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是怎麼變成真理的

作者:李健 發表:2005-03-18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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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洛杉磯舉辦第四場「九評共產黨研討會」,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博士候選人李健會上發表演講。以下是李健的演講內容。
  
大家都知道,暴力和謊言是中共維繫其專制統治的基礎。今天我想探討一下在中共的手裡,到底謊言是怎麼變成真理的。
  
不是我在說話 而是話在說我
  
切入正題之前,需要先進行一點理論鋪墊。
  
西方哲學經過了三個發展階段:本體論階段,認識論階段和語言論階段。用最簡單的話表述,在本體論階段,哲學家研究的是世界是什麼和世界的本質問題。從康德開始,人們認識到,在探討世界的本質問題之前,應該先檢討人自身的認識能力,看看人是否有認識世界的能力。到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西方哲學出現了所謂 「語言論的轉向」(linguistic turn),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人是運用語言進行思維的,語言是人類最本質的屬性,應該從語言入手,揭開諸多哲學謎題的答案。
  
在這個階段,語言學成為社會人文科學的前導學科,語言學為其他學科提供了靈感和研究範式。很多哲學家也用賦予詩意的語言表達了對語言的重視。比如海德格爾的「語言是存在的家」、迦達默爾說「能夠被理解的存在是語言」、卡西爾說「人是使用語言創造文化的動物」。
  
語言學界有一個很有名的假說,叫薩丕爾-伍爾夫假說(Sapir-Wholf Hypothesis),是由美國人類學家薩丕爾和他的學生伍爾夫提出來的。這個假說是說,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是由我們的語言決定的。有一種語言就有一種世界觀。
  
薩丕爾是人類學家出身,他曾經對美國的印第安語言進行過長期的研究。他發現,印第安語言在詞彙、句法等方面都和印歐語言有很大差別,這些差別反過來模塑了印第安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印第安人不光是說不同的語言,而且有著和講印歐語的人完全不同的世界觀。
  
關於語言和世界觀的問題,我想舉幾個淺顯的例子。愛斯基摩人生活在北極,他們的語言裡關於雪的詞彙異常豐富,有成百上千個。駱駝在阿拉伯人的生活裡非常重要,阿拉伯語裡有6000多個和駱駝有關的詞。我相信,愛斯基摩人對雪的感知和阿拉伯人對駱駝的感知一定和我們不同。大家知道,光譜是連續的。各個不同的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切割光譜、命名顏色的方式。一個極端的例子是有一個民族竟然只有兩個顏色詞,白色和黑色。
  
語言塑造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我們感知周圍世界的方式,這一點並不難理解。我們從出生那一天起,就被語言包圍著。(現在有了胎教,可能要更早一些。)人一生中有上億次的語言實踐。語音撞擊著我們的耳鼓、文字進入我們的眼帘。即使在沒有使用語言進行交流的時候,我們思考的問題,和不思考問題時頭腦裡的胡思亂想,無不表現為一個個的語詞和句子。有些人連做夢都要說話。
  
所以,人們都認為「我在說話」,其實很多時候是「話在說我」,或者說,是話在通過我說它自己。美國有一句話叫wag the dog,尾搖狗,應該是狗搖尾巴,為什麼變成了尾搖狗呢?就是說,尾巴很沈重的時候,狗搖不動尾巴,只好被尾巴搖。語言很強大的時候,實際上是語言在左右我們的思想和行為,可是人往往不自知。比如說,說話時人們會發生口誤,睡覺時會說夢話,走路的時候會不知不覺的哼起歌來。人就像一個容器,裝了什麼就是什麼,裝了什麼什麼就要有所表現,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
  
