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安東尼奧尼與三十年後義大利總理

從西方的眼裡看東方，東方一直紅彤彤，不過那是血色黃昏中的野蠻恐怖。從刀槍不入的愚昧，到今天的人肉炸彈，事實上都是同出一轍的荒誕。一百年前庚子拳亂，神州屠殺教民公使，向西方宣戰，不到兩個月，貌似強大的野蠻即被近代文明先驅徹底戰勝，開創了二十世紀初葉公理戰勝強權的最早先例。

公元1972年的中國，文革如火如荼，暴君誤導暴民，再次將神州引向崩潰邊緣。其時，老百姓民不聊生，毛皇上卻吟詩鶯歌燕舞，與尼克松握手言歡，愚弄人民之餘，意猶未盡，更是異想天開指使四人幫，請來了義大利電影大導演安東尼奧尼，拍攝記錄片《中國》，妄圖挾洋欺眾，營造世界革命中心繁榮昌盛的海市蜃樓。

安東尼奧尼是好萊塢左翼電影的著名代表，早期作品以批判資本主義，同情貧窮階層名揚全球。217分鐘長記錄片《中國》出籠後，被美國廣播公司重金收購，成為揭露共產暴政的經典著作。其實，這部作品能夠引起轟動，很大程度上靠的是毛澤東和他的四人幫對這部紀實片的瘋狂震怒和大規模批判。

30多年之後，回過頭來看《中國》，安東尼奧尼從拍攝到出片，自始至終都是站在同情中國紅色革命的立場。今天看《中國》的場景人物，無一不是被純潔化，甚至被塗上了一層美化的色彩。有人甚至說，《中國》可能還是他所見過最捧，最讚揚中國人及最忠實於中國文化的記錄片。

自然，這麼說也是對的。安東尼奧尼忠於寫實，當年縱然絞盡腦汁使用各種技術手段，時而空拍，時而偷拍，他能拍到零落的田地，孤獨的老人，疲乏的牲口，破陋的房舍，但是，他絕對拍不到被割喉的張自新，遭槍殺的遇羅克，也絕對拍不到收聽自由中國之聲和美國之音的廣大聽眾。更拍不到餓殍遍野的場景。那一幅幅血腥畫面，那一張張誠惶誠恐的面目，怎麼也不可能呈現在這位當代電影大師的膠捲上。

安東尼奧尼一生奉獻電影事業，在中風癱瘓的晚年，又拍攝了名篇《雲上的人們》，1995年獲得奧斯卡終生成就巨獎。如今，九十四歲的安東尼依然在孜孜不倦地和王家衛們聯合攝製《愛神》。然而，三十年前安東尼的《中國》能夠衝破層層管制封鎖，用盡偽裝掩飾偷拍手段，也只能從一個角度，反映了造神運動下的神州側影。儘管如此，安東尼也遭到了中國興師動眾的口誅筆伐。由此可見，要讓世界全部瞭解中國的真實面目，在極權暴政下，卻是一件幾乎沒有可能的事情。

興許是馬可波羅的遺風，義大利人對中國的情有獨鍾世代相傳。三十年多年後的今天，無獨有偶地，義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心直口快，因發表了中國人在毛澤東時代煮嬰兒的談話，一時而陷入中國政府批評和政敵攻擊的水深火熱之中。

其實，不要說毛澤東時代人吃人，就是到了和諧盛世的今天，中國的嬰兒湯不是堂而皇之地擺上了餐廳的宴會席上麼，這些都是有人證物證的事實，中國政府為什麼不出面反擊呢。再說，六十年代農村人吃人，文革中廣西人吃人事件，鐵證如山，中共能抵賴得了麼。暴政下的中國人易子而食，有著千年的傳統，中共的辯解，只能是對中國人吃人悠久歷史的污點遮掩，結果只能是越描越黑。

六十年代初，我們雖然沒有直接看到人吃人的場面，但是我和我鄰居的祖父老爺爺們都因為飢饉而浮腫病死，就充分證明了毛澤東時代生存環境惡劣的程度。我的祖母是在皖南事變中火線加入中共的婦救會長，她的名字早已載入皖南革命的史冊。我的父親是受到中共優待的左聯民主人士，我的鄰居也是廳局級高幹。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境況尚且如此，普通民間出現人吃人，確實不是奇怪的事情。

如果按照魯迅的說法，中國人的歷史是吃人的歷史，那麼，目前這種現像在中共的統治下仍然在繼續。不是麼，除了上面指出的現代神州嬰兒湯，還有蘇家屯的關押法輪功學院的集中營，還有瀋陽的大型人體器官冷凍庫，這一切都證明中國的人吃人的制度依然存在，是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

隨著信息時代的發展，中國法西斯專政的鐵幕正逐步被揭開。義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對中共專制的抨擊，正如當年安東尼奧尼拍攝的電影巨著《中國》，都會得到忠實於歷史永遠的褒獎。

謝謝你，打開中國大門的鼻祖馬可波羅！謝謝你，攝下歷史珍貴鏡頭的安東尼奧尼！也謝謝你，對中國人民有著深情厚意的義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

公元2006年4月2日 半仙樓上禮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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