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風：名嘴閉嘴

香江這個蕞爾小島，端的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繼人大釋法，喝停來屆普選直選；城中名嘴大班、毓民又相繼被迫收咪，名嘴閉嘴噤聲。妖風刮起，王八抬頭，還指望甚麼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五十年不變？勞什子的基本法，不啻基本無法。

有位名僧叫惠能的，乃禪宗六祖，他有句著名的偈語，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而令港人看得懂這一偈語了，原來是道：基木沒有法，承諾得啖笑，本來無一物，明天更加糟。

無他，港人的思維與京人的思維就像兩條路軌上跑的車，要不是各行各路，便是撞車。

溫家寶跑到國外去說三道四，大談人大釋法，道：這是經過廣泛徵求意見，才嚴肅地認真地作出的決定，充分體現了民主精神云云。

這便是京人的思維，叫做：在民主的基礎上集中，在集中的指導下民主。您瞧，這跟港人的民主理念何只相差十萬八千里，誰要指導下的民主？豈非又是爺爺話事？

七十年代初，區區有次出差去海南島，路經五指山麓，不時見到色彩斑斕的鸚鵡飛過，兼作嚮導的黎族作家朋友道：山區鸚鵡特多，黎族老百姓捉來烤著吃。

我聽了大為詫異，誰會捉了西施犬、波斯貓動來吃呢？烤鸚鵡……

朋友道：山區黎族老鄉窮得連褲子都沒得穿，成年無肉食，鸚鵡當雞耳？

京家中有位其貌不揚類似維國阿伯的外交部長說：英國人給你們甚麼？回歸後港人有了空前的民主！區區忽然省起，京人給港人吃烤鸚鵡來著。鸚鵡都烤來吃了，夫復何求！外交部長遂擺出那副不屑的嘴臉。

在港英政府治下，港人最感到自豪的，是有自由，包括言論自由。港人也最識得尊重他人的言論自由。一如伏爾泰所言：「我不贊成你說的一切，可是我至死都要衛護你有說這種話的權利。」當香江這顆東方之珠變成死魚的魚目，港人的自由亦變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大班與毓民引頸受戮，收咪閉口，即是明證。

區區幾乎日日收聽大班的節目，毓民的節目因時間關係反倒少聽。但個人與毓民稍為稔熟些。早在一九八七年作家協會成立時已結識毓民，那時他尚是珠海新聞系主任，亦算同行。其後在龍門陣節目中，才算真是認識這位名嘴，令人刮目相看。後來毓民辦癲狗日報，邀區區以張伐的筆名寫專欄，儘管當時工作繁重，專欄又較多，百上加斤，但仍吃了下來，為癲狗幫腔作吠。

鄭大班嫉惡如仇，聲大夾惡，很正義，很草根，唯是文史哲知識較貧乏，中文水平不高，錯字連篇。有次與鄭小班拍擋，大班將「暴殄天物」說成「暴殄天物」，小班當場糾正，大班強辯道：「老師是這樣教我們的！」死不認錯。而毓民畢竟是教授，精通文史哲，特別對中共有深入獨到的研究，雖然同樣聲大夾惡，一言一語卻較有內涵。毋庸置疑，二位名嘴被譽香江普羅大眾的代言人，一點也不為過。受到廣大市民歡迎亦理所當然。有次與金鐘兄飲茶，金鐘兄笑道，他與毓民一起在坊間公眾場所出現，市民大眾見到毓民像見到偶像明星一般。這便是名嘴流炙的神采吧！

文首提及的惠能和尚，除了那句著名的偈語，還有一句意味深長的智慧警言，云：「下下人有上上智。」下下人，普羅大眾也，普羅大眾擁有上上智。他們完全可以當家作主，毋須獨裁家長為民作主。但香江的下下人已由京人治港，上上智告訴大家：民主未爭到，自由卻岌岌可危，皆因基本無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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