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偉靜起訴北京邊防總站立案(圖)

發表:2008-02-29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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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年7月4日到達北京的袁偉靜和幼女
 

在獄中服刑的山東盲人維權人士陳光誠的大嫂任宗菊2月初因陳光誠的原因被僱主辭退,大哥陳光福受到威脅。陳光誠妻子袁偉靜在2月21日臨沂監獄探視日欲前往探視丈夫受阻,這是她連續第五個月被監控者阻止探監。

袁偉靜起訴北京邊防總站在去年非法阻止她出境並扣壓她護照,近日已經在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正式立案。

陳光誠案和袁偉靜處境簡介

2005年陳光誠揭露臨沂地區在計畫生育中使用暴力,為農民提供法律幫助。 當年入選香港《亞洲週刊》風雲人物,2006年入選美國《時代》週刊「世界最有影響力一百人」,2007年獲素有「亞洲諾貝爾獎」之稱的「麥格塞塞獎」。

去年1月,在律師被毆打、證人被綁架不能出庭的情況下,陳光誠被以「故意毀壞財物罪和聚眾擾亂交通秩序罪」判刑四年零三個月。

從2005年8月到現在,袁偉靜一直處於不同形式的監控之中。近幾個月被每班七人看守,軟禁在家裡。

袁偉靜於本月監獄探視日-21日元宵節前往探視丈夫。

21日早晨六點五十分,袁偉靜帶著兩歲的女兒走出家門,要去臨沂監獄,同行的還有陳光誠的母親和大哥。

公路邊現場錄音剪輯

袁偉靜:「我一開始走,人家就跟上了,你聽見那個摩托車的聲音,就是跟著我的。一輛摩托車,四個人緊跟著我(另有兩人留守我家附近),也知道我去看光誠。」

問:「現在走到哪兒?」
答:「我們等車。這個車裡人很少,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都站在路上,人家車沒敢停,走了。」

袁偉靜和監控者理論:「為什麼事不叫我去?」
監控者:「也不是高興建(名字音,鎮政府一幹部),也不是誰,反正就是打電話,就是不叫去」。
袁:「不叫我去,你不能不叫車停啊!」
陳光誠七十多歲的母親對監控者說:「不去你們朝後點兒,俺上也行啊,俺等了半天了,怪冷怪冷的。」

袁偉靜:我遠離公路,為家人能上車

袁偉靜開始往回走。她說:「他們已經請示說不允許我去,我也知道,就是爭取幾個小時也沒有用。我在這個地方,還會耽誤媽媽和大哥上車。我現在遠離公路。」

問:「氣溫是多少度?」
答:「零下1-2度左右吧。你剛才聽到了,看管我的人也說了‘沒有理由,就是不讓你去’。不管是鄉政府一級,還是更高一層誰指揮,他們都沒有任何的法律手續。我今天還讓大哥帶去了我寫給監獄的希望光誠能夠讀書寫字的那麼一份申請。
好,來車了,他們上車了。」

陳光福:獄方規定未兌現 中午,陳光誠的大哥、母親和幼女探視完陳光誠走出監獄。

陳 光福先生說:「見了不到二十分鐘,光誠的身體狀況很好,精神狀況也很好。我媽就關心他過春節有沒有吃上水餃,光誠說過春節吃了好幾天水餃,從外邊買的那一 種。在向獄方交留給光誠的零花錢的時候,前十個月都是不打回條的,從上個月開始他們給一個收據,我認為他們還是做得比較好一點」。

陳光福先生提出存在的問題:「光誠本來上次打招呼說,他到這個監獄裡已經滿一年了,監獄的規定說‘滿一年以後可以申請和家人一起吃飯’,結果我們今天提出來以後,他們又說,刑期執行一半以後才能安排。」

陳光福:帶去的盲文書未給光誠看

問:「您交了袁偉靜寫的那份申請了嗎?」
答:「交給尹教(獄方管理人員)。他說‘聽收音機這項,整個監獄任何人都不行。至於其它的要求,你可以把申請書投到監獄長信箱裡邊。我投到監獄長信箱裡邊 去了。李勁松律師過來的時候,帶的盲文書(法律等方面,正式出版物,有普通文字封面),我今天又問了,他們說找不到人翻譯,所以一直不能給光誠看’。」

