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的性侵犯狀況
一、中國打工妹的經濟的與社會的境遇
根據中國人口信息網,中國從農村到城市打工的人數,大約有八、九千萬之多。其中女性約佔三分之一,接近3000萬,三千萬中未婚女性佔多數。就業地區主要是集中在珠江三角洲與長江三角洲以及其它沿海城市,行業主要集中在加工企業和包括餐飲、銷售、旅店、家庭等在內的服務行業。
她們已經是中國社會生產一支大軍。"在珠江三角洲遍佈城鄉的出口加工企業中,外來女工佔工人總數70%以上,其中在流水線上女工佔90%以上。可以說,在中國外向型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來自農村的外來女工是當地工人的主力軍。其數量至少在600萬以上。"(中國人口信息網「外來女工的權益」)這篇文章同時主要就外來女工的職業安全、健康保障、勞動權利、工資收入諸方面做了調查報導,寫道:"1、職業的安全和健康。2000年7月,國家經貿委向國務院匯報全國安全生產情況時認為,發生事故最多的是鄉鎮、私營、個體和"三來一補"企業,農民工、外來工成為傷亡事故的主體。據深圳市的不完全統計,每年發生的工傷事故1萬2千多起,死亡80餘人;職業病也是危害工人生命和健康最重要原因,衛生部的一項調查顯示,鄉鎮工業企業有82%以上存在不同程度的職業危害,近30%的工人從事有毒有害作業,懷疑職業病的比例為10%以上。深圳市40%工業企業存在有毒有害作業,涉及一半以上的工人。1994年我們曾在珠江三角洲的9個鎮做外來工調查,有1/3的外來工認為所在的車間噪音、粉塵、毒氣等嚴重;2、過長的勞動時間,前文已經談過,超強的勞動損害了工人健康,女工們經常發生例假紊亂、暈倒的情況,在車間工作時間猝死的事情也時有所聞;3、工資和收費問題。1994年我們的調查顯示,外來工月收入不及當地職工的一半,他們不能享受當地比名義工資高得多的福利,還要為他們作為外來人身份繳納的各種費用,2/3以上的人在非常清苦的生活中要用掉他們工資的一半。近些年來,珠三角當地人的收入大幅度增長,但是外來工的工資卻沒有明顯增加。不僅如此,企業拖欠、剋扣工資成為屢教不改的'頑症',自從中國建立勞動爭議仲裁製度以來這是投訴最多的案件。此外,當地政府和各種機構名目繁多的收費和罰款。外來女工常說,'在外面找錢很難'。"
這篇文章沒有涉及到打工妹最基本的人權,即身體權受害的調查與研究。
二、外來打工妹身體權利的境遇
身體的安全與自由,是基本人權之一,對於女性應該是基本女權之一。外來打工妹,普遍年輕,多在二十歲左右,流落異鄉,一般除了幾個打工的老鄉之外,幾乎舉目無親。同時由於中國社會沒有民意之上的法治,加之普遍的人權意識淡薄,當官的、做班組長的,有天然暴力傾向的,以及那些深受黨文化影響而缺少真正教育涵養的人們,便經常以暴力侵犯女工。
我們在GOOGLE裡挑選幾個事例,就足以讓人們看到中國很多打工妹的人身權利,沒有絲毫保障,受到的侵害,往往駭人聽聞。河南新鄭市公安局民警崔耀東不但強姦打工妹,還強迫她們賣淫。其中"被害人何某某說,2000年8月份的一天,因為她在味美思飯店打工時賣淫,被新鄭市城郊派出所抓走。當天晚上,崔要東和一個瘦男子把何某某領到城郊派出所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內,把何某某強姦了。隨後,崔要東趁著天黑,把何某某送到黃帝像東邊的港妹美容美發店,交給岳會華,讓其進行賣淫活動。(博訊:2003年3月13日)
新浪新聞網有這樣的報導:"重慶驚天奇案:打工妹被餐館老闆囚禁強姦7年囚禁、強姦了7年之久。今年3月2日,這個打工妹從"地下水牢"裡逃出的當晚,作惡的餐館老闆即被警方抓獲。當時當地媒體對此爭相報導。"成都在線有過這樣的報導:「打工妹報案:討工錢被老闆強姦」四川在線-華西都市報消息為了討回打工的錢,17歲少女肖紅(化名)稱自己為此掉入了終身難忘的夢魘。她稱,老闆以此為誘餌,3次把她騙進旅館裡實施強姦!她強烈反抗時,竟遭老闆毒打,臉上縫了3針!
