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范仲淹直笔不阿
宋朝范仲淹任庆州(今甘肃庆阳县)知州的时候,有人托他写碑文,碑文中涉及一贵人的丑闻。一天夜里,他梦见贵人告诉他说:“我是有这个事,但没人知道,现在你写出来就暴露了,希望你能改掉。”范仲淹梦中谢绝说:“如隐瞒了这事,就坏了我的名声,你既然有这事,我不是阿谀奉承的人,不能改。”贵人恐吓说:“你如不改,就夺走你的长子。”范仲淹说:“死生是命中注定的。”不久,其长子范纯佑,果然病死。
有一天,他又梦见那个贵人,说:“你到底改不改?如不改再夺走你一个小儿子。”范仲淹还是说:“死生是命中注定的。”不久,次子范纯仁也病了。接着,他又梦见那个贵人告诉他真情说:“你长子命里该死,我怎能夺走他?现在你为我改了,你的次子就平安了。”范仲淹始终不改,范纯仁几天之后,病即痊愈。
后来。范仲淹当了宰相。他的刚直不阿,在此可见一斑。
(宋代刘斧《青琐高议》)
二、李仲容醉对
侍读(官职名)李仲容,身材魁梧,很能喝酒,在两京(开封、河南两府)号称李方回。宋真宗的酒量,也是身边大臣不能比拟的,想找个对手时,就召见李仲容。李仲容不健谈,也不善背诵,但一喝上酒就大醉,称皇帝为“官家”,皇上问为什么称皇帝为“官家”?他回答说:“我记得蒋济,在《万机论》中说: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皇帝兼备三皇五帝的美德,所以称‘官家’。”皇上听了非常高兴,又从容地喝了几杯,说:“真是君臣千载遇。”李仲容运气来了,立即用联语,对曰:“唯有忠孝一生心。”平对即使苦苦思索,也很难想出这么巧的对语。皇上更加高兴。
(宋代刘斧《青琐高议》)
三、张咏巧断分家案
尚书张咏,字乖崖。他在治理杭州时,有个叫沈章的人,状告其兄沈彦,分家不公,求张公处置。张咏问他:“为什么不向他的前任告状?”回答说:“告过了,我反倒受罪。”张咏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于是又打了沈章一顿。
半年后,张咏借进香的机会,找到沈章和沈彦,问沈彦:“你弟弟告你分家不均,到底均不均呢?”沈彦回答说:“均。”
张咏问沈章,沈章仍说不均。
张咏又对沈彦说:“看来,你怎么也说服不了沈章,现在你带领全家到你弟弟的屋子里去住,你弟弟带领全家到哥哥的屋子里去住。现在马上对换,谁也不准回屋。”
乡邻们都说:“这样好,双方都没得话讲了!”
(宋代刘斧《青琐高议》)
四、县令妻子朱氏夺权
曹圭的妻子朱氏,性情刚烈凶狠。有人劝曹圭的儿子诵读《关睢》来规劝她。朱氏就问:“《毛诗》(《诗经》)是谁作的?”儿子回答:“这是周公作的。”朱氏便说:“如果问周婆,一定不会作这样的诗。”后来,曹圭做了县令,凡是有男的和女的来打官司,女的虽然没有理,朱氏迫使其丈夫,却让女的赢。
后来,群众反映很大,上司发怒,斥逐曹圭的官职,夫妻回乡务农,而死。人皆耻其无赖。
(宋代刘斧《青琐高议》)
五、王安石退妾
宋朝王安石任知制诰(官职名)的时候,吴夫人为他买了一个小妾。王安石看见后,问她是谁家的?小妾回答说,她丈夫是军队里的大将军,因为运送粮食的船失事,家产全被没收,还不够,又把她卖了偿还。王安石听了不愉快地问:“夫人用多少钱买的你?”回答说:“九十万。”王安石找来她的丈夫,让他们像过去一样做夫妻,并把钱也全部送给了他们。
(宋代刘斧《青琐高议》)
六、曹觐守忠节,小儿奇吉
曹觐,字觐道,东鲁人,宋仁宗皇佑年间,为康州刺史。正好赶上侬智高作乱,所经过的地方,官员都纷纷弃城,躲进山谷。作乱者如入无人之境。百姓深受其害。只有曹觐例外,他对自己的部下说:“刺史是我的职务,我不能走。假如我有几百人,一定能打败这伙强盗。”
尽管他以重赏召兵,还是没有一个应征者。
作乱者逼近城池,全州的官吏都逃走了,只剩下主簿一人,在曹觐身旁哭泣。曹觐劝他也去逃难,主簿哭着劝曹觐:“你一个人怎么能抵御那伙强盗?你还是避一避吧。躲避的也不是你一人,你又何苦呢?况且你一个人死了,也于事无补。”
曹觐说:“我是奉命守康州的,怎能遇到危险自己躲避?哪有皇帝的官员,躲避强盗的道理?你有亲人,你快走,不要空守在这里。”主簿只得哭着走了。
作乱者进入官府,曹觐就怒目大骂他们:“皇帝给你们封了官,每年给了你们不少钱物,你们也向皇上进贡,朝廷也很夸奖你们,怎么敢无故出来抢掠郡县,杀害官民!一旦皇上发怒,派一位将军,率几千士兵,切断你们的退路,你们就必死无疑,那时再想归服,就晚了。你们还是回到你们的巢穴里去吧!”敌兵稍微退后一些,曹觐大骂不止,最后竟被乱兵杀死。直到死,仍是大骂不止。
当时,他的儿子才几个月,强盗刚进入官府,妻子就把儿子放在房后的竹园中,逃走了。三天后,强盗走了,妻子回来,看到孩子还在草中呱呱而泣,便给他喂奶,把他哺育成人。
皇上知道后,很是赞叹,给曹觐的儿子,加封了很高的爵位,以表彰曹觐的忠心。
(宋代刘斧《青琐高议》)
七、白发宰相
宋朝著名宰相寇准,在掌握朝中大权时,还比较年轻。太宗赵光义,曾经对人说:“寇准可做个好宰相,但是年龄还比较小。”于是寇准便将何首乌泡在酒里,连喝药酒三杯,胡须头发都变成了白色,于是,宋太宗便拜他为宰相。
(宋代李心传《旧闻证误》)
八、妒妇邪恶
贾充字公闾,娶李氏女为妻,生了两个女儿。李氏的父亲李丰,犯法被诛,李氏也被株连遭流放。贾充又续娶阳城太守郭配之女郭槐。郭槐生性妒忌,李氏遇赦放回,皇帝特下诏命,让贾充收纳,贾充怕郭槐,竟不敢复纳李氏。贾充的二女儿筌裕,是齐王的妃子,哭着请贾充去看望李氏,贾充也不敢去。郭槐与贾充生了个男孩名叫黎生,已经两岁了。有一天,贾充从外面进来,正碰见奶妈,抱着黎生在院子里。黎生看到贾充,高兴得直招手,贾充过去抚弄黎生,郭槐远远望见,以为贾充与奶妈有私情,于是醋意大发,一怒之下,杀了奶妈。奶妈死后,黎生一个劲地啼哭,不吃别人的奶,活活饿死,因此贾充没有儿子了。
(唐代陆龟蒙《小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