陳光福:政府違法用納稅人的錢,僱人隨便限制公民人身自由

對袁偉靜探視再次受阻,陳光福認為:「這可以說是政府的違法行為,他們利用手中的公權力,用納稅人的錢,僱用幾個人隨便限制一個公民的人身自由。」

袁偉靜:我最應該探視光誠,法律不保護我們

回 到家中的袁偉靜表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讓我去。按說,我最應該去。作為妻子,我很想看看他,很想問問他春節是怎麼過的,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很想告訴他 兩個孩子的情況。我在年前給光誠寫過一封信,但是家裡人去問他的時候,他說根本沒有收到。因為光誠看不見,我多數情況下也不想寫,但是過年我還是想跟他說 說心裏想的一些話,但是他還是沒有收到。對於光誠,他們到現在他們也不給他看書,確實讓我也很難過。因為我們送的書一直在那裡,每一次向獄方要求,但每一 次他們都拒絕。光誠也不能在裡面自由的想去看電視就看電視。2月8日是我和光誠結婚五週年的日子。但是有兩年半的時間我們是分開的。這兩年多來,他們一直 踐踏法律。對於我們來說,法律是不保護我們的。」

袁偉靜起訴北京邊防總站正式立案

去年8月24日,袁偉靜動身前往菲律賓代獄中丈夫領取「麥格塞塞獎」,在北京機場邊防站被阻止出境、扣壓護照,後被綁架回山東。袁偉靜就出境受阻、護照被扣一事,向北京市邊防總站提起行政訴訟,本月已經在北京朝陽區人民法院正式立案。

受袁偉靜委託的在北京的丁錫奎律師說:「2月1日立案廳的一個法官給我打電話說‘已經批下來了,這個案子可以立’。我就去給她辦了手續,2月3日正式交訴訟費,根據中國的法律和一般慣例,如果是從2月3日開始算的話,到現在已經正好20天。」

受 袁偉靜委託的在北京的莫少平律師介紹這個案子的背景,他說:「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就是袁偉靜去年要出國,當時是為陳光誠發一個「麥格塞塞獎」。她在北京 要出境的時候被阻止,還扣留了她的護照,我們認為是不合法的。開始,向北京邊防總站提出復議。北京邊防總站有一個行《政復議決定書》,認為阻止袁偉靜出 境、扣壓她的護照,是有法律依據的,依據的是山東省公安廳的兩項認定,一項認定袁偉靜是犯罪嫌疑人;另一項認定袁偉靜的護照已被宣布作廢。

按照法律程序,既然邊防總站已經作出《行政復議決定書》,認為阻止袁偉靜出境是合法的,按照《行政訴訟法》規定,我們可以對邊防總站這個行政復議提起行政訴訟,我們的依據依然認為阻止袁偉靜出境是沒有充分法律依據的。

法院告知我們,這個案子已經立上了。」

莫少平律師:要求返還袁偉靜護照,准許她出境

問:「立案後,一般還要經過什麼程序?」
答:「正式立案之後,他(法院)應該把我們的訴狀送達北京邊防檢查總站,另外有可能追加山東省公安廳進入這個程序,往後等待開庭。因為給他們送達我們起訴書副本後,要給他們一個答辯期限,期滿之後就安排開庭。」

問:「按一般情況,像這樣的案子多長時間應該有一個結果?」
答:「原則上不會時間太長。」

問:「袁偉靜一方要求什麼?能爭取到的符合起訴一方要求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答:「這個行政訴訟,北京邊防總站作為被告,你當時阻止袁偉靜出境,扣壓了她的護照,這個具體行政行為是不是合法行為,或者是不是有法律依據的行為?是錯誤行為,你就應該返還袁偉靜護照,准許她出境,是這麼一個結果,很明確的要求」。

現在被軟禁在家中的袁偉靜表示:「最大的希望就是我能夠出庭。」

袁偉靜:大嫂因光誠被辭工

回顧剛過的春節,袁偉靜說:「過的這個年很不安穩,我必須揹負很多心理上的東西。大嫂那邊的活不讓干了,明確告訴她就是因為陳光誠,因為大哥還在幫助我們。春節之前臨放假的時候就讓她把所有東西都帶回來了。」

大嫂任宗菊說明事情經過

陳光誠的大嫂任宗菊說明事情經過:「離過年六、七天吧,在2月1日前,劉乃成。。。他管我叫表妹妹,我們物業上工作的七個人他算是個當官的。他得聽上邊的,聽那個姓朱的(副)經理的。他說朱金棟副經理跟他講,公司裡攆我走。朱金棟說:‘你不攆你表妹妹走,叫你也滾蛋’。

