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川：胡錦濤的「舊顏色」 ——評所謂「嚴防爆發顏色革命」

胡錦濤的「舊」，已在京中被議論多時。都說：胡錦濤近一兩年來的言論，每一涉及社會、政治、文化話題，其思維、用語和作派之舊，舊得令黨內外、朝野上下的幾代人都吃驚和擔憂。好像這是一個從山洞裡鑽出來的人，外面二、三十年的世態巨變他都渾然不知，一開口就「嚇壞老百姓」。前有「世世代代高舉毛澤東的旗幟」 的提法──「高舉毛澤東的旗幟」，最早為戰爭年代的中共七大提出的口號，文革中更將它登峰造極；自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批判「個人崇拜」與「凡是派」以後，這個口號在中共內部早已多時不用；近有「古巴、北朝鮮同志政治上始終正確」的內部講話，更是嚇了黨內外人士一大跳。事關中共在鄧小平主導下的改革開放政策，就是首先要和斯大林主義模式的意識形態挂帥、封閉性、家長制、自外於世界潮流的政經體制劃清界限，而今天這種模式尚存在於世界上的活化石，正是千瘡百孔、民不聊生的北朝鮮和古巴。這，可是連市井上的大爺大媽都明的常識性問題。胡錦濤要「向古巴、北朝鮮同志學習」，是真想要改變鄧小平的改革開放路線嗎？似乎在政治上不可能，也不明智。那麼，胡錦濤的「舊」，究竟從何而來呢？這是困惑北京政壇人士多時的話題。

近日，據海外媒體報導，5月下旬，胡錦濤在中共會議上下令嚴控媒體、全面整肅出版業，作了題為「打一場沒有硝煙的人民戰爭──阻止美國歐洲在中國及周邊國家發動顏色革命的企圖」的報告，並將報告以中央文件形式下發到縣團級。據報導，胡錦濤報告中提出的三大任務：一是要嚴格控制各地媒體；二是嚴密監視自由化分子、搞維權運動的、法輪功分子和民間非政府組織；三是要對出版業進行全面的清理整頓。為此，中宣部和新聞出版署已經開始「雷厲風行」的動作，召集全國二百多家負責人出版社在北京大興縣開了十多天會議，逐字逐句落實胡的講話，云云。

共產黨要禁言關刊，收緊輿論，這些話題一點兒也不新鮮。問題在於，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胡錦濤也號稱是「中共第四代領導人」了，思維上，言辭上，有點新意、新鮮感行不行？什麼叫做「打一場沒有硝煙的人民戰爭？」──這是哪一個年代的語言？這是典型的文化大革命語言！這是1964年林彪發表《人民戰爭勝利萬歲》所採用的政治語言！什麼叫做「顏色革命」？且不說這是一句半通不通的中文，試問：鄧小平著名的「白貓黑貓論」，主張「不管白貓黑貓」，放棄意識形態色彩的紛爭；強調「不爭論」，不要為「姓社姓資」糾纏不休而把精力集中於經濟建設，這算不算「顏色革命」？胡錦濤的政治思維，究竟是在整個改革開放的八、九十年代進入冬眠狀態了呢？還是想走回頭路，把中國拉回到意識形態挂帥的「舊顏色」 死路──「紅彤彤」的「紅海洋」、「紅色恐怖」、「世界一片紅」中去呢？

看起來，北京政壇已經流傳多時的說法是有道理的：都說，鑒於中共內部歷來被選為「接班人」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在鄧大人「垂簾聽政」之下親自選為「第四代天子」的胡錦濤，過去十多年來就謹守不顯山、不露水的韜晦之計：盡量不出國訪問，更不顯露政治觀點，甚至也不讀書不看報──因為讀書看報會讓那個看不見的監控力量瞭解到他關注問題的傾向，這樣長期一片空白的「韜晦」下來，無論思維或者語言，實在就資源有限，胡錦濤的底蘊，便始終停留在五、六十年代受的那點蘇式的、毛式的、蒼白的紅色教育裡，自然一主政、一張嘴，就「語言無味，面目可憎」了。北京人士笑話說：隔代選的「第四代接班人」，那就是慈禧選了光緒以後再選的宣統呢──你還能指望當今的「宣統」，能有什麼新語言、新思維嗎？──這真是中國式的皇權政治、一言堂政治的深重悲哀！一個只會使用上一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語言和思維的人，卻要把自己陳舊的政治方式和語言方式，強加給早已跨了世紀的、發生了社會巨變、也變換了舊日顏色的十三億人的大國頭上，並且還要把這樣蒼白無味的「前朝舊調」作為「最高指示」，「逐句逐字」地落實到「縣團級」！不過，可幸的是，今天的中國，確實已經不是「唯以一人治天下，故而天下奉一人」的皇權時代了！胡錦濤也再不可能成為另一個毛、鄧。胡錦濤的「舊」，已經擋不住地球轉。要將中國拉回到文革中或文革前的「顏色」──或者如同今天古巴或者北朝鮮一樣的「顏色」，已經完全沒有可能。──胡錦濤還有沒有得救？還能不能在中國老百姓和知識份子心目中改變他的「舊顏色」？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也是共產黨的事情。歷史可以稍稍等待，社會發展的進程也許會因他的「舊」而受到些微傷害，但是，「地球」決不會就此停頓下來，讓整個時代潮流遷就他的「舊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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