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一：「公共的災難」和人權的經濟學

從事經濟學研究的人都知道哈丁（Garret Hardin）的「公共的災難(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理論模型，其他還有「囚犯難題」以及「集體行動的邏輯」。這些理論模型都說明，個人出於自私的目的，掠奪和破壞公有產物（如空氣，河流，湖泊，海洋，森林，和土地等等）的行為最終會導致公共不可避免的悲劇性結果。

眾所周知，隨著科技水平的上升，對環境的破壞也會加劇，使生態失衡，最後必將導致天災、飢荒、疾病與戰亂。中國是一個人均資源極其貧乏的國家， 加上目前經濟過熱造成的生態環境的全面破壞，「公共的災難」只會愈演愈烈 。

因為「公共的災難」的根源在於人性，所以不可能通過科學技術的手段來解決。研究者公認人類無法擺脫這些悲劇性的夢魘。順便提一句， 也許是出於身體健康的原因，或是絕望，「公共的災難」理論模型的建立者，哈丁和他的妻子於2003年9月14日在美國加州桑塔.巴巴拉家中雙雙自殺身亡。哈丁和其他一些研究者曾經認為高度集權或是高度私有或許是解決途徑。中國是一個集權國家，「公共的災難」卻被公認是全世界最嚴重的，看來集權是解決不了公共的災難的。有專家認為，中國的經濟增長是用自殺性生態破壞來換取的，與殺雞取卵的行為毫無二致。

物質的公共的災難不是我今天要探討的重點，在這裡我想提出一個另類的「公共的災難」－－ 人權公共的災難 （The tragedy of human rights commons)。如果將物質方面的公共的災難追溯到精神方面的公共的災難，就不僅解釋了為什麼中國會成為最嚴重的「公共的災難」國家，也為哈丁教授的難題提出了一個最好的對症下藥的解答：人性的問題應該用人性的方式才能解決。

首先，我們來探討一下人權的屬性，人權究竟是私有性的還是公有性的？人權當然指的是每個人的人權，但我認為人權應該是公有的，就像人類許多其他的共享資源。當一個人的人權受到侵犯，不僅僅是這一個人，而是人類所有人的權利都受到了侵犯。馬丁.路德.金的一句名言講的也是同樣的道理：任何一個地方所發生的不公正就是對所有地方公正的威脅（Injustice anywhere is a threat to justice everywhere）。 而當一個人的人權受到保護時，受益者通常會認識到個人權利保護的社會價值，比如最有名的一個美國最高法院的案子，「吉瑞.法瓦對萊瑞.弗林特（Jerry Falwell v. Larry Flint)。」 吉瑞.法瓦是個著名的宗教領袖人物，而萊瑞.弗林特是被人鄙視的黃色雜誌（Hustler)主編。萊瑞.佛林特因言論不當被吉瑞.法瓦告上法庭並被低級法院判有罪。但當萊瑞.佛林特反訴到最高法院時，最高法院以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為基點判他勝訴。萊瑞在勝訴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如果連我這樣的垃圾袋都會被憲法保護，你們每個人都會受到保護。」 可以這樣說，人權屬於人類精神層面上的共享資源，而精神層面上的共享資源和物質上的共享資源二者之間有不可分割的聯繫。

《論語》有云：「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孔子注重的是道德，及其基於良心的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交往和信任，而不是法制。如果我們人類的思想行為都在法律條文的控制之中，其結果一定是人人都去尋找法律漏洞或是鋌而走險，這樣就會被迫造出更嚴厲的法律，如此步步升級之後，人的生活就會變得不可忍受。

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自相矛盾，但卻非常有哲理。他講的是人在社會中的相對自由性。 一個社會或是一個體系，它的穩定與否取決於連接它的方式或介質(The Matrix)，即對人類行為的約束方式或是社會契約。不同的介質會造成不同的社會狀態。這類介質最常見的有兩種：當權者懲罰性強制和社會修身養德式的自律。 前者僵硬且血腥，後者即有彈性又賦足人性；前者不穩定，高能耗，低效率， 後者高穩定，低能耗，高效率；前者把社會對人的約束變成生冷的枷鎖，而後者把對人和社會之間的介質變成一種高效緩衝系統；前者不是令人生畏就是讓人像賭徒那樣以身試法，後者卻使人活得心安理得，優雅從容。

值得指出的是， 強權統治和修身養德二者之間形同水火難以並存。尤其在目前這樣的一種社會狀態下，由於人欲和物慾橫流，人類的生活準則已漸行漸遠，要想走上修身養德式的天道談何容易。 當人權被剝奪時，社會就會落入懲善揚惡的狀態，修身養德者和其行為不僅不能受到保護，還成為了社會異類，「公共的災難」當然也就在所難免了。

最後，讓我用李洪志先生的話結束文章： 「人不重德，天下大亂不治，人人為近敵活而無樂，活而無樂則生死不怕，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此乃大威至也。天下太平民之所願，此時若法令滋彰以求安定，則反而成拙。如解此憂，則必修德於天下方可治本，臣若不私而國不腐，民若以修身養德為重，政、民自束其心，則舉國安定，民心所向，江山穩固，而外患自懼之，天下太平也，此為聖人之所為。」(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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