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于竞选期间发表演说。(网络图片)
二十世纪最早的“疯子国家”是纳粹德国。
德国一直是一个“理性务实”的国家,这个国家能成为“疯子”,足以说明“训练疯子”手段的巨大破坏力。
训练疯子的手段主要是“新闻管制”和“谎言轰炸”!
百年前的世界没有普及率极高的现代意义上的“新闻”,所以只能出现“疯子个体”和“政治恶棍”,却不可能出现“疯子国家”。
下面以纳粹德国的宣传机器为例,来说明“疯子国家”是怎样练成的。
希特勒的宣传部长戈培尔有句名言:“宣传只有一个目标:征服群众。所有一切为这个目标服务的手段都是好的。”
而在宣传征服群众前,首先得征服宣传者。
征服宣传者的主要手段是“新闻管制”
1933年9月22日,德国成立文化协会,戈培尔任主席,下设七个分部:德国美术协会、德国音乐协会、德国戏剧协会、德国文学协会、德国新闻协会、德国广播协会、德国电影协会。凡是在相关领域中工作的人都必须加入相关协会,并且这些协会的决定和指示具有法律效力。不听话者不得进。对于“政治上不可靠”的人,协会可以拒绝接受他们为会员或开除他们。这样,通过德国文化协会对整个文化活动的集中控制,就可以“训练”出一支效命于纳粹政权的文化队伍,充当纳粹政权的宣传主力军和谎言事业先锋队。
于是文化艺术成了权力的情妇。几千万德国人能够看到什么样的美术作品,可以欣赏到什么样的文学作品,可以观赏到什么样的戏剧电影,能够收听到什么样的广播,看到什么样的新闻等等,一切都取决于纳粹党魁的好恶……
极权专制国家通过垄断宣传媒体来垄断话语权。斯大林苏联、毛中国、金二世北朝鲜的报刊杂志、电台电影都由政府主办。纳粹德国的手段似乎棋高一着,允许私营媒体存在,但通过书报审查来达到政府操办的效果,不用自己掏钱就能“纯洁”宣传媒体。
如私营电影公司的一切投资来自民间,但影片是否可以公映,审查权却牢牢地攥在戈培尔的教化与宣传部手里,不是有钱而是有权才是大爷。
至于私人创办的报刊杂志,纳粹集团通过购买、清洗、控制股份、审查、停刊等手段,都可以达到有效操控目的。
那些在纳粹淫威中幸存下来的报纸,知道“开饭权”和“生命权”捏在纳粹当局手里,为纳粹党服务的忠心程度甚至比纳粹党主办的报纸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党专制的国家,那些充当政治点缀品的“恩准民主党派”往往比独裁党更“忠顺”。独裁党内也许有个别勇于说真话的党员;但“民主党派”内极少“坚守良知者”。
通过“新闻审查”,纳粹党不用一手包办就把所有的报刊都统制到自己名下;无须为所有的报刊亏盈付费,就能让所有的编辑记者充当纳粹党的文化太监。所有的报刊都得跟纳粹党保持高度一致,否则编辑记者就没法在新闻出版这个行当混下去,报刊就没法存活。
其次是宣传征服广大民众。
宣传征服民众的主要方式是“谎言轰炸”
纳粹上台之初,德国的收音机普及率并不高,短期内也没法让家家户户拥有一台收音机。当局从实际出发,创造性地下达了集体收听广播的命令。民众在一起收听广播,谁也不能把耳朵塞了起来,民众自此连耳根清净的自由都没了。许多重要广播节目如“元首训话”被安排在上班时间播出。播出时人们必须放下手头的工作“认真”收听广播。
即使广播的时候你是在咖啡厅或者餐馆,一样不会成为漏网之鱼,因为像餐厅、咖啡馆之类的所有公共场所都必须配备收音机。对于行人来说,街头的扬声器照样会把纳粹党魁的声音传送到你的耳朵里……
纳粹宣传广播往往不是一两分钟就能完事的,希特勒的演说动不动就长达两三个小时。就算是两三个小时,每个正在工作的德国人都得放下手头的工作,造成巨大的时间浪费。
谎言当局通常都是只算政治账不算经济账。戈培尔说过,“灌输纳粹党学说比工人们的生产更重要”。否则德国即使财富再多,人民生活再幸福,只要跟纳粹党魁的政治不相干,对戈培尔这些纳粹政要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线电波跟报刊不同,一份外国报纸或杂志禁止在德国发行,一般人是无法看到的;而一家英国电台的广播如果不能进行有效的技术干扰,柏林人一样可以收听到。为此,纳粹帝国就把“收听敌台”视为一项严重的刑事犯罪。
在那样的政治环境里,没有几个人敢轻易接受和传播戈培尔们不喜欢的信息。在恐惧中自我收敛,就会自然地成为一种生活常态。这样一来,戈培尔就可以肆无忌惮随意操纵舆论,而他的“谎言工程”永远不用担心被人公开揭穿。国外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美国人是怎么看待希特勒的?这类的信息是否可以传播?以怎样的形式传播?都是纳粹当局说了算。
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不会成为真理;但谎言如果重复一千遍而又不许别人戳穿,许多人就会把它当成真理。因为谎言的陷阱到处都是,人们不掉进这个陷阱,就会掉进那个陷阱。谎言政治之下,只存在掉进陷阱的次数多少和深浅问题,而不存在百毒不侵之人。
1943年2月8日,戈培尔在玻璃体育馆的演讲赢得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在纳粹帝国,大人物对党徒或百姓讲什么不会赢得热烈的掌声呢?领导人放个屁都是“重要讲话”。
戈培尔有次对心腹说:这些听众真是一群白痴!“假如我对这帮家伙发问,是否愿意从哥伦布大厦的楼顶上往下跳的话,他们也同样会吼‘愿意’的。”
话说回来,听众何尝不在心里讥笑戈培尔:真是个白痴!我们一鼓掌他就以为我们真的支持他!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必须欢呼雀跃,表现出一副十足的脑残模样。
为了把“谎言工程”科学化逻辑化,纳粹德国有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对于隐瞒和掩盖真相的一个理由就是:如果如实地公开披露真相会损害国家的威望,为英法等敌对国家提供攻击德国的口实。
这种是非颠倒的逻辑,为一些不爱思考经常把“政府”和“国家”混为一团的国民所接受。他们认为对纳粹的抨击就是对德国的抨击。作为一个德国人,他们感情上接受不了,揭露和批评德国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是伤害他们的感情,结果被当局当猴耍了还觉得自己很“爱国”。
在这种舆论环境和谎言空气下,有几个国民能够不疯不狂?
在实行“新闻管制”当局“垄断话语权”的国家,多数国民都存在程度不同的“精神症状”。
一个只有“伟大成就”的国家比“丑闻不断”的国家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