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萬萬的人成了灰,誰記得他們?!
我的美國駕駛執照上有一顆紅色的心,我是自願器官捐獻者(Organ Donor),我願把自己的器官捐贈給所需要的人,我希望他們因此享受更多更美好的人生。這是我的權利,我的尊嚴。這是我對文明社會的認知。
共產黨的唯物主義哲學觀,看待人生從來是物質化的。他們認為生命無所謂有,無所謂無。在勞改營裡,有些人絕望自殺,公安幹部就會說:「死了無非臭一塊地!」這一句話,在十九年的勞改營生活中,我聽了無數遍。
既然生命、自由都沒有價值,何況死者及死者的器官!中共利用死囚器官的基本觀點就在於此。
1985年看到中共這份文件後,我明白這個政府將大規模地、肆無忌憚地、大量地「利用死囚器官」。誠如今天在大陸社會流行的,若患者需要某種器官,只要有錢,或者有「關係」,醫生就會對患者說:「等下次死刑﹝執行﹞吧!」
中國大陸的各類器官移植的數量,近年來急遽上升。在這個人們普遍沒有捐獻器官的思想意識,並且不存在捐獻器官的社會及醫療系統中,其移植用的器官幾乎全來自於死囚。在中國大陸,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實際存在的現實。在中共統治長達半世紀的中國大陸,社會的道德及價值觀念已經變形,人們不會對這種暴行進行抵制。
中共政府按照它的憲法,制定了刑法以鞏固統治秩序。按照刑法判處和執行死刑,然後按照中共政府制定的「利用死囚器官」的政策,安排醫院及醫生摘取死囚器官。不僅供給國內的患者,而且大量地招徠國外患者。參與這種手術的醫院是政府的醫院,其中近半數是軍方的醫院。參與的醫生都是政府的僱員,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共產黨員。利用死囚器官所得的利潤,全部進入政府及政府僱員的荷包裡。
1994年4月,我同我妻子自稱是美國來的腎患者的親屬,去查訪武漢的同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見到了中國醫學界在器官移植方面的泰斗夏穗生教授。他歡迎我這位來自美國的訪客。他承諾移植手術一定完美,因為他們具有豐富經驗而且器官來源充沛,品質極佳。但是「按照政府規定」他不能告訴我誰是器官捐獻者,叫我別考慮器官的來源。
隨後,我找到一個機會去了醫院的病房,訪問到五個最近才在同一天接受腎移植的病人。他們明確地告訴我自死囚取得腎器官移植的詳細經過,我們拍了採訪錄像。在採訪即將完成時,夏教授突然來到病房,下令將我們趕出病房,厲聲嚷著:「怎麼可以讓他們到病房來!」原來他有所顧忌。
但是,同時我聽到也看到接受器官的患者對醫生的感激。我也覺得無論如何醫生對患者的生命及治療作出了難能可貴的貢獻,這是不可抹殺的。當我準備揭發中共這種殘暴踐踏人權的惡行時,這些醫生也要被譴責嗎?廣州中山醫科大學的二位器官移植主治醫生說:「我們是醫生,不過問這些死囚犯的判決,器官利用的手續等等問題。他們死了,他們的器官與身體一起火化掉了,不是浪費了嗎?人死了就成了一個物,我們利用廢物為病人造福,我們對病人負責!」
1994年8月,我專程去參觀了納粹德國的奧斯維茨集中營。我設想,假如今天是1943或44年的某一天,而我是一個亞洲地區的醫生,並且我不同意納粹建立毒氣室大規模的殘殺猶太人及其它人類。但我正在做一項醫學研究,就是海員或漁民失事沉溺於冰冷海水中,被救起後怎樣救護他們的生命。我在實驗室中利用了各種生物,做了許多實驗。現在我看到每天有上百上千的人被送進毒氣爐被焚化掉,自然想到為什麼不「利用」一下?於是我走進奧斯維茨集中營,商得納粹長官的同意,並向正在走向毒氣室的猶太人介紹我的實驗要求,問他們是否自願來我們實驗室當試驗品。我對他們說不保證他們一定能逃脫死神,但至少不會馬上走進毒氣室,難說或許還有生存的機會。同意者簽字。我相信有人會「自願」來的。
納粹覆滅後,奧斯維茨集中營的二十三個納粹醫生在紐倫堡被審判時,都提出辯護,強調來實驗室被試驗的猶太人及其它人都簽了自願書。他們做有益人類的醫學實驗。眾所周知,這些納粹醫生都被判決了,他們的醫學實驗是納粹暴行的一部分。紐倫堡大審的法官明確宣布這種在失去自由,在恐懼,在暴力面前的所謂「自願」,是不存在的。
中國大陸的「死囚犯」都「自願」捐獻他們的器官嗎?中國大陸的醫生不僅喪失了醫學的道德準則,並且直接參與了中共的暴行,他們必須受到譴責。
半個世紀以來,共產黨政府使中國成為世界上每年處決死囚最多的一個國家。大量的死刑,提供了豐富的器官來源。由一個政府完全控制下,這樣長期的、大量的「利用死囚器官」牟利,恐怕在人類社會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對這種暴行的沉默或忽視,等於貶低自己的人格及污損了文明與道德。 (吳弘達 4/26/2002 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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