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評新聞》（十）有中國特色的「曲線XX」

日前在網路上，發現大陸一個原來有點小名氣的民間論壇，居然正式發表「公告」，宣布「由於本站管理人員政治素質不高，對某些政治性討論把握不準，經研究，決定停止任何政治性討論，並謝絕張 貼任何政治性文帖」。令筆者真有「驚詫莫名」的感覺，因為這等於把言論自由的價值降到了可以和 「垃圾股票」相提並論的地步！

可以想像，這個《公告》絕對不是什麼故意誇大其詞、想引入注意的廣告炒作，而一定是受到強大的政治、行政壓力干預下，所作的「抗議」。不能不令人再次「向後看」，不僅想起五十多年前國民黨統治時期，重慶新華日報的「開天窗」事件，覺得兩者有異曲同工的「中國特色」之妙，更聯想起那裡曾經發生的一件重要的「網路大事」。

兩年前，大陸有幾個較知名的網站，聯名發起了一個《首屆國際中文網路辯論擂臺賽（以下簡稱「大賽」》（下面簡稱大賽）。聲勢浩大而熱鬧地籌備了一陣子，最後還是奉命以「暫緩」的名義「夭折」了。 (博訊boxun.com)

筆者出於對包括民主、自由在內中國社會現實的親身經歷所獲得的體會和認識，以作為那個活動的一定程度參與者（是受邀的「辯手」），將本來要在大賽辯論中表達的觀點，直接給江澤民主席（還有當時中宣部長）寫了一封「公開信」在網路發表，結果卻引起主辦者的不滿，對筆者加以批評抨擊。筆者在答覆時，曾經對中國讀書人盛行的「曲線XX（救國、愛國之類）」的行為提出過異議，認為朝野應該從更深的層次來探討中國的「言論自由」。可惜當時並沒有獲得任何積極正面的回應，當然對筆者的觀點是不以為然了。

只是事實卻又再次對他們的這種「不以為然」不以為然，兩年以後，那裡的「言論自由」，非但沒有如有些人所希望的那樣發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反而必然地走向進一步受到限制的負面。這是不用大驚小怪的，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到當權者頭上，否則中國就永遠走不出歷史循環重複的怪圈，因為那裡迄今為止，總是把所有問題產生的責任，推到執政者的頭上，結果換了無數朝代都沒有解決問題，只能說明沒有找到問題的真正根源。現在那個「曲線XX」不是也只見多不見少地，又增加了「曲線抗議」嗎？這才是真正合乎因果關係的與時俱「進」呢。如果讀書人再不能從中找到點啟發，從主人的立場來考慮一下相關問題。筆者也只好跟著喊一聲「曲線」萬歲了！

請看兩年前在相關網站上發表的老文： 我的歉意和遺憾－對有關批評的答覆 我的「我為什麼要給中國領導人寫公開信」在多維新聞網貼出後，受到了原主辦網站的組織者之一的 T先生的來信指責，批評我在文中的一段話「選擇沒有限制的言論自由作為活動的主體，其社會效果絕對是弊大於利、對中國社會而言甚至是危險的。」與事實不符，產生的社會影響給他們造成了壓力，云云。其實在此之前，當這篇文字在大陸一內部討論區貼出時，就已經受到類似的批評，我當時就知道一旦在多維貼出，肯定還會有更強烈的反應，所以表示會作一個答覆交待的。現在兩個主持者都已先後發言，應該是表態的時候了。

首先要聲明的，是我和幾位主持者，都是素不相識，其中最多也只不過是相互仰慕的網友，絕對沒有任何公私恩怨或利益糾葛，所以這個答覆和我的公開信一樣，目的都是想證明一點－道理是越辯越明的。

應該肯定一點，那就是T兄在文中所提到的「辯論章程」確有其事，而且我事先也有收到，並且看過。現在再經提醒，事後想來，如果從字面上「打官司」，我肯定「輸」，所以我不能不承認：要是從這個層面去理解那段話，的確會給他們造成不應有的傷害。為此，在我沒有進一步說明之前，要為自己造成的無心之過來當網路讀者的「面」，對他們表示真誠、公開的歉意！要是可以從來，我一定會換一個說法，但絲毫沒有想收回我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因為我沒有違背自己「真人不說假話」的原則，而我對「沒有限制的言論自由」的判斷，完全符合我對言論自由的理解，這種理解已在多篇文字中公開表達，至今並沒有受到質疑。 其實，我之所以會犯這樣的「無心之過」，實在是因為自己在那個社會基層中，「橫衝直撞」地生活了五十多年，對那裡的言行解讀方式實在是太瞭解而「忘乎所以」了。

