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微子 :中國．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民國教訓之於兩岸統一 ──兼談臺灣「三．二○」公投／修憲

翻看近百年的中國歷史，方知民國創業的艱難。清帝退位之後，中國曾經公布了一個三權分立、人民享有民主和人權自由的「臨時約法」。若照此辦理，恐怕早在上個世紀，中國就已和西方民主強國並駕齊驅了。可惜的是像韭菜一樣割不完的軍閥，不斷竊奪國柄、擾亂國綱。從袁世凱及其麾下的北洋軍閥到陳炯明、張作霖／張學良等各處兵痞，剛要討平，新生的共產軍閥又復取而代之。

　　今天人們都已看得明白，中共不過是鑽進北伐隊伍、披著「支持民主革命」外衣的「特洛伊木馬」，靠竊奪部分兵權、乘日寇侵華漸成氣候。毛澤東「槍桿子裡出政權」、「黨指揮槍」等信條，是軍閥主義最為露骨的自白。中共竊國以後的半個多世紀裡，可說是中國有史以來最最黑暗的時期。對中國人民自由和人權的剝奪，也是袁世凱和其他軍閥所望塵莫及的。五、六十年代之交，光是由剝奪農民自主耕作權等而引起的大飢荒就餓死達三千多萬甚至更多，其他浮腫、肝炎患者更是不計其數。到今天，共產中國仍是全世界最不自由的國家之一：言論通訊、新聞出版、集會結社、宗教信仰等人權自由，一項也沒有開放。面對中共「寶馬」猛於虎之苛政，忍受不了的國人只得盡量尋找機會漂泊海外。

　　袁世凱獨裁以後，孫中山先生在東京組建中華革命黨，提出「掃除專制政治，建立完全民國」這個目標。此後九十個年頭過去了，中山先生的遺願至今依然沒有在中國大陸實現。此中最大的歷史教訓，我以為當屬軍閥勢力作祟以至民國功敗垂成。今天，凡屬論及國是，我們需要把是否有利於掃除中華大地上各類軍閥勢力的干擾、是否有利於重建民國，作為我們取捨的主要準則。對於兩岸統一，也要汲取
這個教訓，決不能縱容包括中共在內的任何軍閥勢力用槍桿子強姦民意、繼續混淆視聽。

　　幾個不利於排除軍閥勢力干擾、重建民國的觀念，有必要在此理清：

　　一，關於「一國兩制」與武力犯臺。
　　所謂「一國兩制」是中共獨裁者的一廂情願，不過是它保持和擴展其專制統治的地盤、扼殺中國民主於搖籃中的欺騙手段。「一國兩制」在香港已大大走樣，明顯此路不通，遑論臺灣。退一萬步，即使香港殘存之自由、臺灣的民主政治可以暫時保住，承認「一國兩制」也會使獨裁製度在中國大陸合法化，十幾億大陸百姓勢必繼續要被共產軍閥長期奴役下去。這既不能排除軍閥干擾，也不利於重建民國。
我相信每個思慮健全、沒有被中共愚化成白痴的中國人都不會真心擁護中共「一國兩制」的謊言。

　　臺灣人也是中國人。中共武力犯臺，也就是迫使中國同胞互相殘殺；為獨裁者賣命，必定失道寡助。進一步地，臺灣是亞洲響噹噹的民主國家；不管用什麼藉口，中共武力犯臺就是向民主世界挑釁，其性質和當年金日成侵略南韓一樣，理應受到民主世界的共同討伐，以徹底打敗這個共產大國，為重建民主中國開闢道路，為人類和平、民主和人權消滅最後一個大而頑固不化的敵人。

