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骷髏地》連載(一)(組圖)

作者:杜斌 發表:2012-07-0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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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說:你死了不如一條狗。
 
罪犯說:我代表黨和政府專門搞你的。
 
上訪者說:中國共產黨有原子彈和氫彈。我只有上訪材料。
 
政法委書記說:如果我當黨的總書記。對你們就要抓一批。殺一批。槍斃一批。
 
 
打斷動遷戶一根肋骨賠5萬。打斷二根肋骨賠10萬。(上海市一個負責房地產開發的區長對動遷公司說。)
 
警察抓我。扯壞我妹婿的出租車椅子。請求賠償。警察把我的妹婿打死;我被囚禁。父親為我鳴冤。枉死在上訪路上;我替妹婿和父親上訪。我被勞教30個月。(強遷上訪者蔡文君在2009年10月1日國慶節說。)
 
中共採用法西斯黑社會的種種手段。包括黑監獄、酷刑的日常化剝去了其最後的欺騙和偽裝……中共當局堵死了我們合法申訴的所有管道……對世界對人類同樣存在的巨大危害將遠遠超過希特勒法西斯主義。(上海1600名民眾在2009年9月15日《致辭美國國會人權聽證會》的信中寫道。)
 
它(共產黨)可以無法無天。但是你不可以。你循規蹈矩的。它都要辦你……我不知道這個社會怎麼了?(上海市崇明縣上訪者楊莉說。2008年5月18日。四川省汶川大地震的全國哀悼日。楊莉和家人被拆遷公司暴力趕出家門。她的睡衣被撕破。幾乎一絲不掛。)
 
我死。燒成灰。也不會忘記中國共產黨的惡。(遭到酷刑的強遷上訪者張翠平在2009年10月13日說。)
 
 
不共戴天(代前言)
 
頭蓋骨般白的朝代。段惠民的頭。值500萬元。所以他必須死得很難看。
 
1
首都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的地方。2006年11月3日。北京前門。段惠民和妹妹段春芳入住一家小旅館。前門到天安門廣場的距離。即耳朵到眼睛般近的距離。零時30分左右。頭蓋骨般白的黑夜。上海市政府駐北京辦事處(以下簡稱上駐辦)高偉國、嚴建國、韓明等信訪官員和警察闖進房間。將段氏兄妹抓上車。兄妹倆11月2日才到北京。段春芳患病。警察王麗娟讓段春芳坐在前面靠窗的位置上。但藏在車內的十幾名打手們不同意。推搡。似乎是擔心段春芳抵抗差。禁不住打而跳窗自殺。
 
王麗娟讓段春芳坐在車門口的位置上。但打手們仍不同意。繼續向車裡面推搡。其中一名打手上來。從後面薅住段春芳的頭髮。朝後拖。段春芳說:「是警察叫我坐前面的。」
 
段惠民解釋說:「我妹妹的身體不好。」確實不好。段氏兄妹被十幾名打手包圍。儘管沒像1998年強遷時被戴上手銬趕出家門般的羞辱但暴打還是不能逃過的。打手開心道:「這下你們死定了。」
 
2
段氏兄妹不是罪犯。是上訪者。來自中國人口最多和最大的工業城市、也是官商勾結強遷最瘋狂、鎮壓上訪者最徹底的城市——上海。段氏兄妹面臨的窘境。僅是上海成千上萬被強遷的上訪者悲慘命運的一個縮影。
 
段惠民。48歲。原上海家化集團公司職工。因與公司產生勞資糾紛而上訪。後又因上海市徐匯區政府、上海市三級法院非法強遷住所而上訪;妹妹段春芳。
 
46歲。為強遷、流氓傷害、空難賠償不公而上訪。上訪是中國獨有的特色。頭蓋骨般白的抗議。
 
史載:遠在3000年前的周代(公元前1134年——公元前247年)即有關於「擊鼓鳴冤」、「攔轎下跪」 的上訪記錄;在2004年。中國官方承認上訪案件達1000萬起。上訪人數每年超過50萬人次。但實際數字遠遠大過這個數字。中國上訪觀察家保守估計:每年大約有100萬到150萬人次上訪;2000萬到3000萬起上訪案件。能得到公正解決的上訪人數和上訪案件僅有千分之二。
 
