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類歷史的必然性與偶然性
人類的歷史,也具有這兩種現象。這兩種現象的關係與結構,非常類似宇宙的物理現象,它成為改變人類歷史的原因,也成為決定人類命運的關鍵。
以人類的民主文化為例,它具有歷史的必然性。例如,西方的基督教文化、文藝復興、啟蒙運動、全球化潮流等,都是促成人類民主化歷史的必然性力量,不論人類怎麼樣抗拒,這個大潮流,它都無法改變人類全球民主化的歷史必然性。
人類民主文化,也具有歷史的偶然性。例如,法國大革命、美國獨立戰爭、中國國民革命等,都是由無數的偶然因素,所產生的歷史結果,這些偶然因素,包括無數的人文、社會、時代環境等因素,只要其中一個因素改變,那麼這些歷史事件的面貌,可能會延後或改寫。
從人類文明長久醞釀的發過程而言,人類的歷史事件,具有必然性;從人類文明的個別事件發生現象而言,人類的歷史事件,具有偶然性。換言之,所謂的人類歷史的必然性,其中包含了許多歷史偶然事件;所謂的人類歷史的偶然性,其中也包含了歷史必然性的動力。
二、人類的自由意志與歷史抉擇
從人文的觀點,來思考歷史的必然性與偶然性,它具有一個客觀的聯繫關係,那就是人民的自由意志。它可以改變人類歷史的必然性與偶然性,使它呈現不同的發展方式與形態。
這種人民的自由意志,就像《聖經》中伊甸園的故事,人類吃了智慧的果實之後,他便具有了判別的能力,也具有了自由的意志。自此之後,愛與恨、善與惡、正義與不義、幸福與苦難,便永遠成為人類自由意志的宿命。
這種人民的自由意志,也代表人類在不同的時空環境之下,對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心靈需求。換言之,這種人民的自由意志,與人類的心靈需求,具有密切不可分的關係。
人類的心靈需求,具有兩種潛在的前提條件,第一種為特定的時空環境條件,它包含人種、文化形態、理念價值、器物文明、社會階級、政治制度、經濟分配關係、教育內涵結構、自然環境、自然資源、生產力等。第二種為先知的啟發或號召,當人類面臨了,特定的時空環境狀況與問題時,人類基於生存與發展的形式,通常會面臨許多迷惘與抉擇,那些較聰明的先知,他們會根據時代的需要,提出一些看法,作為一種思考的指標,幫助人類進行未來命運的抉擇。
這種人類心靈的需求,會激發人民的自由意志。人民的自由意志,在面對人類歷史大潮流與變革時,具有三種不同的選擇形式,第一種是文明的傳統派,第二種是文明的改良派,第三種是革命派。
所謂的傳統派,是指以優良的傳統方式,來解決歷史問題。所謂的改良派,是指以改良傳統的方式,來解決歷史問題。所謂的革命派,是指以打破傳統的方式,來解決歷史問題。這三種方式,在特定的歷史時空之中,都具有一定的意義。
由於人類人性,具有善與惡的兩元特質,因此上述三種不同的選擇形式,也會呈現出善與惡的不同結果。換言之,人性的兩元特質,將會決定上述三種不同選擇形式,它的最終內涵與結果。
然而,人類文明從文藝復興後,開啟了人文主義;啟蒙運動時,學者主張人的自然平等,認為每一個人都有基本權利與尊嚴,而且不能被剝奪。這兩個運動,都受到《聖經》與基督教文明的影響,它最大的意義,在於將基督教的神權思想,導入世俗化的人道理念,這些人道理念,主要以《聖經》中的理念為基礎,例如愛、正義、平等、自由等價值觀,這些價值觀,促成了人類民主與人權的概念。
在這兩波文明運動之下,導致各種民主化的潮流,例如1689年英國的光榮革命,英國發布《權利宣言》,確立了英國議會制、議會選舉制、市民權利、自由言論權、獨立司法權;1775年美國宣布獨立,1776年簽署了《獨立宣言》,其中闡述了人人生而平等,人民有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等;1789年法國大革命,確立了自由、平等、民主、人權、公民權、制定新憲法與主權在民的概念,議會發表了《人權和公民權利宣言》。