有這樣一件事,對我們理解語言的作用很有啟發。據說一個書店老闆發現店裡的書經常被竊,就想了一個辦法。他在錄音機上錄了這樣一句話,「你是一個誠實的人,你不會不付款而把書拿走的。」然後他請人把這句話的頻率稍微調了一下,使人耳不能感知。大家知道人耳能感知的聲音是有範圍的,超出這個範圍的聲波被稱為超聲波和次聲波。所以老子說大音希聲是有道理的。然後,他就在書店裡反覆播放這段人聽不到的錄音。於是發生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他發現有些人好像要把放到口袋裡,猶豫一下就又放下了。
  
還有這樣一件事。美國有很多小報,這些小報編造虛假新聞博讀者一笑,沒有人認為它們是嚴肅的報紙。有人做了這麼一項心理學試驗,讓被試者讀某一份小報,然後問他們是否認為這些事是真實發生的。沒有人認為這些事是真實的。半年以後,又對同一批被試者進行了一次測試,這次用的是開放式的問題,問的是關於那些小報上登載的某幾條新聞他們瞭解多少。這次很多人都把自己半年以前在該報上讀到的片斷寫到了答題紙上,對這些事情的真實性絲毫沒有懷疑了。
  
這兩個例子說明,語言對我們的思想和行為發生著深刻的作用。一個人不能超越語言,就像他不能超越自己的皮膚。不論以什麼方式被我們感知、攝取的語言都會儲存在我們的記憶裡,在我們的生命上留下印痕。語言構成了一種實在。不管是真實的信息還是虛假的信息都是以語言的形式存儲在記憶裡,因此很多時候人們無法弄清楚真實和虛構的界限。我們往往認為自己在理智的選擇相信什麼,不相信什麼。可是事實真相是,更多時候人們還沒有意識到,就乖乖的做了某一種觀念的俘虜。

中共利用一切先進文化為邪惡目的服務
  
如果我前面講的這個道理站得住腳的話,很不幸的是,中共這個邪惡政權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這一點。中共說自己代表了先進文化,這話應該這麼理解:中共利用了人類一切先進文化為自己的邪惡目的服務,這是它最可怕的一點。
  
我們來看看中共領導人是怎麼說的。
  
毛澤東(1942):「在我們為中國人解放的鬥爭中,有各種的戰線,就中也可以說有文武兩個戰線,這就是文化戰線和軍事戰線。我們要戰勝敵人,首先要依靠手裡拿槍的軍隊。但是僅僅有這種軍隊是不夠的,我們還要有文化的軍隊,這是團結自己、戰勝敵人必不可少的一支軍隊。」
  
劉少奇(1951):「我們黨從最初建立起,就是全黨做宣傳的。所以,我們的宣傳工作做出了這樣大的成績,革命得到了勝利,廣大人民信服共產黨的主張,信服馬列主義。以後,更要這樣做。」
  
鄧小平(1979):「對於來自『左』的和『右』的,總想用各種形式搞動亂,破壞安定團結局面,違背絕大多數人利益和意願的錯誤傾向,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要運用文藝創作,同意識形態領域的其他工作緊密配合,造成全社會範圍的強大輿論,引導人民提高覺悟,認識這些傾向的危害性,團結起來,抵制、譴責和反對這些錯誤傾向。」

劫持中華民族語言 中共語言控制有五大特點
  
中共把語言控制這一套真的是運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從一定意義上可以說他們劫持了中華民族的語言,為他們自己的專制統治服務。
  
下面我就用一些具體的例子來剖析一下中共的語言控制有哪些特點。
  
第一個特點是重複性。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變成了真理,誠哉斯言。文化大革命時喊出的口號「階級鬥爭要唸唸講、月月講、天天講」是這一點的最好註腳。中共歷史上每一次運動都是用鋪天蓋地的謊言開路的。三人成虎,曾參殺人。所謂「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共產黨是抗日的主力軍」、「社會主義好,資本主義糟」 等等謊言就是通過千百遍的重複成為中國老百姓頭腦中根深蒂固的觀念的。
  
