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称《淮南子》为“西汉道家言之渊府。”(图片来源:看中国制作)
《淮南子》是西汉皇族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收集史料、文献集体编写而成的一部著作,又名《淮南鸿烈》《刘安子》。梁启超说:“《淮南鸿烈》为西汉道家言之渊府,其书博大而和有条贯,汉人著述中第一流也。”
《淮南子》成于众手,内容广博,融合先秦诸子的思想。《淮南子》于20世纪有英文和日文的全译本,以及法文和德文的节译本,是中国文化史上的重要典籍。
本篇为读者介绍《淮南子》中《原道》的部分内容。
[原文]故禹之裸国,解衣而入,衣带而出,因之也。今夫徙树者,失其阴阳之性,则莫不枯槁。故橘树之江北,则化而为枳,鸲鹆不过济,貈渡汶而死,形性不可易,势居不可移也。
[大意]当禹到裸国去的时候,他脱掉衣服入境裸国,出境后再穿上衣服,这是为了顺应当地的习俗所做的决定。现在移植树木的人,如果不顾树木对环境四时阴阳寒暖的适应性,那么这样的树没有不枯槁的。所以,橘移到江北就变成了枳,鸲鹆不能在济水以北生活,貉一过汶水便会死去。这是因为事物的本性特点是不能改变的,所处的地理环境是不能更换的缘故。
[原文]是故达于道者,反于清净;究于物者,终于无为。以恬养性,以漠处神,则入于天门。
[大意]因此通达大道的人能返还于清净的天性,探究事物规律和本性的人,探究的结果会归结于无为、顺其自然。如果能以恬静来养性,用安漠来修养精神,那么会人心明净、就能参悟天机,进入高深的境界和层次。
[原文]所谓天者,纯粹朴素,质直皓白,未始有也杂糅者也。所谓人者,偶差智故,曲巧伪诈,所以俛仰于世人而与俗交者也。故牛歧蹄而戴角,马被髦而全足者,天也。络马之口,穿牛之鼻者,人也。循天者,与道游者也;随人者,与俗交者也。夫井鱼不可与语大海,拘于隘也;夏虫不可与语寒雪,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与语至道,拘于俗、束于教也。
[大意]所谓的“天然”,是纯粹的、朴素的,质真洁白,没有掺入杂质。所谓的“人为”,是参差不正的,表里不一,虚伪奸诈,以这些手段曲意逢迎来和世间的人交往、周旋、应付。所以牛蹄分趾而头上长角,马蹄完整而颈上生鬃,这都是自然形成的。而用马笼头络着马嘴,用绳子穿过牛鼻,这都是人为的限制。遵循天然、自然法则的人,就能与“道”遨游。而顺从人为的办法做事的人,只能和世俗之人交往。那井中小鱼,无法与它谈论大海,是由于它受狭小环境的局限。生活在夏季的昆虫,无法与它谈论寒冬大雪,是因为它受季节的限制。寡闻少见、见识浅薄的人,无法与他谈论大道,是由于他受世俗观念和所受教育的束缚。
[原文]故圣人不以人滑天,不以欲乱情,不谋而当,不言而信,不虑而得,不为而成,精通于灵府,与造化者为人。
[大意]所以圣人不会以人为的事去干扰天然,不以欲望私念去扰乱本性,不用谋划就能将事处理得当,不必信誓旦旦就能使人相信,不必思虑就能有所收获,不人为的采取行动而能使事情成功,这是因为他的精神与心灵相通,和大道日夜相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