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春節我們懷舊

發表:2002-02-11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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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無甲子,寒暑不知年,歲月無聲穿越於悠長的時空隧道,美麗和醜陋的世界成為我們此生難以逃脫的宿命,比如這新年,用他匆忙的腳步追趕著生命的足跡,天下同慶,聆聽爆竹敲打出來的旋律,回首處春花秋月都是夢,流浪裡生離死別盡成歌!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在幼小的心靈裡曾經留下過什麼樣的記憶?關於春節關於過年關於喜慶的所有元素沉澱在我們腦海裡的時候,為什麼此刻的風情已經無法喚起真實的幸福?比二十年前那個春節,鑼鼓陶醉過我們的耳朵,煙花燦爛過我們的眼睛,還有美食俘虜過我們的舌頭。五官的甜蜜感受構成了最為狂熱的節慶氣氛,貧窮的日子散落著酒和肉的清香,梅花朵朵,花開了,大年三十的夜晚舉家圍坐一個火爐,像鮮活的盛宴,一次一次呼喚起久違的喜悅。
  
  那時候我們活得簡單,但是我們活得執著。
  
  我留念著表姐的新衣裳,留念著那些飄蕩在山野的烤紅薯氣息,我在漫山遍野的草裡尋找著一點滴的春天顏色,紅色和白色還和黃色的花蕾溫柔的躺在春天的懷裡,風過正好吹我幼稚臉龐,那邊的表姐爬上牛背嘲笑我的膽小,大火燒起來,火焰閱過我們的笑容,過年了,放假了,下雪了,玩耍了,我們的歡呼激盪在原始而靜謐的鄉村。
  
  網是如此愛雪,以至於我在雪下的每一個時刻都會盡情的流落於山川田野,我用自製的雪橇滑行於崎嶇的山路,褲子破了手傷了,寒風卻像慈祥的母親,滿足著我對玩樂的貪慾,那時的血是潔白的衣裳是驚喜的故事也是浪漫的情節,沙沙聲敲打在夜晚的邊緣,天空純淨透亮,銀色的光芒比月光更純淨,然後月亮奔走在藍天與雪輝映,梅花,梅花開了,當我知道梅花的香氣的時候我開始學會了暗戀。
  
  她是鄰居家的一個小女孩,她的名字透明而清潔,當我連續兩年在外求學以後回到家來,她出落成了水靈的姑娘,幽怨的但是輕純的,長長的辮子耷拉在腦後,我看見忽閃的目光蕩漾在空氣裡,窗外雪下著,我就和她一起走到窗外,談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我突然生出一種走過去擁住她肩膀的願望,但是我沒有走過去,雪在下,我們堆了一個雪人後又堆了一個,因為我們知道美麗的雪人不應該孤單。
  
  美麗的印象漂泊在塵世的記憶裡,歲月老了,今年已經沒有雪,當然也不再有雪中的姑娘。
  
  我很愛除夕,在外婆的火爐前除夕為我準備了一年一次的快樂,油茶是外婆的絕學,香香的黑黑的,糯米粉在鍋裡組成甜蜜的滋味,我一般是一口氣要喝三大碗,外婆笑著,然後為我穿上新衣裳,外婆說我長得漂亮,大了一定是個好看的男子,我笑了笑得幸福無限,然後在夜幕的中央裡習慣了和外婆一起等候老鼠嫁女的傳奇上演,外婆說老鼠要在除夕嫁女,我是無條件的相信並且守侯,直到最後瞌睡席捲了我的眼皮,當我醒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對我說,老鼠已經嫁過了,你看不到了,我說為什麼不叫醒我,大家便只笑……
  
  我們開始在漆黑的山上生起火,我們要放爆竹了,聲音震天,我們總是搶在所有人的前頭,然後整個鄉村爆竹齊鳴,喧鬧的讓人幾乎要發瘋,我不敢親自放炮,便只好把所有的爆竹都揣在兜裡,然後我的表哥們要放的時候便非常難舍的發給他們一個,爆破的聲音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音樂,因為那裡寄託著我們對幸福的想望。
  
  農曆2002年,新春的腳步快來了,我知道我的幸福停留在原始的歲月,地老天荒的佔據著深處的記憶,我們不能夠忘記,在最初在最後,美好的酒,越釀越香。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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