又過了一天,我們七個人下午開會,他就(對我)說‘你在這裡幹得也很好,不是你幹得孬叫你走的,是因為你五兄弟陳光誠的事讓你走的。陳光福走的時候就是因為你五兄弟’。

我在那兒工作不是兩年了嗎?剛去的時候跟陳光福一塊兒去的,他干了半年,就把他攆回來了。

人家不讓干,不干就是了,咱也沒有什麼辦法。」

任宗菊:因陳光誠的事辭我工,我想不通,兩個孩子在上學

問:「這對您家會有多大影響?」
答:「就沒有收入了。我家有兩個學生,一個上大二的,一個上高三的過年就要考大學。」

問:「您怎麼想?」
答:「陳光誠的事不管對錯,我就尋思不能關係到我,打工都不讓我打。我真想不通。」

* 陳光福:2006年為陳光誠等辯護,被辭工 *

陳光福先生說明:「他不讓我幹那個工作是在2006年6月,因為受光誠牽連,連光誠一起抓了六個人,我到北京請律師為他們辯護,(臨沂官方)他們來人把克睿(陳光誠的兒子,當時三歲)和我媽媽抓回來那次。」

陳光福:也多次說過不讓任宗菊干

主持人:「(2006年6月19日)被綁架那次。。。」
陳光福:「對。他沒有找到我,但是我回來兩天以後他們就通知,不讓我在那邊干了。後來也多次提出不讓她(任宗菊)干,但是因為她幹得比較好,從農村出去都 比較賣力,又比較誠實,這些樓長、業主一再挽留。這次就是因為德國電視臺(今年1月9日)要過來採訪這事情,他們下定決心不讓她干了。」

陳光福:威脅隨時可以抓捕我

陳光福說,現在對他和他太太還有其它壓力。他說:「他們也明確警告,隨時可以抓捕我。」

問:「是什麼人,用什麼形式說的?」
答:「他們得到消息說外國記者要來,這邊把村裡封鎖了,封鎖一天也沒找到目標,然後就去找我太太,找她的時候講這話,說我和外國記者接觸,就是顛覆國家政權。」

我問任宗菊:「這是什麼人講的?」
答:「他也不說他的名字,我問他是哪裡的,他說是臨沂的。我聽他的口音、說話口氣,應該就是公安局的。他說‘我接上邊的電話,陳光福接外國人去了’問我 ‘什麼時間來,接到哪兒去了?’我說‘不知道,他幹活兒去了’。他問‘在哪裡?’我說‘離這裡很遠,我沒去過’。他還是問‘幾點來?’我說‘他不上我這邊 來,他不拿衣服不來’。他還不信,在我那屋裡坐著。我在那兒吃飯,他就說‘給他安上個顛覆國家政權罪就能把他抓起來’。說‘他是外國人培訓的那麼一夥特 務,上邊頭兒已經抓起來了,下一步就抓陳光福’。他口氣很硬,說話的聲音很大。

我說‘你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

陳光福先生解釋說:「他說光誠和我都是經過特務機關培訓的,實際上我是參加過NGO(非政府組織)的培訓,並不是什麼特務機關。他說‘那個頭兒在北京已經被抓起來了’因為那時剛把胡佳抓起來時間不長。如果不是公安的人,他們根本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問:「是和胡佳一起參加NGO培訓嗎?」
答:「參加培訓和胡佳完全沒有關係。」

陳光福:光誠被冤枉入獄,施壓者想在經濟上陷我困境

問:「受到這樣的威脅,您怎麼想?」
答:「我作為大哥,光誠出了這個事情,我始終認為光誠並沒有錯。他只是說了很多人都想說但是不敢說的話,做了一件很多人想做但是沒法做也不敢做的事。他做的事情很得民心,儘管兩年多了,我們這地方老百姓的口碑,沒有一個說光誠孬的,這一點我心裏有數。
至於我做的一切,我當時和公安局(副局長)劉長傑也講‘假如說,你的弟弟被冤枉投入監獄的話,你也會這麼做’。
接受外國媒體採訪,他們多次和我交涉這個事情。我說‘我沒有說過一句假話’。他們說‘你要是這樣做(指接受採訪),就會成為光誠的殉葬品’。
他們想在經濟上陷我一個困境。」

