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迅:薩斯刮起神州丟官風

BBC中國事務特約撰稿人 江迅透視中國：中國百姓對詩詞情有獨鍾。凡有政治大事，一批民間詩詞就會在社會上流傳、吟頌。面對「薩斯」(SARS,非典型肺炎)肆虐，北京流傳著多首仿毛澤東《沁園春．雪》而填寫的新詞，其中有一首《非典感悟．調寄沁園春》：

今日神州，千里魂驚，萬里魄銷。
望長城內外，惟余惶恐，大河上下，頓起喧囂。
病發南方，名為非典，其勢洶洶真是妖。
俱怕矣，使衛生口罩，獨領風騷。疫情分外糟糕，讓無數昏官亂了招。
盡隱瞞遮掩，堪稱混蛋，吹牛撒謊，恰似草包。
環球激憤，高官丟職，舉世正看胡錦濤。
沉思久，問禍源何在，天日昭昭。

「環球激憤，高官丟職」，自北京市長孟學農和衛生部長張文康下臺後，中國大陸刮起一股抵抗薩斯不力的官員，紛紛被趕下臺的風潮。

高官丟職

湖南省常德市政府副秘書長、市政府辦黨組副書記彭孟雄，身為市防治非典型肺炎指揮部綜合信息組負責人，在全市開通抗擊薩斯專題網站這天，未及時將下午他主持相關會議的情況反饋給指揮部，而與一私營老闆在大酒店酒足飯飽之後去歌廳唱歌，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到指揮部，令防薩斯信息網路培訓會議通知推遲六小時才發出。常德市政府免去其一切職務。

河南省駐馬店市遂平縣副縣長龍振軍長期以來對衛生工作始終指導不力，在抗擊薩斯緊要關頭失職。在北京兩家醫院做臨時護工的兩女子，四月中旬身體不適，從北京回遂平，相繼到縣醫院就診，醫院未按照薩斯防治首診負責制要求，對可疑人員隔離觀察，也未及時上報，導致兩人接觸人員增多，傳染範圍擴大，後經省專家確診，兩女子都是SARS病人。駐馬店市監察局依法給予龍振軍行政警告處分，遂平縣人民醫院院長李立應負主要領導責任，被撤除院長職務，並撤銷他的縣衛生局黨組成員和醫院中共黨支部書記職務。

廣西岑溪市三堡鎮衛生院長胡堅鋒，對防治薩斯不重視，措施不力，未將市裡SARS防治會議精神向衛生院員工、村醫務工作者傳達，也沒有做好醫院各種防治工作，致使三堡鎮一SARS患者延誤了診治時間，衛生院未採取果斷隔離措施，防治醫護人員交叉感染，胡堅鋒被免去院長職務。

湖南省長沙市已有七名幹部因防範SARS不力被免職，其中有長沙疾病控制中心主任劉和平、中心黨委書記林旗被免除職務，該中心消滅科主任李平非也因落實工作不到位被免職。

海南省瓊中自治縣民族中學校長王某被免去校長職務。河南省新鄉市中心醫院院長孟慶恩被免去院長職務。河北省張家口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院長程錚也因失職和瀆職被責令免職。……

拉近距離

雖然這些人官階不算大，但在當地也算個人物了。這樣的事幾乎各省都有。美國《時代》雜誌載文，捅破了北京薩斯疫情的假象。雖然還不能說衛生部長張文康和北京市長孟學農的下臺，只是因為《時代》那篇文章，據香港《亞洲週刊》披露，國務院副總理吳儀在《時代》載文之前，已經聽說了北京掩蓋疫情真相的事並引起關注。不過，《時代》雜誌的文章卻起了重要作用是不可否認的。之後，《時代》又「捅」了上海也瞞報疫情，消息報導大有將上海市長韓正拉下馬的架勢。結果，被證實此記者是以不正當手段而依據虛構的消息來源寫成的報導，成為傳媒界一大笑柄。

上海未來會不會疫情大爆發今天也難以斷定，但至少目前沒有。韓正也還在做他的市長。當然，各地的一些官僚因抗疫不力而紛紛落馬卻已是事實。官員因領導不力而被及時罷黜，多少顯示出中南海新領導層面對壓力的決心，開始被迫走出以信息封鎖而求政治穩定的窠臼。中共正面臨有史以來少有的危難，以處理突發事件不力而「民生事故」重大，作為丟官的理由，走到這一步，距離現代文明管治近了一大步。

任何為官者，若只想著增加的「政績」、「烏紗帽」，不作為，說假話，行不通。防治疫情給中共的幹部體制、管理體制改革，開始吹進一股新風。有的省宣布「不以是否有非典型肺炎病人數作為工作好壞的衡量標準」，看似可笑的宣布，卻給一些幹部著實吃了定心丸。不切實際的「考核」標準曾給中共的政務工作帶來多大危害。

日前，聽香港光華新聞文化中心主任平路說，早在八十年代，臺灣推行「部長負責制」，交通出重大事故，就要交通部長下臺；學校出重大事故，就要教育部長下臺；衛生出重大事故，就要衛生部長下臺。李煥和蔣彥士都曾如此下臺。當然蔣經國也有他的風格，炒了的部長經一番「歷煉」，不久就會重新安排位子。但不能否認，這樣的官員在後來的位子上，往往比較警醒。

但願這成為北京官場一種新的文化。

日前，中國潛艇失事，70官兵全亡，這是解放軍歷來最嚴重海軍潛艇失事慘劇。海軍總部、北海艦隊高層又會不會為此而受處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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