據來自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的數字,自 1999年7月20日江氏集團鎮壓法輪功以來,中央電視台積極配合鎮壓,製造了為數眾多的誣陷誹謗法輪功的節目。僅2002年4月25日至2003年底不到兩年的時間內,「焦點訪談」,「新聞節目」,「科技頻道」,「說法週刊」,「中國外交論壇」,「電視批判」,「中國網路媒體論壇」,「生活頻道」等製作的誣陷誹謗節目就達332個。
  
我的一個朋友就不幸成了謊言的受害者。這個朋友是國內一所大學的教授,幾年前來美國訪學。他人很好,思想也很開放。據說在國內的時候曾經保護過他的煉法輪功的學生。來美國後,他廣泛閱讀美國的中文報刊,可以說對法輪功有相當正面的認識。一天我們一起喝咖啡聊天,提到了中共領導人出訪、法輪功學員請願的新聞。他突然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說:「法輪功份子!」我笑著看著他說,「法輪功怎麼啦?」他明白過來,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不可理喻,很不好意思。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態度並不是他的真實態度。可是問題在於,人們往往無法理智的分清哪些是自己的真念、哪些是被灌輸的觀念。一個人受到謊言的長期的、重複的宣傳灌輸,他的思想觀念、看問題的方式方法都受到深刻的影響,這種影響比他自己能清醒意識到的要大得多。一個人對某個問題的看法像一幢房子,他日常習用的詞彙和句子好像是磚瓦。如果磚瓦都是黑的,房子不可能是白的。
  
中共語言控制的第二個特點是系統性。中共在奪取政權以前就開始有意識的培養了大批的理論家、文藝家和宣傳家。建政以後更是不遺餘力的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思想、觀點和方法」領導意識形態領域和思想學術研究。可以說,中國歷史上至春秋戰國、下至現在,全都被中共的語言掩蓋、粉飾、扭曲了。比如說,「孔老二是開歷史倒車的復辟狂」,「中共思想史上的主要鬥爭是儒家和法家的鬥爭」,「人類歷史無非是階級鬥爭的歷史」等等。這一整套扭曲的世界觀和歷史觀通過媒體宣傳、各級學校的教育、定期的政治學習滲透到億萬民眾的頭腦中。
  
大家知道,中共創造了大量的政治隱語,為自己的統治塗脂抹粉、粉飾太平。比如把飢荒叫做「自然災害」,把失業叫下崗、內退,把鎮壓信仰團體和異議人士叫反恐、把增強鎮壓能力叫「增強執政能力」,把垂死掙扎叫「保先」等等。這不禁讓我想起了英國小說家喬治.奧威爾的反烏托邦政治寓言小說《一九八四》。《一九八四》描述了一個酷似蘇俄和紅色中國的全權國家(totalitarian regime):「真理部負責新聞、娛樂、教育、藝術;和平部負責戰爭;友愛部維持法律和秩序;富裕部負責經濟事務。」專門負責生產謊言的部門叫「真理部」,專門輸出戰爭的部門叫「和平部」。中共系統製造的這些政治隱語、黑話,構成了一個虛幻的世界,嚴絲合縫的覆蓋在真實的世界之上。
  
中共語言控制的第三個特點是詭辯性。中國古人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世皆以修身為本」。一個人不管有多麼大的抱負,都要從最基本的灑掃進退、孝敬父母、友愛兄弟做起。這些標準非常具體,並不需要多高的教育程度,人人都是可以把握的。
  
