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良家婦女無處藏身的時代

發表:2003-10-09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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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道德有些人人喊打、個個嗤鼻、自慚形穢、膽怯害羞的感覺。特別是在某些文人的眼裡和他們的文章裡。道德成了劉姥姥,一進入網路、自由、大話、性、先鋒之類的後現代語境的大觀園,就尷尬地深陷嘲笑、挖苦、捉弄的境地。說得好聽一點:老土、保守、食古不化。說得難聽一點:虛偽、婊子的貞節牌坊。

  每當我看到這樣的文字--那些文字一律機智俏皮著、時尚香艷著、酷得炫目著、靚得耀眼著--看到他們在字裡行間對道德極盡揶揄、嘲弄、剝皮、抽筋之能事,我都有些驚心和汗顏。在我的心中,道德原本與時尚無關,與潮流無關,它只與良知、公正、職責、靈魂這樣的詞語有關。而這些崇高的詞語如今也和道德一起處境尷尬,正在等候各類先鋒人士的審判。

  現在一說道德,他們就撇嘴:封建衛道士。我不知,諸如仁愛、奉獻、克己、守序、謙讓、老實之類的詞語為何一定是跟封建連在一起的,而且還是衛士的形象?我只覺得它們好美、好純、好有詩意、好值得我們終生追慕。它們的光芒輝映著人性和歷史暗淡的長河。我不知為什麼我這樣說,在一些人看來,就成了虛偽的高調、噁心的陳詞,還有人不屑。他們覺得你是幼稚園的孩子,或者是偏執,再不就弱智。他們不屑與一個孩子、或偏執狂、或智殘人士交流。在他們看來,理想主義、英雄主義,還有那些條條框框的道德是小人書的把戲。它們早就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箱。他們要看,也只看卡通、漫畫,幽默搞笑無厘頭無意義,這才能體現智商和素質。

  當然,我也愛看卡通和漫畫。我也認為我們應該崇尚一種寬容的文化、多元的文化。可是他們寧願寬容妓女嫖客,也不願意寬容掃黃打非。他們以為前者是人性,後者是反人性。既然標榜寬容、自由,為什麼不能「一視同仁」?

  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個人的美德成了甩在他自己臉上的一
記耳光。街上那些神氣活現的人張口閉口就是:牛B、我靠、我是流
氓。道德在他們的眼裡跟他奶奶或祖奶奶的裹腳布差不多。好像這個
世界上人人都應該做婊子。你沒有做婊子之實,也應該有做婊子之心
。如果你連婊子之心都沒有,按他們的邏輯,你不是有病就是a裝病

  一個良家婦女無處藏身的時代。一個良家婦女灰頭灰臉的時代。
一個良家婦女狼狽不堪的時代。

  當然,以道德的名義,以崇高的名義,犯下的罪惡從古至今比比
皆是、觸目驚心。但那並不是道德和崇高的過錯。就像我們不能依據
假李逵之罪去殺了真李逵。難道以惡的名義,赤裸裸地行使惡,那惡
就不是惡了?

  我們反對將通姦的人沉船、示眾的道德,並不等於說通姦光榮。我們反對臥冰求魚、剜肉療親的道德,並不等於說孝敬父母、尊老愛幼就是陳腐觀念。我們反對君君臣臣的道德,並不等於說,遵守秩序和恪守本分就是落後愚昧。

  前不久,在深圳這個商業化氣氛最濃的城市,一對年輕夫妻(男的好像是公務員,女的好像也是律師),將自己千里迢迢從外地趕來的年邁父母拒之門外,還打傷住院,媒體予以了曝光。沒想到,報導一出,譴責、憤慨(對年輕夫妻)以及聲援、幫助(對老年父母)的反響如此激烈。我看了那些報導,我欣慰。我想,這個世界也許並不是有些文人眼裡的世界。生活是平實的,平實的生活從來都需要道德。把自己打扮成離經叛道、桀驁不馴的形象,在我看,那才是一種真正的幼稚。

  話是這樣說,但我還是尊重那些人嘲笑、不屑甚至謾罵、鄙夷的權利。我甚至也欣賞他們的才華和勇氣。只是請他們不要以為,到了新的世紀,所有的良家婦女都該砸爛牌坊,爭相去做婊子。

  如果見到美女,我們不想套磁(哪怕不諳風情),如果見到大款,我們理都懶理(哪怕自甘清貧),如果見到不公,我們就想譴責(哪怕微弱無力),如果見到苦難,我們就想伸手(哪怕鞭長莫及),告訴你,那絕不是我們虛偽。你聽從你內心的聲音,我也要聽從我內心的召喚。僅此而已,是不是?

  蓮花從來都開在塵世的污泥中。如果你還沒有看到那純潔無瑕的美麗,請不要懷疑,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人真誠地為她感動過、感動著,或將要深深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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