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早年混迹于上海滩,艺名蓝苹。(网络图片)
冬日读刘氏弟子简繁书,得知刘海粟、赵丹与早年江青的一段逸事,不敢自专,愿写出来与读者共享之。
“他们在上海金城大戏院公演,一个很大的海报,上面写着赵丹和蓝苹两个人的名字。那个时候赵丹在上海已经很有名了,蓝苹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一天,赵丹请我到一品香吃饭,我就问起这个蓝苹。赵丹很聪明,他说校长如果有时间,吃完饭我陪你去见蓝苹。我也是一时高兴,就答应了。否则以我当时的地位,她要来见我都是不容易的。吃完饭,就去了。他领我到他们的排练场,几个人像金山、应云卫,本来就熟识的,见了面很客气。墙边有一个穿旗袍的女孩子,踱来踱去,在那里背台词。赵丹告诉我那就是蓝苹,就招呼她过来,告诉她,这是上海美专的校长刘海粟。蓝苹一听我的名字,很恭敬地向我鞠躬,说我在赵丹那里拜读过先生的大作,崇拜得很啊!蓝苹谈不上怎么样漂亮,同我的许多女朋友都不能比的,但是她的个头比较高,身材不错,皮肤非常好,说话举止也算大方得体”。
看刘海粟的心情不错,我大胆地问:“江青为什么在乎老师身边关于她的东西,是不是当初老师真的跟她有一点说不清的关系?”
刘海粟大声地噢了一声,虚着眼睛摇头,很感慨地说:“人世间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啊!谁也不会知道,一个同你做过模特儿,同你……被你冷落不要了,这样的女人,后来竟然成了皇后娘娘!这要是换作在古代的时候,连头也要给杀掉了,还要弄你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我这个侄儿刘狮当年很风流啊,他同赵丹他们常有来往,后来由他出面把蓝苹约来给我画过两张油画。前面一张是清晨欲醒还睡的姿态,后来一张是像安格尔那样的躺姿。噢──尤其前面一张我花了很多工夫,画得好极了!一大清早,太阳光线还不是很强,淡淡地从窗帘外面透进来,噢──美极了!每天早晨只有那么一歇歇工夫就过去了。那个时候蓝苹好像很忙,来的也是断断续续,所以这张画我画了很久才画完。蓝苹这个人单说外表并不出众,但是她身上的……都非常好。还有一点,这个人倒是有一些艺术天分的,你同她说什么,她都能理解。你晓得吗?在毛之前还有一个唐纳,蓝苹躲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还为她自杀!这件事情当时在上海闹得很厉害,很多人都不理解。我理解。为什么呢?因为有一种女人面相一般,但是身躯非常优秀。蓝苹就是这种女人,她好的东西都是遮在衣裙里了,一般人不知道,所以不理解。只有真的见过了,你才会着迷!
刘海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着说:“赵丹也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啊,因为他同蓝苹同居过,所以被整来整去,最后给整死掉了。我还算幸运,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来了一群小孩子,红小兵,把我的素描、油画,统统拿到院子里烧,中间就有蓝苹的那两张人体油画。再后来,来了一批‘四人帮’的特务,住在我家里搜,不停地审问,我猜想他们是冲着那两张画来的。这个时候幸亏已经烧掉了,要不然就不得了啦!”
──简繁著《沧海》188--189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
刘海粟毕竟是艺术家,从人体和性的方面给江青很高的评价。这里有人的自然属性,我觉得很真实。江青面相一般,这是谁都看得见的,但遮在衣裙里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领略的,所谓“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刘海粟领会过她的妙处,所以他能理解唐纳,我想他也能理解毛。毛曾为江青作过一首诗:“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当然这是抒发革命豪情的,虽然诗无达诂,你可不要想歪了。
上文刘海粟提到他的侄儿刘狮,他不但认识蓝苹,且在一起厮混得很熟。简繁记刘狮夫人童建人与其对话云──
“听说刘狮大哥跟赵丹关系很密切?”
“对,还有一个叫吴祖光的还是叫什么光,另外两个是女的,五个人常常在一起玩,一起被明星公司录取的。我先生说,他本来整天同赵丹混在一起,所以同蓝苹也很熟的。这两个人都生得漂亮,又聪明风趣,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们。他说,因为赵丹很喜欢蓝苹,所以他同她没有什么。他说,还好没有留在大陆逃出来了,如果不逃出来,蓝苹一定不会放过他。”
“江青为什么不会放过他,他与她不是没有什么吗?”
“没有什么是没有什么,但是很熟悉的,知道她很多底细。赵丹不是因为这个给她害死掉了吗?他说,当初他同赵丹、蓝苹几个人在一起,一张很大的床,混睡的!他说他没有碰过蓝苹,因为他对她没有兴趣。他又同我讲……因为我这个人很大方,所以他什么都同我讲。他说他们男人吃酒,他们女人都是脱光了裸体坐在他们腿上的。哎哟!等酒吃好了,几个人,男男女女,就这么光光的全都睡在一张床上!哎哟,他说,他幸亏没有同她接上。我说,你接上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你逃出来了。如果你留在大陆,你没有接上,也完蛋了!后来,他们去抄刘海粟的家,抄了很多次,就是为了蓝苹的事情。”
──同上,1006--1007页
江青早年的浪荡淫乱,从人性和环境来说,并不出人意外。出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成了“无产阶级革命的旗手”,摇着小红书,整天革命不离口。她后来完全被专制的权力所异化,外貌和灵魂都变得丑陋不堪,人性中最黑暗最龌龊最恶毒的东西全都以“革命”之名大行其道。她的反噬致多人于死命,睡过她的赵丹被折磨致死,上世纪三十年代跟她混在一起知道她底细的许多人都难逃厄运。刘海粟“证据”已失,刘狮逃到海外,叔侄二人侥幸全身。当年吕后把戚夫人变为“人彘”,江青迫害孙维世,使孙裸体死于狱中,头顶还楔入一根大铁钉,其暴戾凶残,实在令人发指!两三代人为之流血牺牲的“革命”意义何在?我们当年为谁欢呼?为谁流泪?为什么毛登上天安门城楼一挥手,我们就如痴如狂,叫喊“刀山敢上,火海敢闯”,我们为谁上刀山,为谁下火海?上了刀山,下了火海,我们去干什么?我们得到了什么?还是江青说得好:“我是毛主席的一条狗,让我咬谁就咬谁。”江青是一条狗,我们是什么?我们的党是什么?我们的民族又是什么?我们上了刀山,下了火海,最后发现,我们还在刀山火海之中,我们受够了,可是已经出不去了!我们艰难地寻找着突围之路,可是没人听你的哭嚎叫喊,挣扎奔突,因为指引你的那对男女已经在地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