　　鳳凰衛視資訊台上有個名叫阮次山的近期在新浪網上宣布：「如果作一個民意調查，我相信大陸80%、90%的人都會同意對臺灣打一仗
。」具有諷刺意義的是，此人居然忘了凡涉及政治，中國大陸根本沒有可靠的民意調查可言！其實，除去少數坐井觀天、狂妄自大的擁共憤青，我更相信中國大陸百姓的絕大部分根本就反對武力犯臺。有位網友說得好：「別瞧好多人支持共產黨打臺灣，那是有氣沒處出，
『居心不良』啊，傻子才會認為他們支持共產黨。」阮次山所謂的「80%、90%」，大概只能存在於中共禦准的垃圾媒體如鳳凰衛視之流上吧。

　　二，關於「一個中國」。

　　今天的實際狀況是，中國大陸有個中共的獨裁國，中國臺灣有個民主自由的中華民國。彼此轄權獨立、互不相屬已半個多世紀，並非一個統一的中國。承認這個事實，才有統一的必要，才有平等談判的可能。如果先認定是「一國」，就無談判之必要；如果先認定中共獨裁當局為主，就無平等可言。一個中國，只存在於實現統一之後，是未來的目標。過早提出「一個中國」而不說清其內涵，純粹是雞同鴨
講，只會妨害和平統一。

　　不希望國家分裂的中國人，一論及實現「一個中國」的主體、基礎、方式和目標，便意見紛呈、甚至可以爭得面紅耳赤。筆者愚見簡述如下：

　　首先，主持統一的主體，往往會主導統一的基礎和方式，決定未來國家的前途，所以需要格外慎重地選擇。基於民國的教訓，未來中國的統一必須排除所有軍閥勢力的干擾，不能由掌握槍把子的政黨和團體來主持；當然，也要排除封建行會式黑幫勢力的干擾。主持統一的政黨和團體必須是信守言論自由、集會結社自由、宗教信仰自由等基本人權的政黨和團體。這，是國家民主化的基本前提和重要保證。

　　其次，統一最好的理念基礎是中華民國「臨時約法」。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完整的民主主義憲法，是民主革命家奮鬥的成果，連中共都不敢公開詆毀，所以未來中國的民主事業理應在此基礎上繼承和發展。相反，中共自己的「一國兩制」則是企圖把已經製造了八千多萬冤魂的共產極權制度繼續保存下去，並擴展到臺灣。香港民眾反對中共二十三條立法的癥結正在於此。所以，堅持以保證自由人權民主的「臨時約法」為基礎，是統一中國的唯一保證。

　　再有，統一的方式必須是和平協商，這是當今文明世界公認的最佳方式。任何方面都無權用武力統一中國。臺灣也好，大陸也好，都在中國人手中，不能允許為了求一統而令中國百姓再自相殘殺。只有外國勢力以暴力佔領，像當年荷蘭、西班牙以及後來日本侵佔那樣，才有使用武力之必要。今天，臺灣當局早已宣布放棄武力反攻大陸，不可能再威脅大陸。只有中共一方還在繼續炫耀武力，動不動就用導
彈恫嚇，完全是一副野蠻的流氓相。因此，仍在威脅台海和平的，只是中共一方。

中共如此野蠻，不僅沒有資格因臺灣拒絕臣服於它而武力犯臺，更沒有資格統一中國。

　　第四，統一的目標當為建立和平、民主和人權的中國，反對逆歷史潮流而動、維持極權專制的獨裁體制，尤其不能容忍讓中國人民吃盡了苦頭的共產極權制度。

　　中美建交談判時，美方承認「一個中國」，只講「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不講大陸也是中國的一部分；只講「不支持臺灣獨立」，不講不支持大陸獨立於中華民國，固然是出於當時的冷戰思維，讓中共牽著鼻子走，為中共打壓臺灣和鑽入聯合國進行搗亂、加速聯合國的墮落，打開了方便之門。現在看來，當時過高估計中共實力的尼克松在這點上也許是有些虧本的，不但外交上對美國利益的真正回報不
多，還遺留了不少後患。中共當年反蘇的有效程度並不因而劇增，支持國際反動勢力也並不因而放鬆，而奴役和壓迫中國人民更未因此而收斂──後來中共的開放是多年以後為經濟臨近崩潰所迫，與當時尼克松之行並無直接聯繫。