中共從西方學來一套抽象含混、似是而非的理論,又通過一次次的整風、社教、脫褲子、洗澡、宣傳運動強力灌輸給知識份子和普通百姓,往往能夠達到使人們寧可相信中共的抽象理論也不相信自己的道德直觀的地步。(根據我的研究,共產黨理論的詭辯性和西方語言的抽象性有關,不過今天我不打算詳論這一點。)我的一個朋友做過一項社會學研究,研究對象是中國北方農村的土改。她發現土改以前這些農村有著非常和諧的宗法關係,根本就不存在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地主和雇農往往是親戚,是一種合作互助的關係。可是共產黨來了之後,除了煽動、支持當地的地痞流氓造反,就是灌輸給農民階級仇恨。少數非常善良的村民至死認定,地主就是我叔叔(或其他親戚),他是個好人。大多數人出於恐懼和遺忘,慢慢的就開始相信真的存在一個地主階級,這個階級對貧苦百姓欺凌壓榨,要想過上好日子,或者把他們趕盡殺絕、或者讓他們在無產階級專政下「只准老老實實、不准亂說亂動」--儘管他們一生也沒見過這樣的地主惡霸。
  
這個現象非常典型。中共謊言之所以能夠大行其道、暢通無阻,跟其語言控制的詭辯性關係甚大。中共歷史上歷次政治運動,都出現過這個現象。不相信親情、友情這些天然的倫理感情,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親身體驗,而去相信極端有悖常情常理的共產黨的理論。文革時多少父子反目、夫妻成仇的人倫慘劇就是這麼造成的。
  
中共語言控制的第四個特點是吸納性。中共的話語體系就像一隻怪獸,見什麼吃什麼,不管吃了什麼都會使自己的體形增大一分、力量增大一分。英文有個詞co- opt,是說對強權的批判往往會被強權整合收編,化為己用,用中共的話講就是「統戰」。他們非常擅長用別人的批判往自己臉上貼金。多少批判中共的話語被中共挪用,顯示他們能容納不同意見的雅量,允許「百花齊放」的胸懷,不光勇於承認錯誤,也勇於改正錯誤,顯示在中共統治下環境多麼寬鬆、言論多麼自由。
  
上述這種語言統戰只是語言統戰的一種最簡單、最初級的方式。中共無恥的竊取人類歷史上一切優秀的精神成果為自己辯護。「愛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以德治國」(孔子: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民恥且格。)等本應具有美好意義的語言,被中共長期盜用,現在我們幾乎無法正常的使用這些語言而不引起反感。
  
中共語言控制的第五個特點是能產性(productivity)。中共有著嚴密的組織和對社會的嚴密控制。一旦這個邪惡政權的主腦--領導人或黨中央--決定了什麼方針政策,政權的基層組織就會像這個邪惡政權的肢體一樣,高效的執行這一政策。
  
在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社會裏謊言有能產性的另一個原因是一個大眾心理學方面的原因。20世紀的一個心理學流派叫格式塔心理學,也叫完形心理學。格式塔心理學認為,人的大腦傾向於把雜亂無章的外部世界看成是有序的。格式塔心理學裡的一些基本原理包括鄰近性原理、相似性原理、對稱性原理等,這裡我就不一一說明瞭。
  
有一個流傳很廣的故事,說一個人的斧子不見了,遇見鄰居左看右看都覺得是他偷了自己的斧子。過了幾天,斧子找到了,再遇見鄰居就怎麼都不覺得他是偷斧賊了。由於人在認識事物時,有一種使形式完滿的潛在衝動,所以一旦前提給定,人們會自己得出若干推論,直到形成一套能夠自圓其說的理論為止。如果認識的出發點是錯誤的,他對所有現象的解釋都是有傾向性的,他的認識裡就會有大量謬誤。
  
這個觀點對我們理解中共的語言控制啟發很大。中共在牢牢掌握了意識形態主導權之後,甚至不需要自己去製造謊言,謊言就會批量生產、自動複製。中共控制下的社會就像一個巨大的謊言機器,一旦中共政權按下按鍵,這架機器啟動起來,成千上萬的謊言就會汩汩而出。這和上面提到的政治社會制度有關,但是也和人們天然具有的完形心理傾向有關。因為中共劃定了絕對不可逾越的鴻溝,人們的思想只能在一個框框裡打轉,而中國社會的問題,在這個框框裡是無解的。稍微誇張一點的說,一旦中共打定主意啟動謊言機器的時候,幾乎每個中國人都變成了微型的謊言機器。結論已經由中共給定,具體論證群眾自己就做出來了。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中共利用了人類的完形心理傾向。
  
