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梦一样的蓝,在蓝色的天幕下,是我经常流连的荷塘。莲花在月的沐浴中如火如荼的开着......而那个地狱印象还是很清晰,不过好象离人是越来越远了在一个黑暗如漆的夜晚,我被拉到了一个黑深深的高墙内,上方有个小灯鬼眼似的亮着,一个高大、满脸横肉的胖夜叉大喝一声:“蹲下!”象炸雷一样击碎了我有些迷茫的心,我一下子坐在地上。接着那胖家伙又鸭行鹅步地走了过来,一手拽着我的膀子把我拖起来;另一只手就闪电般的在我的左颊打了一记耳光,在沉寂的夜晚声音格外清脆。我顿时感觉脸好象是被强电流击中了,火辣辣的疼,一会儿就蒸馍似的肿了起来。而且耳朵嗡嗡地响着,半边脸都木了。
首先要给我们查体,强迫每个人都把钱放到走廊上的一个极肮脏的桌子上,谁的动作要慢了些,清脆的耳光就在脸上响起,随即逼着每个人脱衣服,男人脱到只留下一条短裤;女的到三点式。一个个如白条鸡一样在风里瑟缩着。胖夜叉把人一个个抓到手里剥弄着,好象在拾掇一块肉。我忍着疼痛和羞辱,总算象猫爪侥幸脱逃的老鼠一样跑出了那间屋子。
然后穿过几道粘糊糊的围栏,一群鬼扑上来,三下五除二地把我们的发带、腰带、裤带、皮鞋和羽绒服的带子及拉锁等一古脑扔进了一个丑陋的垃圾桶,然后又把我的手表扔进了袋子。一通昏天黑地的收拾过后,赤着脚提着裤子蓬头垢面的我被推进了沉重的铁门内,刚听到了“喀嚓”铁门声,还未看清楚里面的面孔,又一群鬼粗声粗气的叫着七手八脚地把我的衣服扒光,然后是一件一件地摸东西,过后把衣服踢了一脚说:“给他们洗洗!”几个人一下子把我们拥到厕所里,大盆大盆的冷水就劈头盖脸的泼下来,惊叫的声音响成一片......慢慢地都似乎无知觉了才罢休。穿衣服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你的那几件衣服我喜欢!”我几乎赤身披上了那件破旧发着霉气的大衣,一阵恶心,便哗哗地吐了起来。人也昏过去了!......
不能活下去了,不要再活下去了,我开始绝食!各种肉体的摧残折磨开始了,毒打、用烟头烧得伤痕累累。但绝食仍然继续。......
一个医生摸样的魔鬼叫人拿来一个长方形木版和一个长棍,绑在一起如“十字架”,把我平放在上面摆成“十字架”样,用胶带捆紧,鼻子插着饲管,开始往里灌,灌的是很浓的盐水。难以忍受的痛苦象千刀万剐的酷刑一样折磨着肉体,吞噬着我的灵魂.....
......
当我走出那个“地狱”时候,我想不明白我是活着呢,还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拖着那疲倦的身体回头一看,鲜红的八个大字“严格执法 文明管理”飘在大门之上;一个灰暗的门上写着“北京朝阳看守所”!我知道我还活着。
在月亮从老槐的叶丛中探出头来的时候,我同家人一起享受生活的宁馨。如水的月光漾在窗前桌上,也泼了我一身,弄得世界都是银色的了。在这一刻,那段往事常常象飞瀑一样倾泻下来。往事并不如烟哪,在我的眼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天是梦一样的蓝,在蓝色的天幕下,是我经常流连的荷塘。莲花在月的沐浴中如火如荼的开着......而那个地狱印象还是很清晰,不过好象离人是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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