　　三，關於臺灣公投與修憲。

　　任何一個國家的人民，都應有舉行公投、要求修憲的民主權利。只要不越界行施，就不可能對別的國家和地區構成威脅。此次中華民國臺灣省居民的公投／修憲，即使民眾要求獨立甚至獲多數通過，也不會改變兩岸現狀，因為中華民國本來就在臺灣島上獨立存在著；更不會威脅中國大陸，因為辯論和選票不是導彈，打不過臺灣海峽去。中共以此藉口武力威脅臺灣，根本是無理取鬧和流氓恫嚇。小布希總統曾譴責中共對毫無敵意之臺灣人民的導彈威脅，因為那是對臺灣人民基本人權的無理威脅；這種譴責有利於東亞地區的和平與安定，筆者舉雙手贊成。有報導說小布希總統公開「反對臺灣人民的公投和修憲」；此舉混淆了臺灣人民是否擁有公投／要求修憲的民主權利和美國是否應該承認此類公投／修憲之國際有效性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所以筆者表示反對。小布希總統此舉似乎太把中共當回事了：中共真要找藉口，什麼鬼點子想不出──幫助金日成侵略南韓，不是可以叫做「抗美援朝」的麼？

　　所幸，在陳水扁總統公布了3/20公投的題目（「臺灣人民堅持台海問題應該和平解決。如果中共不撤除瞄準臺灣的飛彈、不放棄對臺灣使用武力，您是否贊成政府增加購置反飛彈的裝備，以強化臺灣自我防衛的能力？」；「你是否同意政府與中共展開協商，推動建立兩岸和平穩定的互動架構，以謀求兩岸的共識與人民的福祉？」）後，美國政府對其內容表示了歡迎的態度；白宮發言人麥克萊倫還表示，
美國不認為臺灣的新公投會改變海峽兩岸的現狀。顯然，陳水扁的公投題目距離臺灣從中華民國中獨立出去差得很遠，所以反對臺灣公投的噪音可以休矣！

　　四，關於臺灣獨立。

　　自民國以來，中國曾有各省面對中央專制紛紛選擇「獨立」（指獨立於違反《臨時約法》的違憲政權，而非從中華民國中獨立出來）、與之對抗的現象。隨著臺灣大選的臨近，兩岸統獨再度成為熱門的話題。不可否認，相當一部分臺灣人日思夜想著要擺脫「中國人」這個稱號，而且在年輕人當中比例更大。有篇發自臺北的報導描寫了臺北一班國小六年級學生對國家認同問題的反應：被問到有沒有人是中國人時，他們發出咯咯的笑聲，互相交換困惑的眼神；被問到有沒有臺灣人時，他們全部都舉起手來喊說「我」。 （華盛頓郵報：《臺灣浮現新國家認同》，大參考總第2134期(2004.01.05)）

　　對此，中共一如既往地利用很多華人盲目的愛國情結，繼續統戰、騷擾、瓦解臺灣以便鯨吞之。與此同時，民運圈中也出現了意見分歧：有人主張中國統一，反對臺灣獨立；極少數則支持臺灣獨立以對抗中共打壓，開拓國際生存空間。筆者的感覺則是：依了前者，有混同中共「統一」之嫌；依了後者，難免有分裂國土之弊。

為此，筆者建議爭論各方可否從三個不同層面來分別考慮臺灣獨立的問題：⑴臺灣是否應獨立於中國，⑵臺灣是否應獨立於中華民國，⑶臺灣是否應獨立於中共治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如果各方能停止無聊的文字遊戲，就每一個層面分別作出明確的回答，也許就可以更清楚地表達各自的立場，以避免雞同鴨講的混亂局面。

筆者在此試答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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