每當中共發動大的政治運動時,就會有數以萬計的文章、宣傳品出爐。善良的人們不禁要問,難道就沒有一件是真的嗎?答案恰恰是「沒有」。瞭解了謊言機器的運作機制,我們就不難理解這一點。

語言控制的惡果:思維扭曲、語言暴戾、莫名的恐懼

以上是我總結的中共語言控制的五個特點:重複性、系統性、詭辯性、吸納性和能產性。其惡果我們有目共睹,其中最重要的是造成了中國人民思維方式的極度扭曲,常見的怪論有:沒有中國共產黨中共怎麼辦論、穩定壓倒一切論、法輪功搞政治論、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論、溫飽人權論等等。
  
我想特別提到的一點是,中國是5000年的禮儀之邦,講究溫文爾雅的禮教和溫柔敦厚的詩教。可是中共徹底破壞了中共傳統的話語方式。幾十年的政治鬥爭創造了大量醜陋狂妄暴戾的語言。鬥私批修、牛鬼蛇神、反革命、黑線、黑五類、臭老九、砸爛狗頭、批倒批臭、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東風吹戰鼓擂等等。這些語言垃圾充斥報紙、廣播、電視和人們的日常語言。雖然1978年以後這種狀況有所改變,但仍不容否認,大陸來的中國人說話更容易劍拔弩張、橫眉立目、火藥味十足,和臺灣人的儒雅談吐形成鮮明對照。
  
現在人們熱衷於談環保。他們關心的往往是保護山河植被、垃圾分類回收。可是對文化生態的保護卻沒有引起應有的重視。語言是和陽光、空氣、土壤、水分一樣重要的人類生存要素,是文化生態環境最重要的子系統。日本學者山本勝的水結晶研究發現,良善的信息可以使水結出美麗凝聚的晶體,而醜惡的信息使水結出的晶體醜陋散亂。可以說,漂浮在話語空間的語言垃圾正在緩慢但是有力的毒害著人類。
  
有人問,「為什麼海外中國人還怕中共?」當然,海外特務騷擾、中共要挾他們的家人並不斷以剝奪國籍、入境權相威脅,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原因。這個問題還可以從語言角度回答。在一定意義上,海外中國人雖然不處在中共控制的地理空間之內,但他們並不能完全處身在中共的話語空間之外。只要說他們的語言就是他們的一部分,恐懼是他們用語言植入體內的程序,到一定時候必然要發作。

純淨語言 清除共產邪靈

那麼我們怎麼辦?針對上面總結的五個特點,我想提如下三點建議:
  
第一,整體上拒斥中共話語,不在任何問題上試圖與中共進行對話和辯論。「九評共產黨」裡說得好,「共產黨的任何承諾都不能相信,任何保證都不會兌現。誰在什麼問題上相信了共產黨,就會在什麼問題上送掉小命。」試圖在枝節上與中共對話、協商、斡旋,最終都難逃被整合收編的命運,被繞進中共的思維和話語方式而不自知。其實,從決定對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整合收編了。「九評」居高臨下的給中共蓋棺定論,中共再沒有流氓可耍,只好裝聾作啞。
  
另一方面,也要整體上闡述中共垮臺後,中國百姓在精神信仰、政治社會、文化生活上的大問題。因為中共的話語體系雖然是一個邪惡變異的話語體系,但是卻是一個在功能上完備的話語體系。據說,有人勸人退黨,被勸的人有各種反應。有人問,「共產黨給我發工資,你能給我發工資嗎?」有人說,「共產黨讓我上了大學。」 有人說,「我的人生目標就是革命。」當然,共產黨沒有給他發工資,工資是他自己掙的。共產黨也沒讓他上大學,大學是他自己考的。可是這幾種反應表明,共產黨的話語體系能夠滿足人們不同層次的需要。雖然這個體系搖搖欲墜,可是因為它是一個完整的回答人們「為什麼活」和「如何活」的體系,仍然能給人們提供一種虛幻的安全感。因此,我們也要全面的回答關係到人們安身立命的那些根本問題。
  
