除了伪满关东军改编的凶悍共军与充当人海战术肉弹的民夫,还有红须蓝眼的苏联红军。由于久攻不下,共军掘地道直达天津城墙脚下,用超量炸药在半夜炸破城墙,然后发起人海蜂拥进城。守军经壮烈巷战,天津终于弃守。他且战且退,本可跟随副司令官秋宗鼎在跑马场临时跑道登上飞机撤走,因协助两位战友逃生,跑到离飞机五十米处,屁股上挨了一枪,不幸被俘。由于死人太多,城门堵住了打不开,只好被押着爬上城墙顶--从城墙下踏着死尸攀上城墙顶。一路上,他惊奇地看到很多穿着共军军服的苏联和东欧士兵尸体。他说“怪不得,仗这样难打,又输了,原来有共产国际的支援。”可是一般老百姓都是以为国军不堪一击,兵败如山倒,谁也不知道辽沈丶平津丶淮海三大战役都有苏军官兵,尤其是技术兵种--炮兵丶工兵丶通讯兵参战。后来的韩战与抗法丶抗美援越战争也有苏联和东欧军队参加。
二十世纪的凌迟处死
一九七二年陈奉孝在内蒙扎赉特旗乌兰农场就业时,有个当过海上反共游击队员的闽籍同伴,因多次请假回家探亲得不到允许,错手杀了一名干部。他临枪毙之前,眼睛丶耳朵丶舌头都被共干割去,腿肚子上的肉全被削掉,整得奄奄一息后,绑到汽车上开宣判大会。提出去枪毙前发觉他早已被折磨死了,所谓宣判大会只是用以杀鸡儆猴而已。深圳海天出版社编辑尚建国在他所撰《从诗人到囚徒》一书中也有类似的记录:九十年代中期,有一名犯人从湖北省沙河市东郊的江南监狱脱逃。狱警在武汉蹲点布阵一个多月,终于在街边撞见逃犯,一枪击毙。狱警将尸体运回监狱犹不罢休,还到各中队巡回批斗--汽车开到各中队田边地头亮相示众,那尸体动弹不得,就命令同案犯把尸体扶起来给众犯人看以儆效尤。
叶少华在襄樊沙洋农场服刑时,有个陈姓难友常说梦话,内容无非是白天劳动细节,却被人密告“每晚狂呼反动口号”,旋被枪杀,同时被杀的有一百八十多人,其中不乏精神失常 ,因自言自语而被诬为呼喊反动口号,糊里糊涂拉去杀掉。
老毛死时几万人殉葬
滇缅公路的设计师黄湛,经三十年冤狱后,写了《永远的北大荒》一书,披露一九七六年九月毛泽东死后,华国锋接班还兼公安部长,悍然下达命令“全国处于非常时期,在全国监狱和劳改队中的犯人,有不稳定者按1%的比例镇压一批”当时全国的在押犯人至少有几百万,按1%计,约有几万人被杀。这样庞大的殉葬队伍,真是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这位辛亥元勋的后裔怒道:“革命以如此残酷的手段革掉了敌人丶无辜者丶朋友及自己人的命,这样的成功,正是它的失败。人们的遭遇越悲惨,就越是证明这个革命失败得越彻底!”
