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啟能,重慶市農資公司總經理,現年56歲,頭上有許多耀眼的光環:原重慶市第一屆人大代表,獲得過全國「五一」勞動獎章,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據今日早報報導,在這些光環下面,卻有著令人髮指的腐敗犯罪:貪污受賄折合人民幣達1599萬元,創重慶建國以來個人受賄涉案金額之最。2001年11月6日,重慶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依法開審此案。
「10.18事件」敲喪鐘
1999年10月18日,重慶市農資公司發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荒唐鬧劇。
這天下午2點鐘左右,重慶市供銷總社余副主任、辦公室劉主任和組織處李處長等人根據組織安排,送鐘文澤同志到農資公司就任黨委書記。萬萬沒想到,當鐘書記一行到達農資公司時,一堆垃圾桶外加幾十名職工組成的人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滾回去!」「我們不需要黨委書記!」伴著陣陣叫喊聲,職工們開始圍攻,驅趕新任黨委書記鐘文澤及其一行。在僵持了20多分鐘後,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鐘書記一行主動撤離。市供銷總社的領導震驚了!重慶市委、市政府、市人大的領導震驚了!很快,一個由市紀委、市監察局、市農村紀工委、市供銷總社紀委組成的聯合調查組成立,對「10.18事件」進行全面調查。
調查組通過艱苦細緻地工作,查清了「10.18事件」的真相。原來,這一極為罕見的事件系市農資公司總經理胡啟能一手導演的,目的是為了獨霸農資公司。同時,聯合調查組還發現胡在任職期間,有嚴重的經濟問題。
1999年11月15日,傲慢的「胡總」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天竟是他一生中致命的轉折點。
這天下午,公司職工都下班回家了,胡還一人靜靜地坐在他豪華辦公室的大班椅上。在這個「無關人員不得入內」的小世界裡,胡啟能充分地「享受」生命、拚命地「品味」生活。當他看到曾經使他沉醉、令他銷魂的沙發、浴缸等物件時,不禁油然而生「萬丈柔情」---若即若離的紀小姐,形影相隨的陳小姐,大氣大派的王小姐……一個個美眉嬌軀、紅巾綠袖交替著向他迎面飄來。
但是,今天不能!因為今天是老伴的生日,他決定回家給老伴祝壽。於是,胡夾起他那價值萬餘元的公文包(值得一提的是,此公文包從來不裝公文,裝的是被胡視為「三寶」的東西:一是全國「五一」勞動獎章、二是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證書、三是重慶市人大代表證),逕直出了辦公室。就在要跨出農資公司大門時,重慶市紀委的同志攔住了他的去路。胡立刻臉色灰白,腿腳發軟。
反覆研磨《春宮圖》
第二天,胡啟能經過一夜的調整,加固了他險些崩塌的心理防線。
不錯,「堅持就是勝利」,這既是胡啟能供奉的信條,也是他過去能僥倖過關的「法寶」。在此,不妨追憶一下胡啟能的一些往事:
胡啟能曾經於1990年和1995年因腐化墮落、道德敗壞、弄虛作假、經濟污垢等問題被有關部門兩次查處。但終因其工於心計而僥倖逃避。且每查處一次,他都要將查處後的「反作用」盡力發揮利用,以種種不可告人的手段撈取政治資本。有人戲言:每查一次,胡啟能就前進一步。
「胡總」還另有一手用來對付女性。他蠱惑引誘,迫使農資公司主持黨委工作的女副書記從害怕、恐懼到躲避、半推半就一步步地就範。不論是外出開會在賓館,也不管是在胡啟能辦公室和女方住宅,只要一有機會,胡啟能便不顧一切地與她發生性關係。胡還厚顏無恥對女書記說:「我是你真正的丈夫。我永遠愛你。組織部來人考察我時,你一定要把我的德才能績說足講夠,等我提拔了,我一定會給你幸福。」說著便向女書記下跪,說:「我是這樣說的,也一定會這樣做,如果你相信我,就把我扶起來。」事情敗露後,女書記憤然向重慶市委組織部和市紀委寫了一份長達73頁、4萬餘字的揭發材料和5份補充材料。1990年,有關部門對此立案調查。
面對調查,胡啟能內緊外松,一方面動用他的關係網百般干擾,另一方面拿起他的「法寶」:死不承認,堅持就是勝利。這次調查還真以胡啟能的「勝利」而不了了之,只可憐了身敗名裂的女書記。
1995年,農資公司的一些黨員、群眾和離退休老幹部聯名上書,檢舉揭發胡啟能的經濟問題和作風問題,有關部門又一次立案調查,然而胡啟能又一次過關。
正是有了這一次次的「勝利」,所以,這次胡啟能仍然毫不猶豫地又一次拿起他的「法寶」:死不供認,堅持到底。他在2000年1月26日給女兒胡雪梅的信中寫道:「不必擔心,我會回家過年的。」不過,這次胡啟能失算了!
當檢察官們對胡啟能住所進行搜查時居然沒搜到一分錢贓款,倒是發現了兩本幾乎被胡啟能翻爛的書,一本是《國企領導人經濟犯罪案件剖析》,在這本書中,胡啟能作了許多批注,分析指出了這些在他看來屬於「弱智」者落入法網的原因。另一本是《春宮圖》。在一幅幅男女苟合的醜態圖形旁邊,胡啟能做了許多隻有他才懂的符號。顯然,胡啟能對此書充滿了興趣,並且恬不知恥地說什麼:「人與人不同,花有幾樣紅。」
千萬贓款藏兒女處
辦案組歷時三個多月,對北京、廣州、深圳、重慶所有的銀行、證券公司進行了拉網式調查,但除了查到以胡啟能女兒胡雪梅的名義存有的120萬元股票之外,無一斬獲。
辦案組經過潛心分析判斷,最後把贓款去向鎖定在兩個人身上:一是胡啟能在重慶市某銀行工作的女兒胡雪梅;另一個是胡啟能在新加坡留學的兒子胡雪松。
胡雪梅被捕後,態度極其傲慢,對審訊她的檢察官口吐狂言:「我出去後,30萬元買你的人頭!」在案件移送審查起訴階段,胡雪梅頂不住了,交代了她在廣州為其父胡啟能窩藏贓款的犯罪事實。
5月21日,干警們獲悉胡雪松已入境後,火速採取行動,經過突審,胡雪松很快交代了全部贓款的隱藏處。5月29日至6月15日,辦案組在廣東克服困難,開啟了胡雪松、胡雪梅分別藏匿於廣東省境內的9個保管箱,查獲並依法扣押了全部贓款。
至此,全案徹底告破。鐵的證據證明,胡啟能在1996年至1999年四年間,將國家下達給重慶市的進口化肥配額進行非法交易,從中大肆貪污受賄上千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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