自從上述的民主化潮流出現後,使人類對傳統的政體,有了新的抉擇,人類面臨了選擇專制或民主政體的問題。
三、論專制主義下的妥協意識與不妥協意識
中國的古代政治的歷史,也有不妥協的意識。例如,屬於政見與權力的抗爭,或者屬於保衛或擁護政權的抗爭,前者如屈原、東林黨、王安石、譚嗣同等,後者如岳飛、文天祥、史可法、王國維等。上述兩種不妥協的抗爭意識,都是屬於維護專制政權的行為。
至於中國民間的不妥協意識,可以元朝關漢卿的《竇娥冤》劇為代表,竇娥是中國專制體制下的受害者,她被誣害致死,最後化成了鬼魂,向人間控訴冤屈,最後得到了平反。這幕戲,成為中國民間不妥協意識的典型代表。
中國人的命運,就像竇娥一樣,在專制文明之下,受到不公不義的對待,但是中國人,如同竇娥一樣,從來不敢公然跟這個專制政權對抗,也不敢公然向專制政權的合法性挑戰,而是不斷地要求懲治貪官污吏,或要求平反。
這幕戲,有一個重大的結構性命題,竇娥並沒有在現實生活當中,得到平反,而是死亡之後,變成了鬼魂,借由鬼魂的哭訴,才得到後人的平反。這種故事結構,代表了中國人在現實中無法抗爭的絕望,只能在超現實的世界中,尋求精神上的自衛與補償。
此外,這部劇又名《六月雪》,因為竇娥被處斬的時候,正好是六月,天空飄著如淚的雪,六月雪已成為中國人冤屈與苦難的具體象徵。歷史竟然如此地巧合,1989年的六四民運,也在六月,難道六四也是一場《竇娥冤》的劇?
中國人不應該再接受《竇娥冤》的劇本了,中國人應該走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對不公不義永恆的對抗,對專制政權徹底的決裂,對一黨專政政權徹底的唾棄。中國人需要在靈魂之中,徹底拔除恐懼,徹底消滅妥協意識,徹底擺脫容忍意識。
在人類歷史大是大非的重要時刻,中國人不能夠再表現,那種莫名其妙的中庸態度了,那是一種殘忍的鄉願,那是一種漠視人間苦難的行為,也是一種容忍社會不公不義的做法。如果人類不敢向邪惡抗爭,不敢向黑暗挑戰,不敢為自由而奮鬥,不敢為正義而犧牲,那麼人類的靈魂,只能永遠沉淪在黑暗的宇宙之中,這就是過去與現在中國人的命運。
從人類文明發展的客觀事實而論,一個文明要從專制形態,過渡到現代民主憲政,最快的形式,是革命的方式,而不是傳統派或改良派的方式。
以21世紀民主的理念與潮流而論,前者可以快速引進,自由、平等、民主與人權的理念,而後兩者,卻無法有效擺脫,專制文明的魔咒,也無法有效引進,自由、平等、民主與人權的理念。專制文明,絕對無法容忍自由、平等、民主與人權的價值,現代民主憲政與專制文明,具有不相容的特質,很難透過和平演變的方式,來轉化專制文明,使它成為民主憲政的文明。
因此凡是以傳統派或改良派,為現代政治改革的方式,最後終不免淪為失敗的命運,這就是20世紀,中國文明追求民主憲政失敗的原因,因為大部分的知識份子與人民,都是以與專制妥協的方式,來推動民主憲政。即使是1989年的民運,也是在妥協主義的意識下,屈服了。
妥協與不妥協意識的差別,就在於其結果,前者是中國的六四民運,後者是蘇聯解體與美國獨立的原因。歷史十分殘酷,非常無情,如果人類歷史定位錯了,或立場偏離了,其結果可能就是那種可憐的失敗或毀滅命運。
換言之,在專制國家,凡是企圖以妥協意識,來追求或推動民主憲政者,這種做法,有可能被專制的力量所擊潰,專制的力量,包括殘忍的謊言與暴力,這種力量,專門對付大多(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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