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一言: 專制的法制和民主的法治在香港過招

人大主動釋法、董建華的《關於香港特別行政區一００七年行攻長官和一００八年立法會產生辦法是否需要修改》的報告主旨是在香港實現一黨專權。目的是在一黨專權下置香港民主勢力於邊緣化、把香港人民排拒於參政門外，由一黨圈定的小圈子圍內壟斷權力。這個目的已經初步達到。

一方面是香港人要求進一步提高自由民主人權的質和增加其量；權力的一方面莫視和蔑視人民的要求，還進一步削減人民的權利，置人民於邊緣化。但權力方面又無法消滅人民的力量，在壓力下反抗力量迅速累積和奮起反抗。港人的參與權力日益被剝奪，體制外抗爭也正比例地日增。參政途徑被截斷，街頭政治當興，還日趨激烈和偏激。但權力方面又不會因人民反對的聲音而改變，反而會因反對聲音而更偏激和強硬（這次董的奏摺報告不但不給民主派參與，連立法會都被擯諸門外）。惡性循環累積總體暴炸力量。香港的前景極可能會面臨一場覆滅性的大動亂圖像，這一切都是由專政黨對爭奪權力寸步不讓寸土必爭的惡果。這就是當前香港的政治局勢。

本來香港是存在良性互動的良好條件的，人們也曾如是期待；但是從最近專政黨的作為看來，他們沒有這個意願也缺乏這方面的能力。因而，最大可能的就是暴炸性前景。當然還可能有另一種前景，專政黨用專政力量柔性消減香港的反對力量。只是這種結果難度頗大。但是有一點大家要注意：香港只有一個戰場，大陸則極可能後院民主起火出現大陸港臺三個戰場。

面對這種局面，中共本性不改，思路不變，但手段有變。手段之變可從人大釋法觀之。人大釋法的實質就是以法制壓民主和法治。專制的法制是統治者意志的體現，用大陸的法制去壓制香港的民主與法治，就是用黨的意志去消滅香港的自由民主和治。

香港緣於其宗祖國是民主的英國而導致一個有法治的殖民地香港。法治內在邏輯，特別是當受到侵害時，會要求促進民主，尋求民主的保護；所以香港的民主發展是不可避免的。現在香港的民主與法治同時受到以一黨私利為意志的中共法制的壓制，所以香港民間反抗的特點是民主與法治結合的反抗。

專制的法制和民主的法治在香港過招，中共能否得逞？

中共在過往沒有用過這種手段。這種鬥爭形勢，值得探討。

中共對三個地方作過高度自治的承諾。一個是西藏，以和平十七條約承諾高度自治。一般來說，中共對外承諾信用是比較好的，對內承諾則是信者上當。對西藏的承諾，當然不算數。找個藉口壓根兒不用摸石頭就由高度自治的此岸跨到高度專政的此岸。在西藏用的是全暴力手段，法制派不上場，西藏也沒有甚麼民主與法治的資源可用，所以，回天乏力。

一個是臺灣，在臺灣也還沒有到用法制和法治的時候，中共用的是政治高壓和武嚇，臺灣以軍備和民主政治回應。中共也給它承諾的高度自治比西藏和港更優厚：近乎絕對自治，連軍隊都可保留。可是臺灣不信不上當，令中共連摸河石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不上當，所以保存了自已的政治權利和經濟成果；而且正是因為中共高壓這個因，造成臺灣獨立這個果。

一個是香港，它的情況恰好介乎西藏和臺灣之間：香港的情況是中共摸著了石頭，但步步深淵，過河維艱。也是唯有在香港，中共祭起了法制這一法寶行事。在法制壓民主與法治的香港戰場，中共雖佔優勢，但並沒有佔壓倒性優勢。香港在步步迎擊，中共寸進維艱。這是一場自由民主與專制獨裁的戰場。但這場戰爭的勝負不在香港而在大陸。

要在香港實現政治上的一個兩制是不可能的。香港要實行一個兩制離開大陸實現民主與法治，那是極端幼稚的幻想。香港民主與法治的成敗決定於大陸能否民主與法治。香港必須關心和支援大陸的民主進程才是正道，想只管打掃香港門前雪不管大陸瓦上霜是一條絕路。

有人提倡，反對現時推行民主，只要在大陸實行法制或法治就可以了，有了法治自然就有民主了。

這是一條絕對錯誤的思路和政治路線。

先法治的道路必要的條件是統治者同意。你要統治者同意就犯了如下錯誤。

一錯在違反人性。而法治的精神是，在正義平等為最高指導原則之下，民主立法，獨立司法；立法目的是限制權力和保護人民。統治者也是人，請問，天下竟有願意把自己既有的立法司法權力分出來，成為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權力？有誰願意從自由自在變成為受別人制約？

二錯在違反權力邏輯。權力邏輯就是權力要求自身無限擴張。現在要求權力反其本性，不但不求自我擴充，反而要求自我削弱，是天方夜譚。

世界上沒有先法治後民主的事實與歷史。香港是先有民主宗祖國後有法治，英國本身是經過民主與專制的戰爭和把皇帝送上斷頭??的權力外壓力取的的。先民主的特點是，民主不是求統治者願意而是壓統治者願意。迫統治者在兩害取其輕以求存的局勢下放權、接受監督；這符合人性也符合權力自身發展的邏輯，所以可行。民主在一個專制社會裏是不請自來的幽靈，它不管你有沒有法治，都必然會發生。民主能釋放政治動力，推動社會進步，民主後能逐步建立法治。

不論是香港或臺灣都是先有民主後導出法治。臺灣現在是先有民主後有法治，而且是民主又基本上由法治制約之下運作。從這次奇特的大選結果，連宋用民主壓力迫水蓮，但最後都在法治的制約下行事；現在臺灣並沒有發生政變，陳大總統現在和下一任也沒被推翻。所以臺灣的民主是在法治制約下正常而健康地發展。香港若沒有專制高壓，必然會發展成為一個比臺灣更加完善的法治與民主的地方，可惜，現在被專制壓制著。

民主與法治是既有其內在的融合性也有其內在張力。當張力成為惡性互動時，民主失敗；很多亞菲拉發展中國家給出了實例。這也是專制用來攻擊民主的常用炮彈。當張力成為良性互動時，民主成功，臺灣和很多新進完成民主過度的國家都是如此。

中國大陸民主必然到來，因為有臺灣和香港可作借鑒，我們期待和相信，中國民主前途和進程會比較穩健和順利。

香港的前途寄望於大陸！

2004/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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