而這千分之二里則不包括段氏兄妹的上訪案件。北京各信訪辦對兄妹倆的提出的問題均沒興趣。但上駐辦對兄妹倆的身體卻驚人地著迷。
 
3
駐京辦是地方政府設在北京的辦事處。設立的初衷是協調地方與中央政府的聯絡。但現在已蛻化為地方政府在北京攔截、抓捕上訪者的幫凶。全國各省市駐京辦約有上萬家。幾乎每個赴京上訪者的身體都要過駐京辦的手。
 
信訪制度聲名狼藉。黨寢食難安。但無力解決。國民的怨恨堆積如山。黨僅有的辦法是暴力維穩:以司法進行鎮壓。
 
上駐辦的地址之一設在北京上訪接濟站。並承包了第五層樓整個樓層。接濟站隸屬於北京市民政局。是中共中央、國務院辦公廳信訪局為救濟生活無著落的上訪者專門設立的救濟部門。但卻成為上駐辦迫害和鎮壓上訪者的第一屠場:
 
頭蓋骨般白的上駐辦。
 
為數眾多的上訪者稱:「上海訪民們的呼救聲和尖叫聲充斥在北京接濟站整幢大樓……但卻沒有一個領導與工作人員出面來制止酷刑。」
 
段惠民上訪8年。每次赴京都要過上駐辦的手。段的肉體已被摸了個遍。
 
「我寧可拿500萬買你的人頭。」上海家化集團公司掌權者警告段惠民。「也不給你1分錢。」
 
4
掌權者不是嚇唬段的。段8年沒有拿到1分錢。上駐辦佔據首都制高點。天生似乎不喜歡把上訪者當人看。為數眾多的上訪者稱:上駐辦官員掛在口頭上的話是將上訪者比喻為貨物。在北京各個信訪辦抓捕上訪者叫採購貨物;押送上訪者回上海叫運輸貨物;把上訪者交接到各區縣官員手裡叫分流貨物;懲罰和虐待上訪者叫貨物進鍋;把上訪者勞教、判刑、強送精神病院或者肉體滅絕叫貨物下肚。上訪者永遠被拴在上海的胃裡。頭蓋骨般白的食肉獸。
 
5
段氏兄妹有幸趕上了拆遷造成的好時光。黨要以令人頭暈目眩的著裝來炫耀其執政的合法性。
 
上海歷史悠久。史載:它在6000年前即已成陸地;整個市區全部成為陸地約在10世紀前葉;元朝1291年正式建上海縣。是上海建城的開始;1921年7月1日。上海是中國共產黨的孵化器(中共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此召開);1949年中共奪政。至今60年。上海成為中國的經濟首都。
 
上海的拆遷史伴隨著中國經濟發展小步快跑:1950年到1990年。是發展緩慢期;1991年到2001年。拆遷城市居民約63萬戶。拆遷房屋建築面積達2800萬平方米。是快速增長期;2002年。上海申辦2010年世界博覽會成功。拆遷進入極度亢奮期。僅2005年度即拆除住宅建築面積851萬平方米。動遷居民7.45萬戶。其中近2萬戶居民、272家企業要為世博配套設施讓路。頭蓋骨般白的強遷。上海拆遷的特點簡單:一是官商勾結的拆遷公司對安置地理位置、房屋面積和房產估價視被拆遷人強弱而定。說給多少就是多少;二是拆遷公司拿不出法院的裁決書即法律依據;三是由政府、房產局、強力執法機關和拆遷公司雇佣的打手實施強遷。
 