第二,堅持理性的話語方式來進行批判和重建。不牢騷,不反諷(irony),不戲仿(parody)。80年代末期以來,中國社會出現了「拒絕崇高」的姿態, 「痞子文學」的名目。可是,對中共「偽崇高」的消解也是被「偽崇高」決定了的消解,用痞子語言代替中共的黨語言只不過是用一種語言垃圾代替另一種語言垃圾。君不見,近年來中國社會的牢騷、反諷、戲仿和五花八門的民謠、笑話、順口溜與冠冕堂皇的黨語言形成了奇妙的共生關係(symbiosis)。只要你不堂堂正正的提出另一套價值理念和施政綱領「與黨和政府爭奪群眾」,你怎麼罵我我都不介意,我甚至可以和你一起罵我。牢騷、反諷和戲仿成為中共話語系統裡最有彈性、最有欺騙性、也最有用的一部分。
  
要麼不說,說就要理性的說。珍惜自己的發言機會,珍惜民族的語言遺產和當下的語言環境。
  
對於個人而言,如果不能在整體上理性的闡述政治社會方面的大問題,則知知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堅守基本的道德、倫理準則,不受中共的詭辯矇騙也就足矣了。
  
第三,中共劫持了中華民族的語言,我們卻不能因此就徹底和自己民族的語言決裂。這就好比惡霸搶佔了房子,歹徒強暴了少女,惡霸趕走、歹徒就範之後,房子還可以住,少女還可以正常的生活。黨這個黑洞使進入它引力場的一切語詞扭曲變形,黑洞不在了,這些語詞就能逐漸恢復原貌。不能因為中共說自己「偉大、光榮、正確」,我們就連這三個詞都不能再用了。當然,黨親自炮製出來粉飾自己專制統治的詞像「解放」之類還是不用為好。
  
白話文在中國的歷史很短,還需要一個成熟、豐富、規範化的過程。如果從1915年算起,白話文在中國大陸的歷史,幾乎有三分之二是在中共的統治下走過來的。因此,要使白話文走向成熟,相當大一部分工作是對被黨文化污染了的民族語言進行揀擇淘洗、刮垢磨光。
  
清除共產邪靈,從純淨自己的語言做起。

最後,我還想補充一點。現在很多人有一種悲觀情緒,認為中共力量這麼強大,對中國人民的洗腦這麼徹底,對語言控制這麼嚴密,清除這個西來幽靈,我們有多少勝算?大家看這張圖片,從這個角度看是一個杯子,可是從另一個角度看是兩張人臉。這是格式塔心理學上的一個著名的例子,它說明人的認識變化是以整體轉換的方式進行的。人有時候想通一件事也是一樣,前一分鐘還一點不理解,後一分鐘就可能一切都理解了。臨界點可能已經很近了,如果中止努力,就會前功盡棄。只要我們堅持不懈,中國人民看清中共本質其實為期不遠了。大家知道,水降溫到攝氏四度左右的時候,將結冰還沒結冰。這時候如果水盆發生輕微的震盪,瞬間一層冰碴就出現了。上個月臺灣的一位管理學教授來演講,舉了這樣一個例子。假定Yt+1=Yt2,如果Y1=1,那麼Y30=1;如果Y1=1.0000001, 那麼Y30=207017139865568000000000。這麼龐大的一個天文數字是由小數點後七位的一個1造成的。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Y23只是小小的1.52。「九評」就是水盆的輕微震盪,30萬的退黨人數就是那個1.52。共產黨的崩潰,實在是為期不遠了。

Dajiyuan(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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