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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国2018年5月22日讯】我是在2012年回国的,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见面就对我说,大家都疯了,大家现在都各种疯狂想钱。
另外一个朋友说,突然一下社会就分了阶层了。那之前大家都在一样的馆子吃饭,一样的地方玩。突然,一些人去了高档的饭馆,还有些人去了大排档。
还有一个朋友说,这十年,等级远比你走的时候分明。
尽管他们都这样说,但是,当我深入其境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一个单位,干部,聘用人员,以及保洁员,鸿沟不仅从服装上,也从神情上透露出来。而他们之间的实际收入何止有5倍以上的差别。
而最底层的保洁员们的戾气,有目共睹,在没权没势的普通职工们那里,早成为共识。我们的个人尊严全靠脑子快嘴巴毒来维持。
那会儿我瞠目结舌,写了几篇长长的文章来表达我的难以置信,我那会儿说: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单位,阶级分化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
然而事实证明,我实在图样图森破。单位居然仅仅是更大尺度的缩影。
曾有朋友说,她部门两个人为了一争高下而矛盾颇深。大概是分别数了各自办公室的地板砖,一个人居然比另外一个多一块。
然后势成水火的两个人,分别去找领导,某厅级领导理论。厅官说,这就对了嘛,一来,我怕你们没有矛盾,二来我怕你们有了矛盾不来找我。
刚开始我想,朋友太恨领导了吧,这样扭曲领导的话。然而过了这些年,我却想,即便领导没有说这原话,他心里未必不是这样想的。而且,以他们那种肆无忌惮,睥睨一方,视属下为蝼蚁的一贯作风,想什么就说什么,可能真未可知。
我怕你们没有矛盾,这个事情难道不在更大的范围可见?
我朋友中央美院毕业的,在国外定居20年了。前几天她说,她找了几个学生教。我说恭喜恭喜,你这么多年没有赚过钱,终于赚钱了。
她说,找她的学生非常多。那是必然的,她水平放在那里。
但是她就带了很少几个学生。她说,孩子长得太快了,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就太不划算了。
她才买了房不几年,一直她先生一个人工作,我想她的房贷得还很多年。
不不不,亲们,我不是想赞美她的心态。然后再声讨国人的心态。那些声讨往往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想说,在国内保持不拼命赚钱的心态是极难的。不用我说吧~我看了看我周围朋友家一个月的补习费,我就慌了。在国外,音乐美术之类的教学,都相当廉价。我一个法国朋友失业5年,喉癌,离婚,但是她两个女儿都想学啥学啥。而我要是想让我的两个孩子(包括还没有影子的二胎)有个乐器的爱好,仅仅是爱好,我们两个人一个月的薪水就得贡献出来。
看着别人的娃琴棋书画,我能不急?幸亏,我还有一技之长,通过压榨我自己,来赚到让我心理还算平衡的砝码。然而,我们每个人不是都感受到戾气四面八方而来吗?
我有个侄儿,属于海淀区的娃,他妈我嫂子,清华毕业生。有次她说,邻居不肯告诉她自己的孩子上什么补习班。她愤愤不平道,虽然,大家都是竞争关系,但是又不在我们这么小的范围内。
房价,教育,医疗,重压之下,原本同处一个阶层的你我,都势同水火起来。
这难道不是,我怕你们没有矛盾的更大尺度的表达方式?
还是以小单位为例,一方面,上层贪到穷凶极恶,肆无忌惮。另外一方面,些许蝇头小利就能让普通人剑拔弩张,恨不得一个啃了另外一个人的肉。
而这也是三观尽毁的过程,从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多劳多得,权利和义务必须对等。这些原以为天经地义的观念都一再被现实各种打脸。
要维系新的生态体系,必然有新的理念为之服务:捧高踩低,拉帮结派,而后弱肉强食。然后每个人都在说,是非曲直不存在了,只有利益得失,每个人都在说,风气坏了。
或曰,国外更好?我想说,对,暂时更好点儿,更平均些。但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借用我一个比利时老师的话,曾经有三十年,我们的社会很平等,现在,一去不返了。更大的灾难,还在后头。常看到人批判法国大革命,而往往是这些批判者所维护的阶级利益,正在推动下一次同类动荡的发生。
对了,那个费米悖论里面,导致绝大多数智慧生命灭亡的大过滤器,该不会是,掌握高科技之后的社会的发展不平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