在強遷中不死人才是天下奇聞。上海在這一點上向全國看齊。曾有官員公開稱:「哪個地方拆遷不死幾個人啊?氣死的、嚇死的、逼死的……」
 
拆遷像龍捲風。上海市一家拆遷公司掌權者說:「共產黨就是法西斯。天下都是我們共產黨的。」
 
官方稱:「改革開放以來上海的舊城改造的規模、速度和質量創造了世界城市更新運動的奇蹟。」
 
但深受拆遷之害的上海民眾卻稱:「改革開放30年就是中共當局公開輪番對廣大人民實施野蠻的搶劫及肆無忌憚地侵犯人權的罪惡史。」
 
罪惡在段氏兄妹身上得到彰顯。上駐辦打手群毆兄妹。駐京辦官員、上海警察站在車外。欣賞哪個打手打得最賣力。
 
打手們越打越開心。十幾個人輪流騎在段惠民身上暴打。車上8名上訪者親眼目睹。有上訪者大喊救命。打手以拳頭回應。上訪者丁培芬說:「再打要出人命的。他們(打手們)不讓我們喊。」
 
 
6
段惠民口吐鮮血。段春芳已被毆打致心臟病發作。滿身傷痕。衣服上沾滿血跡。警察叫她反穿衣服。
 
11月3日。凌晨1時30分。駐京辦官員和上海警察欣賞夠了。叫打手們歇歇。駐京辦官員撥打北京119緊急求援報警電話。北京大柵欄派出所迅速出警。駐京辦官員告訴趕來的警察稱:段惠民手持剪刀行凶傷人。首都警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警察立即把身負重傷的段雙手反銬。拖走。段向首都警察陳述事情經過。請求驗傷。「我的手指流了3個多小時的血。」段說。「大柵欄派出所不給我看病。更不曾開具驗傷單。」 
 
11月3日。中午。首都警察將段還給上駐辦。頭蓋骨般白的交還。後來。目擊證人、上訪者袁惠庶、丁培芬和上駐辦警察嚴建國作證:「沒看見
(段惠民拿剪刀傷人)。」12段說:自己確實帶了把生活用的小剪刀——剪手指甲的指甲刀。但被打時根本沒拿出來用過。「根本沒打傷過別人。」
 
7
段的親人控告北京大柵欄派出所:執法機關把段送給沒有執法權、傷害段的凶手——上駐辦違反司法程序。代理律師稱:警方把段移交給上駐辦過程中明顯證據不足。但黨和強力機器是一體的。黨禁止強力機器成為被告。所以法院判段家敗訴。頭蓋骨般白的司法系統。北京市中級法院法官通過電話警告段春芳:接受法院出面的調解。否則可能遭到段惠民一樣的下場。法官說到做到。只是比較仁慈。沒把段春芳打死。而是將她勞教18個月。
 
阻止上訪者赴京請願。黨允許用任何能想到的絕招。上海的絕招出奇地多:由上駐辦打先鋒。拿下上訪者;每天用特快火車押送44名上訪者(火車餐車所能夠接納的人數)回上海;上海19區縣自設法制學習班(上訪者稱其為黑監獄。是指法院授權之外的秘密監獄。由各級官員自由選擇關押上訪者。關押多久要視官員心情好壞而定)。直到把上訪者關押到息訴罷訪為止。上訪者赴京請願。上海掌權者心驚膽寒。鎮壓是掌權者拿手的法寶。恰如強遷上訪者杜陽明所說:所有上訪人都沿著被侵權、強遷--上訪--無結果--再上訪--無結果--反覆上訪--打壓(監控、監視居室、手機、電話監聽)--再上訪--截訪、遣返--再上訪--傳喚、治安拘留、刑事拘留--釋放再上訪--刑事拘留、取保候審--釋放再上訪--勞動教養--釋放再上訪--刑事拘留、逮捕--勞動改造--侵權無代價釋放。上海市當局曾提醒上駐辦。對待赴京上訪者要做到:把握技巧。千萬不要打死在北京。
 
上駐辦技巧把握得極好:確實沒把段打死在首都北京。
 
8
據曝光資料證實:上海有980名上訪者(幾乎都是強遷上訪者)被列名穩定監控。國家召開重要會議、重大節日或者外國國家元首來訪即受到懲罰。不是關進黑監獄即囚禁在家中。段氏兄妹是重點穩控中的重點。頭蓋骨般白的穩控。
 
