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街头(Pixabay)
【看中国2018年5月14日讯】听到多明尼加与台湾断交的消息,并不觉得意外,但还是为台湾忧心叹息。
这学期上了一门课,名叫China Seminar,每周花了大半的时间,在研究中国的经济、政治、人口结构变化等等。教授是一位曾在中国待过8年以上的《纽约时报》记者,中文讲得还算流利,他总说:“在未来50年内,你不可能想要在世界舞台上竞争,却不提到中国。即使你不(主动)竞争,你只是(被动)求生存,也一样。”
一整个学期下来,我大概在手机上打了20来张关于中国的随笔。每次在等地铁的时候,把一些脑中零零散散的思绪写下来,却从来也没有公开发表过──因为觉得无解,也害怕谈论政治。
即使我知道世界上多数真正要紧的事情大概都无解,我还是不喜欢自己写的东西没有一个收尾的感觉。
但今天因为多明尼加的断交,让我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等待收尾”的──毕竟,我们都在同一个空间中,和时代并行地走着。
我在纽约看见中国──但在台湾时,反而没有看见它
若以最粗糙的方式,去总结这20几张随笔,大概就是:我觉得自己在纽约看见中国。但在和中国仅隔着一道狭窄海峡的台湾时,我反而没有看见它。
现在回想起来,倒也不觉得荒唐,只觉得自己无知。并且担心着身边的同温层、生活圈朋友们,是不是也与我一样无知。
中国崛起,全世界都屏息以待。敬,但不敢远之。
多少世界各国顶尖的参谋们、调查员们、学者们、分析师们,每天每天都在研究中国政府的下一步、可能的动向、可能的动机⋯⋯等。甚至有欧美大媒体的资深主笔说:“我们一直写、一直想要参透中国,但其实我们对中国还是一无所知。”
我看着这些人,这样绞尽脑汁地去分析中国的下一步以及如何应对,设法在它“庞大的经济实力”和“违反人权欠缺自由”的这两大矛盾中,寻求平衡。
但在我狭小的台北生活圈里,“中国”两个字,却像是一种禁忌。
政府不谈、政客不谈、学者专家立场鲜明者除外,也是能不谈就不谈──毕竟太多和中国扯上关系的东西,都给人负面观感:陆客太吵、没文化;他们绑架我们的人、他们把周子瑜弄哭;他们独裁帝制、他们让台湾挤不进世界舞台⋯⋯。
但台湾人,我们什么时候要长大?
虽然把眼睛蒙着,确实就能够“不看见它”,但盲目的就永远只会是我们,不是世界。在未来几十年内无可避免,中国只会越来越贴近我们的生活──甚至在你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想要称自己为“台湾人”、不是“中国人”,但我们其实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我瞧不起中国历史课本里面,至今仍用简单的两句话带过重大历史事件,像是文化大革命、像是天安门事件──有一次在哥大上课的时候,班上的中国学生对教授所陈述的“天安门事件”过程,觉得很意外与震惊:他说他知道“有这件事”,但他不知道这些细节、不知道这样可怕。
但我们自己,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清楚“二二八事件”呢?我们说自己是台湾人,但我们其实真的很清楚自己是谁吗?
长大,从不再相信“谈论中国,就是不够爱台湾”开始
又,如果纯粹否定了所有“来自中国的一切”,不去看、不去听、不去学、不去想,那么这样的台湾人和台湾,真的能成功“立足于国际的舞台”上吗?
我很爱读中国古代的历史。我觉得苏轼写的词很美;我觉得历史上有许多很有智慧或很有胆识的人值得效法学习;我觉得自己祖先的历史,不是从民国三十八年“国军迁台”,或1624年荷兰“占领台湾”开始算起──我相信我的血液、我的文化里面,有更久远的古老智慧。
但我认定自己是台湾人,不是中国人。我想要知道关于发生在这个岛上还有那块大陆上的所有一切。
知己知彼,不再因情绪而自我封闭
这个世界上,台湾(中华民国)的邦交国,只剩下19国了。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找到自己的定位,然后以成熟的态度,去面对中国短期内将一直“打压台湾”这个现实,并且具体地透过对中国的研究、分析与理解,尝试找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因应之道?
不是与对岸所有的合作都是“卖台”,也不是所有关于中国的讨论与分析,都代表你“不够爱台湾”。
我还没有找到一个解决方法,让台湾能够在维持自主和民主自由的同时,和持续壮大的中国建立良好关系。但在这之前,我们似乎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搞清楚:有好多事情,我们其实还不真正明白,就为排斥而排斥;并且光是在台湾这个岛内,彼此间就已经为了对立而对立。
生在这个注定会受到中国影响的时代,我们是不是可以正视它,
先从好好了解它、好好了解自己做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