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平談趙岩案和北京操控涉外媒體

原《紐約時報》北京分社記者、現任哈佛大學法律學院訪問學者陳小平，25日晚就趙岩涉嫌提前透露江澤民交棒消息給《紐約時報》而被捕一事，接受了新唐人記者採訪，透露了中共對涉外新聞記者一整套系統的控制內幕。

陳小平表示，他本人曾為《紐約時報》工作5年半，和趙岩被捕前的工作性質是一樣的，他深知在北京為涉外媒體工作的危險性，但聽到趙岩先生被捕的消息，還是覺得比較吃驚，趙岩的名字在媒體上看過多次，他為百姓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情，他祝趙岩先生在失去自由的日子裡多多保重。

*中共希望控制所有涉外新聞系統

外國機構駐中國有一套特殊的管理體制，他們被監視、監督，他們房間裡、辦公室各個地方好像都裝有監聽設備，另外，涉外新聞機構駐北京辦事處的中方工作人員要通過特殊渠道雇佣中國官方提供的人選，包括記者、司機、翻譯等。如果你不是官方機構推薦過去的，而是直接由外方媒體僱用，那麼你時時刻刻就在一種危險狀態之中，我當初為《紐約時報》工作就是這種情況，趙岩也是一樣直接受雇於《紐約時報》。

這個官方推薦人選機構叫做《新聞服務局》，受安全部和外交部雙重管理。中共希望每一個涉外記者都是從該局推薦，然而一些外國媒體，如《紐約時報》不願僱用從《服務局》推薦的人選，因為這些人選有義務將一些情況匯報給中國政府，這樣採訪的消息無法保證其保密性。從被採訪者來說，一看到有服務局背景的人跟著，他們也不願意講出真實情況，不願開誠佈公地談，新聞也因此缺乏真實性。一些涉外新聞媒體直接在北京僱用一些記者和助理，這種做法中國政府是默任的，我就是在這種灰色地帶為紐約時報工作了5、6年，我雖然沒有向趙岩那樣被剝奪自由，但時時刻刻出於一種不安全的狀態。

當你跟你的老闆去出差，你會發現警察拿著攝像機就跟在你後面，有時是一個小組，而且有時他們距離你特別近，不用隱晦地跟蹤你，但據我的經驗最危險的不是公開的跟蹤而是秘密的跟蹤，你是看不到的，所以大難臨頭是你還沒一點感覺。

*中共高層有人不斷向外捅消息

我認為趙岩這次被抓，跟他受雇沒有直接關係，看新聞報導是與《紐約時報》在9月7日率先報導江辭職消息有關，我覺得也可能有關係，但也可能沒關係。首先，《紐約時報》自己有獨特的信息來源，很多人包括官方人士願意給紐約時報提供消息，我想趙岩本身想得到這一層次的消息也不容易，但是經常有很高層次渠道給紐約時報提供消息，因為我曾在那工作過，我知道這種情況，那麼有些人包括中國政府也願意通過紐約時報傳達一些信息，江要下臺，我想中共高層有人願意想紐約時報傳達這個信息，一點不奇怪。從中共十六大，海外披露的名單一字不差，中共不斷指責這個消息泄密，那個消息泄密，確實中共高層有人不斷向外捅消息，出於什麼動機，我想其中之一就是這派與那派的鬥爭，這是毫無疑問的。

*「有一把劍懸在你頭上」

《保護記者委員會》國際組織認為中國是監禁記者最多的國家之一，中國記者確實都面臨著人身安全問題，你在追求新聞的真實的同時，在追求新聞質量的同時，人身安全沒保證，這是對新聞記者職業的最大的限制。

在中國做記者確實感覺到，有一把劍懸在你頭上，特別是為外國新聞機構工作的人，大家都自覺地感到這個工作很危險。

*趙岩的命運並不樂觀

中國記者被抓的人很多，趙岩先生是最近的一個，在這以前被抓的也不少，像白偉基，也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他曾為華盛頓郵報工作，幾年前被抓，現在可能還在監獄裡。趙岩的被捕《紐約時報》在營救，但是我覺得這種效果是很有限的，我想趙岩這事不會一下子有結果，趙岩先生可能要在監獄裡有一段痛苦的經歷，也許要有比較長期打算。

《紐約時報》就是一個新聞機構，靠它的信譽建立形象，靠形象來吸引人為它工作，但你為工作一定要考慮到風險，它畢竟是一個新聞機構，不是政府，他們能提供的幫助主要是道義上的，另外紐約時報可以通過政府向中共施壓，這也是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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