談到現在正在上學的兩個孩子,陳光福說沂蒙山區是很窮的,他說:「一般家庭來講,上(大)學的機會是沒有的。但是我們看了她們學習這麼刻苦,我不忍心讓她們失學。」

陳光福說,他春節前打工地方的工作已經結束。他說:「這個地方只是找了個臨時工作,幹了不到兩個月。過春節以後,那邊也不計畫再干。所以我出去的話,要再臨時找其它工作」。

聽聽劉乃成先生怎麼說

我打電話給通知辭退任宗菊的劉乃成先生--

對方:哎!」

主持人:「您好!請問您是劉乃成嗎?」
答:「對。」
問:「我想請問任宗菊被辭退是什麼原因?」
答:「咱弄不清啊這個事。」

問:「是您通知她的吧?」
答:「對。」

問:「誰讓您通知她不讓他上班的?」
答:「那是公司研究的。」

問:「什麼原因辭退她?」
答:「重點是她可能在家看小孩吧?」

問:「她自己沒提出來呀?」
答:「她沒提出來,公司叫我和她談的。」

問:「怎麼跟您講的?讓您怎麼說的呢?」
答:「意思就是這邊來個會計,那個屋吧,得當辦公室啊,她沒有屋了。」

問:「您不是這麼跟她說的吧?」
答:「我不得閑,我有事。你有事你找公司」。(電話被挂斷)

再聽聽朱金棟先生怎麼說

我打電話給公司副經理朱金棟先生--

問:「餵,您好!請問是朱金棟先生嗎?」
答:「是。」

問:「我想請問一下任宗菊她被辭退,過春節以後不能來上班是什麼原因呢?」
朱:「你是哪裡?你是派出所是哪裡?」

主持人:「我是自由亞洲電臺記者。」
朱:「任宗菊說她的兒媳婦要生孩子了,是一個叫劉乃成的物業經理來說的。至於走嘛,劉乃成通知的她,只要不是我通知的,你不要再問我了,你找劉乃成。」

他說「劉乃成說任宗菊的兒媳要生孩子」,實際上,這個孩子出生已經八個月了。我打電話給七個人開會時的參加者,沒有人接電話。

* 袁偉靜:連累家人我難過,光誠早預料他們會破壞親情關係 *

被軟禁在家中的袁偉靜說:「真正出了連累的事情,我自己很難過。這早在光誠預料中,光誠說‘他們會通過這種。。破壞親情關係」。

袁偉靜:村民多次見監控者貼在我窗戶上聽

談到目前對袁偉靜的軟禁監控,她說:「前一個階段不斷有村民告訴我,他們看到有看管我的人趴在我窗戶上聽東西。他們說‘是不是你們家去了什麼人?’我說‘沒有’,村民說‘早上六、七點鐘他們就貼在我睡覺的這個窗子上’。村民看到下午時間也有。

我今天就帶孩子走走,確實我的後窗戶那個地方(土地)讓他們走的踩得特別光滑」。

袁偉靜:有人說我家裡安了監聽器

袁偉靜還提到:「前一階段德國媒體要來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無法接通。有村民知道這種情況後,就問這些人‘你們現在還不讓他(陳光誠)家裡人的手機通嗎?’看管我的人說‘沒有啊,現在不這樣了。但是他們家裡有監聽器’。村民告訴我這些情況。」

袁偉靜:夜間電燈照進窗戶來

袁偉靜又提到:「以前我就告訴過你,經常有他們的電燈通過窗戶照進我屋子裡來。前一階段監控告訴過我,他們晚上也不大敢睡覺,因為如果睡覺,會讓來檢查他們的來看到。。。最起碼十二點前不敢睡,下半夜才敢躺下。因為他們睡覺用的草袋子如果被檢查的看到,都會給扔掉。」

問:「還查崗查哨?」
答:「對。有時候那個電燈(往窗戶上)照,也可能是查崗的來照。雇的這些人都是雙堠鎮政府來給他們支付工資的。前兩天村民也告訴我,雇來的這些人因為天 冷,他們的工資已經增加到每人每天一百塊錢,在我們當地是很高的了。帶班的人每月除了工資之外,還有每天五、六十塊錢的補助,管兩次飯」。

袁偉靜:惦念著繫獄維權者和他們的家人

袁偉靜還惦念著獄中其他維權者和他們家人現在的處境。她說:「我覺得現在這些人都很急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呼籲。像胡佳,他有肝的毛病;像郭飛雄,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到了監獄,還一直對他身體這樣傷害?」



 

来源:自由亞洲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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