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流鼻血了!”“一定又没喝水!”太太急着说,“水喝太少,所以鼻子干干的,就容易裂开流血。”女儿听得头皮发麻,虽讨厌白开水,还是勉强喝大半杯。第二天,还是流鼻血。“妳有没有挖鼻孔?”“没有挖!”刚说完,女儿又习惯性、不自觉地挖两下。“妳不是在挖吗?”“哦!就有点痒,就自然伸手过去了!”“妳这两天先忍住,注意不要碰鼻腔!不然流血、结痂、鼻腔痒、再挖,鼻腔又被抓破,一用力就绷出血来!”“可是,妈妈说多喝水、休息,就不流了……”女儿有些委屈。多休息、喝水,听来也合情合理……。
没病没害?延误治疗就麻烦
生活中总有太多“想当然耳”,或自圆其说的秘方,电视台、报章杂志上到处都是“仙丹灵药”叫你吃这可医那。秘方、另类疗法,很多人以为没病没害就好,但是一来要证明没病没害的严谨的科学试验并不容易;二来,虽没病没害,却诱使病患脱离正规疗法,延误治疗时机,就麻烦了。只是这种故事不断上演,海内外皆然。
1991年,美国人朱利安(Julianne Charell)被诊断出罹患了子宫癌后,就到纽约著名的西奈山医院切了子宫。不过,因癌细胞已扩散,医师要她继续接受化学治疗。“化疗?”朱利安一股寒意从背脊浮起。像许多癌患般的恐慌四处寻求“第二意见”。
朱利安找到尼古拉斯(Nicholas J. Gonzalez),因她听过他的演讲,听说他对癌症很有办法。尼古拉斯极力推荐朱利安使用特殊饮食与每天六次“咖啡灌肠”。咖啡灌肠据称可透过排除宿便,减轻癌患痛苦。据说,这是一次世界大战时,因麻醉药不足,军医想到用咖啡缓解伤兵的痛苦,后来更认为,咖啡中的成分可以清洁肠道、“排毒”,而被发展出来治疗癌症。唯其疗效与安全性一直未获正规医疗的认同,也无有力证据显示,咖啡灌肠可治疗癌症。
实验疗法正统医学未接受
“其它与妳相同病症的患者使用这疗法的成功率高达75%”尼古拉斯鼓起如簧之舌。看朱利安还有些犹豫,“妳进来时,我已经帮妳做了‘头发检测’。”尼古拉斯再下猛药,“结果显示还残留癌细胞,西奈山医院没查出来。”不用做化疗,让朱利安非常心动,当下就同意。只是这过程,尼古拉斯从头至尾都没未告诉朱利安,他不是癌症医师,也没让她知道,这疗法只是实验性的。
半年多的治疗,朱利安的癌症并未痊愈,反因此一延误,癌细胞扩散至脊髓,且因而失明。朱利安一怒之下告了尼古拉斯,认为尼古拉斯有过失且未告诉她另类疗法的风险。结果陪审团认定,尼古拉斯有51%的过失,应赔偿朱利安400万美元的损害赔偿,外加15万美元的惩罚性赔偿金。
另类疗法的诉讼常令人十分头痛。因为到底有无施术者口中宣称的疗效;且会不会因另类疗法致受术者延误治疗,造成更大危害。德国就将另类疗法归类为非学院治疗,不是所有另类疗法、秘方都能天马行空到处招揽,需先有文献上的依据,然后有医师的说明;最重要的是,这种说明,要是病患可以了解、知悉,然后病人在自主选择的同意才有效。这就是通称的“告知同意”(informed consent);医师有告,病人有知,再同意;缺一不可。很多医院印行说明书让病患自己看,都是属于“告未必知”。
德国对另类疗法的客观标准,以是否有足够文献证明治疗效果认定其可用性。德国本身有另类疗法医师的认证,台湾没有这类医师,问题也较大,另类疗法更是五花八门,各级法院或因法官自身体验不同,更有不同的看法与判决。
(咨询专家:台湾执业律师胡宗典、台南成大科技法律研究所副教授侯英冷、台北彗圣律师事务所律师黄清滨、纪育泓律师、台北市双莲诊所小儿科医师吕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