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高層的進退異象

過去數週，國家領導人與組織部門都三令五申，要嚴禁利益輸送、「跑官賣官」與慎防拉幫結派、「官德失守」等等。但上樑不正下樑歪，通常標榜「依法治國」的胡溫當局似乎沒有多大興趣在黨內最高層，包括政治局與其常委，樹立些不受「人治」影響的制度與規矩。

最明顯的例子是兩個實權組織，即政治局常委與中央軍委成員的任期與退休年齡。大陸大部分國家與政府高官，包括總理，都不能幹超過兩屆。而國務院部長一級的退休年齡是六十五歲。但政治局常委與軍委高層卻沒有任期與年齡規定。

譬如前國家主席江澤民，在一九九七年黨十五屆大會時已七十一歲，雖然他本人三番四次強調要依從「第一把手以七十歲為上限」的不成文規定，但在大會上，老江的上海幫親信「做媒」極力挽留，結果江「服從組織安排」，而得以多坐第一把交椅五年；到二○○二年十六大時，江又重施故技，賴在軍委主席一職不走。

不按牌理出牌

目前人事與組織方面的焦點正好落在兩位上海幫大員，即國家副主席曾慶紅與第一副總理黃菊身上。作為普通常委，今年已六十七歲的老曾按理應遵守他自己有份奠定的「六十八歲為上限」的規矩，在十七大引退。還記得在一九九七年十五大與二○○二年十六大，老江的政敵喬石與李瑞環本來分別都以「還有兩年才到七十歲」為由而戀棧常委，結果江的主謀士，以老謀深算出名的老曾兩次都成功說服薄一波等元老，逼迫喬和李退休。明年曾自己剛好亦六十八歲，他好意思不退嗎？

但「人治」的必然效果是，包括人事變動等國家大事，很多時都可以「不按牌理出牌」。胡總在二○○四年，用盡方法把老江趕出軍委後，本來有意清除其它上海幫干將。但曾副主席政治覺悟的確高，他在關鍵時刻投靠了胡的陣營，且極盡「好使好用」的能事。

曾慶紅抓黨務

北京的最新消息說，胡總明白曾已無法向自己挑戰，目前傾向繼續用他；因為老曾的第二個身份是「太子黨」代表，而胡也明白到他嫡系的共青團班子人才不多，假如不拉攏太子黨的話，便無法達到「長治久安」的終極目的。結果是，所謂「胡、溫、曾」體制，即胡統領全局兼掌外交，溫家寶負責經濟，而曾幫助胡抓黨務與意識形態的局面，可能維持到二○一二年的十八大。

老曾的特殊地位，在月初召開的全國「保持共產黨先進性教育」活動中，表現無遺。在曾以常委與中央黨校校長身份發表了例牌的黨八股後，作為大會主持、同時也是常委的吳官正竟然向曾拍馬屁，吹噓曾的「重要講話」既有系統，又有「科學」性，要求到會幹部「深入學習領會」云云。看來最近頻頻接見外國政要的老曾，在十七大確有機會保住位置。

至於另外一位老江的舊部黃菊因為癌症已進入晚期，命運當然比曾差得多。但中共高層自從黃在一月病發後對他的處理方法，同樣帶有「人治」的色彩。這位前上海書記最後一次露面，是一月二十三日主持一個國有資產管理的會議，其後他已進入一北京軍方醫院的深切治療部。但國內傳媒還繼續發表黃「活動」的消息，包括他上月致通道賀「民營企業招聘周」，與本月初「寄語」祝賀中國金融出版社成立五十週年等。

人治繼續主導

黃菊原負責金融與企業等重要領域，現在迫得要忙得透不過氣的溫總兼管。北京的消息說，為了不影響目前脆弱的派系平衡，胡溫領導層會等到明年秋天十七大，才決定黃的接任人選，而此人得等到二○○八年三月人大「選舉」確認後才上班。一個十三億人口大國的第一副總理，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居然可以懸空這麼久，確是不可思議。看來中國在可見將來還得繼續吃「人治」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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