今年夏天,深圳公明某電子廠湖北籍一個剛成年女工,遭到廠子裡一個司機的強姦,這個司機的狐朋狗友,助紂為虐,將女孩反鎖在他們預先設計好的旅館房間,司機強姦了一天多。在那個受害女孩試圖逃跑的時候,司機用煙頭燙她,抓爛她的下身,反覆強暴,導致多次昏迷。事後,這個女孩和他表姐到派出所報案,警察明顯偏袒,那個司機還在外面電話過來威脅:"這是老子的底盤,快滾","告也沒有用","當心我打斷你們的腿"等等。而警察對這樣的暴行,毫無積極反應,相反百般推委,為嫌犯開脫。最後那個女孩含淚離開深圳,心靈受到極端的傷害,甚至說"我不狠強姦犯了,我恨警察。"
三、打工妹受侵犯的原因
以上針對打工妹的性暴力侵犯,犯罪主體大約有幾種:少數惡警,老闆,官員或企業管理者,社會流氓,惡少。這樣的明目張膽對外來打工妹實施殘忍的性暴力,原因是多重的,有人的素養低劣的原因,有司法機構失職的原因,有文化的原因,有制度的原因。有的人天生就是暴力型,天然有暴力犯罪的傾向,如果教育與社會環境能夠有效保護弱者,那麼這種類型危害性,能夠受到很大制約。在我們國家,這樣的人無論在民間還是在官場,都肆無忌憚,惡性膨脹,互相感染,逢人便害。
司法機構在處理這個方面,那些非常負責的地方,就能通過對犯罪者的及時公正的處罰,以及有效的普法教育與宣傳,形成震懾。但是很多地方,比如像深圳公明那個派出所那樣偏袒罪犯、冷淡受害者,則一定客觀上鼓勵罪犯,讓更多社會流氓無視針對外來打工妹的法律後果,由此膽打包天,隨意侵犯她們的身體。
文化原因不可忽視。專制主義的主要特徵就是崇尚暴力,這樣的文化之下,很多人不知不覺將暴力當作神靈,當作立身處世手段,逐漸良知喪盡,心靈里根本沒有絲毫的道德觀念與人權意識。一旦自己有點社會優勢或者權力背景,就為非作歹,毫無顧忌了。有的則是受到的教育過於膚淺,甚至是黨文化式的反教育,心靈無法得到道德與人道文化的化育,淪落為粗鄙、野蠻、橫暴、殘忍,遇到外來打工妹,則以為絕對可以隨意欺侮,就發生老闆、官員、中學生竟然那樣暴虐地對她們實施性暴力。
儘管影響一個社會的文明程度,有人員的、文化的、制度的等多種因素,但是制度往往起主要的影響作用。如果是民主憲政之下,國民有權利選擇或更換議員、官員、政府,言論、新聞又是自由的,不受專制獨裁製度的壓制與封鎖,則容易形成壓力,迫使他們認真負責,公正辦事,也能夠因此而形成正向淘汰的機制,迫使邪惡不敢放肆,正義處處彰顯,人權與女權自然就會獲得最大程度的保障。而目前的中國政治制度,屬於極權專制,在每個行政層次,基本上都是老大獨裁製。如此則權力與個人意志主宰政事與司法,同時必然的裙帶風氣,自然就產生各種利益群體,最可怕的是依靠權力而結成的黑幫式的勢力,在很多地區,很多領域,橫行霸道,無論如何作惡,正直的官員,正義的法官,也無能為力,於是惡人、惡勢力便趨炎附勢,狐假虎威,依靠暴力,對待弱者,尤其是外來打工妹,往往舉目無親,體力上天然劣勢,更無任何社會憑藉,就成了他們隨意蹂躪摧殘的對象。
2005年10月22日 於南京東山
(轉載:《人與人權》雜誌 12月號 www.trnyurenqua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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