在中國歷來的政治語言中，有一類最突出的，可以用諸如「口是心非」「挂羊頭賣狗肉」「借古諷今」 「指桑罵槐」「狐假虎威」「拉大旗作虎皮」「以死人壓活人」「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成王敗寇」之類來形容的政治現象。以此為主軸，足以再寫一部包括國民黨和共產黨兩朝在內的「二十六史」！另外特別值得一提的，就是為近代所創的「曲線XX」，經過中國人多年來的「創造性發展」，已經達到「爐火純青」「放之四海而皆可」的地步，成了朝野通用的政治「平臺」（借用電腦術語）。比如「曲線救國」「曲線賣國」「曲線愛國」「曲線罵國」「曲線建國」「曲線治國」等等，直到 「曲線贊成、反對、批評、支持、保皇、反革命、…」，隨手拾來比比皆是。以此來總結、描述中國當代（當然包括現在）的政治景觀，大概起碼也是七八不離九的（一定要把張志新那類人除外，否則是對他們的大不敬）。而「首屆國際中文網路辯論擂臺賽」（以下簡稱「大賽」）的過程和結局，就是我這個論點的最新取證。

在那個「大賽」的「章程」公告中，有一句宣傳語「絕對熱點－人類社會關注焦點話題！」，另外列出其宗旨是「傳播網際網路中華文化、繁榮網上文化交流、提高中文網際網路編製質量、引導規範中文網際網路訪問秩序。是一次非營業性社會文化活動。」。我就是衝著這兩段話參加的。因為我確信自己關心的，正是「人類社會應該關注的焦點」，而且認為包括網際網路在內的中國社會，目前正在傳播上面那些並不正確甚至有害的「中華文化」，交流的多為「小道消息」和發泄「牢騷」，卻幾乎從來沒有形成過可以讓政府採納的一致而真正的「民意」（包括主持的網站）。這就是我開始非但不反對，而且的確還積極參加的原因，因為我是「實踐論」的支持者，而不是什麼「鐵口直斷賽神仙」，所以不可能在一開始就提什麼「批評」，雖然「建議」倒是提過，不過那不是準備用來作自己正確的證明的，不必現在拿出來討論。

我本希望這次自己也參加的活動，能夠向「宗旨」中宣稱的目標前進。可惜的是，在準備過程中，終於逐漸意識到，這個「大賽」最多只能辦成一個集「中文論壇網路」現狀之大成的「展示會」而已。我認為它要傳播、繁榮和提高的東西、和現在網上的，沒有本質或原則的區別，還是屬於「曲線」類型，它不僅對當前政府有害，也對中華民族未來有害。前一點共產黨最清楚，因為他們自己也生於斯長於斯，而不是馬克思派來的德國人，是懂得中國人那點「貓膩」的，何況現在很多所謂的策略，其實就是他們當初對付國民黨政府的「老套」，自己就採用過，所以最後要「曲線」地「暫緩」就是證明；後一點，只要有人有不同看法，我願意另外討論，省得在這裡「傷害無辜」。而我之所以自己跳出來給中國領導人寫信，就是想進行一次打破「曲線」的嘗試，每一次的信都直接向「強國論壇」 用原址原名發送，可惜他們的思維大概已經養成「曲線思考」的模式，一定把我也當成「國際反華勢力」的一部分，讓我被迫嘗試當一回「風箱裡的老鼠」！

現在海內外有評論，把國內網路上網民和政府之間的互動，形容為「貓、鼠的遊戲」，的確非常形象和傳神。但我覺得這非但不值得為之沾沾自喜，反而應該為那裡的民主意識感到悲哀，一個國家的真正主人，如果只把自己當成和統治「貓」作對的「老鼠」，那裡的「西方式民主」就是毫無希望的，即使有一天聯合起來把現在當權的「貓」趕跑，接著上臺的還是一隻原來混在「老鼠」中的「貓」而絕對不會是「老鼠」，這就是中國的歷史、和沿用這種歷史「曲線板」延長後，可能得到的未來的 「軌跡」。

正如我要感謝中國領導人，是他們對辯論賽的「暫緩」（我要直接用「封殺」，一定會被指為造謠生事的），讓我獲得一個更好的公開觀點的機會一樣。同樣要感謝T兄等朋友對我的公開批評，又讓我獲得進一步解釋自己觀點的機會，儘管我因為他們不是來和我討論，我的公開信中的觀點是否更符合「在網路上傳播真正的中華文化或繁榮文化交流」，而感到失落和遺憾！ 註：欲流覽《老文評新聞》的全部文字，請去網頁《新的里程碑》 http://home.computer.net/~pyd

博訊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短网址: 版權所有，任何形式轉載需本站授權許可。 嚴禁建立鏡像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