共产党在它治下的监狱中惨无人道丶草菅人命是罄竹难书丶擢发难数的。叶少华在湖北定安监狱关押时,因政治运动频繁,监狱人满为患,狱方就地扩建大型机械车间。投产开工不久,犯人发现因狱方偷工减料,大梁和楼面出现裂缝,乃报告干部,却被斥为扰乱人心,并以加刑威胁。最后梁断楼塌,砸死一些人,馀众夺窗逃命。共干怕死,只是喝令犯人抢运机器设备。谁知车床丶刨床是铁制笨重,由地脚螺丝固定。众犯人刚进入危楼,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厂房全部崩塌,两百多个血肉之躯呜呼哀哉。事后共干严密封锁消息,只是悄悄派部队挖掘尸体,将碎肢残骸用大卡车拉走。一名陈姓犯人直言“那二百多人是被干部强迫进去才压死的”,遂被指为“恶毒攻击干部”,斗得头破血流。
良心作家廖亦武前年访问了纳西族世袭土司的后代李邸,他诉说在云南华坪劳教所被迫开矿,长年累月在十几米深的矿坑冒着摄氏40度高温刨矿石,每次点炮炸石后,众犯人要在呛鼻烟雾中抢着拉车运石,每天定额九十趟,来回二百米坡路,完不成任务要挨打丶禁闭丶戴背铐甚至加刑。一个分队每年被石头砸死的有三份之一,旧人去了,总会有新人补充进来,坐牢的铺位永不空缺,砸死丶呛死的冤鬼,统统被狱吏定为“毒发身亡”;小小一个分队长,月薪就五千多元,年终奖金两万,还不计平时敲骨吸髓纳贿的油水。
三年灾荒时坟场尸满为患
陈奉孝回忆他在北大荒兴凯湖农场劳改时遇上三年灾荒,不少犯人因肚饿而挖野菜充饥,误食狼毒与毒芹,十五分钟就毒毙在田野,还有人抢着抓食别人的粪便,常常有人在收工的路上倒毙。死了的犯人就埋在菜园旁的一块荒地里,用一张破席卷了下葬。到一九六一年,饿死人越来越多,挖坑时发现下面已有死人,因天寒地冻,尸体尚未腐烂,只得把两人合埋一穴。
这一年死得人多,荒地尸满为患。黄湛在北大荒海伦农场,专职搬运与埋葬饿毙的囚犯,起初是将尸体搬到一座仓库。到六一年时,一个压一个都爆满,乃奉令移尸至河心岛的露天停尸场,在两个篮球场大的小岛上挤满各式饿尸,各人表情迥异,有龇牙咧嘴的丶有圆睁怒目的丶有狞笑的丶有号哭状的丶有鼻耳手指脚趾被饿鼠啃掉的,尽皆面目全非,令人胆颤心惊魂不附体。春暖冰融时,尸体腐烂,恶臭难挡,每个人都是肚子先坏,发紫绿黑色,活人只能在死人空隙里挖坑,冻土只化了一尺,泥土不够就由旁边向阳处挖来加盖,挖坑者沾上的尸臭味几天都不消散。
据叶少华回忆,一九五九年他亲见武汉城郊某监狱将饿死的囚犯扔入水泥池中沤肥,池里浸满了不成形的人手人脚和头颅,睹后恶梦缠绕数月之久。
共产党的干部视人命如草芥。据黄湛回忆,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他带领十四名有文化的犯人冒着严寒为水库测量引水大干渠时,天气突变,刮起了暴风雪。荒原上没有通电,更无处收听广播,配给测量队的一台直流收音机又被基建大队长张史奋拿到自己家玩新鲜。暴风雪夜这个贪婪的共干正躺在热炕头上舒服,测量队却因讯息不灵有三个犯人被暴风雪活埋冻毙,其中一位哈工大毕业生小白,死时距刑满只差三个月,五岁的儿子从未见过爸爸,初次见面却是尸首;另外冻伤六人,其中两人成了残废。在张某看来,死伤几个犯人算什么,上报除名完事。
留场就业连条狗都不如
叶少华在定安监狱印刷厂服刑时,有一天一台日式旧印刷机突然不规则跳动,原因不明,共干诬陷档车的一名国军团长与一位教授之子是“搞破坏的反革命集团”,经过许多折磨后,把他俩枪毙了。
在劳改厂矿刑满留场的就业工人,待遇也不比犯人好。据陈奉孝回忆。一九七三年在内蒙乌兰农场,有个刚释放不久的哈尔滨人范汝愚,因为跟干部顶嘴被吊了半夜,第二天他就喝拌稻种的农药自杀了。同伙见他躺在炕上吐白沫,报告了共干。残忍的共干派人将范拖到院子里,撬开嘴巴用大勺子往嘴里灌大粪汤,很快就死了,蛆虫还在他脸上爬。其实宿舍离医务室仅五十米远,硬是被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