9
中國信訪制度像個按摩器。只能起到安撫作用;北京中央各信訪辦把上訪者打發回地方。地方再打發到更小的地方。直到打發到上訪者要抗議的對手的手掌心。其中上海強遷上訪者被打發到動遷公司手裡。而上訪者正是由於動遷公司無拆遷法律依據才上訪的;動遷公司的後臺老闆則是掌握生殺大權的政府。黨的總書記胡錦濤稱:中國是法治國家、和諧社會。但為數眾多的上訪者卻稱:中國是獨裁國家、喝血社會。頭蓋骨般白的國家。上訪者的國家不在人間。而段的國家顯然不在這個世上。
 
10 
11月4日。段被押回上海。段春芳見到遍體鱗傷的哥哥。她說:「哥哥身上都是烏青腫。行走相當不便。」
 
段春芳和父母親以及弟弟段若飛到外灘派出所。請求釋放段。並說段已被打成重傷。應該允許先行治病。派出所掌權者拒絕:「段惠民沒傷、沒病。」
 
頭蓋骨般白的濫權。當晚。段被刑事拘留。
 
段每天發40度以上的高燒。流鼻血。吐鮮血。
 
警察強迫段承認:是他用剪刀傷害了政府的人。段拒絕。
 
警察懲罰。段回憶說:「警察不讓我睡覺。讓我一直坐著來折磨我。警察還說我‘坐2個星期也不會死’。」
 
段寫信通知親人請律師和送禦寒衣服。街道政法委掌權者告訴段的親人:請律師是絕不可能的;「段惠民凍不死的。」
 
11 
掌權者料事如神:段沒死。
 
11月29日。由上海市勞教管理委員會出面懲罰段了:段被以擾亂社會治安秩序罪勞動教養1年。
 
12月25日。段被送往上海市勞教所中轉站。檢查身體。此時血壓、心律已嚴重不正常。中轉站拒收;警察將段扔在中轉站。段提出看傷。中轉站拒絕。
 
12月28日。段重度昏迷。才被送到上海市監獄醫院。
 
12月29日。監獄醫院對段發出病危通知書。醫生告訴警察:段治病至少要花四、五十萬元。段已活不過3天了。
 
12月31日。掌權者動了憐憫之心。頭蓋骨般白的憐憫。以段患有嚴重疾病為由申請保外就醫。
 
12月31日。16時30分。段正在輸液。警察將段強行拖走。拉到外灘派出所。段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拒絕離開派出所。警察暴打段。由6名警察押送。將段丟到段春芳家門口。段回憶說:「我不肯下車。外灘派出所所長金軍用穿著皮鞋的腳猛踢我。」
 
段春芳知道哥哥凶多吉少。她說:「警察其實就是拋屍。」
 

殺人滅口:2009年11月7日。上海。74歲的胡小妹手持兒子段惠民的遺像。段惠民死於世錦賽的暴打和政府的準備。
 
12
段滿身淤傷。吐血不止。臉慘白。頭蓋骨般白的白。段的親人在上海市委、市政府抗議。無人理會。段吐血不止。臉無人色。掌權者終於被打動了。段被送往瑞金醫院進行搶救。掌權者也知道段要死了。拒絕讓段住病房。段躺在醫院走廊接受身體檢查。醫生說:段胸部、大腦積血。胃出血。肚子裡都是血。血液及其它指標多項不正常。段的傷是外力所致。醫生說:如果段被打後立即治療那麼15天即會復原。現在送來太晚了。段的腦子和腎臟裡都有瘀血。而且已變質。致使內臟全部壞掉了。醫生對段若飛拍著桌子責怪道:「怎麼現在才送來?簡直是拿生命開玩笑。他
(本來)是有救的。」 
 
13
2007年1月1日。22時。段拜託弟弟:照顧好爸爸媽媽、自己的兒子和妻子。還請弟弟千萬不要再去上訪了。免得走上自己這條不歸路。
 
段右手輸液。不斷用左手拍胸。說:「內臟翻騰。想喝冷水。」
 
1月2日。凌晨。段昏迷。不斷噴血。流鼻血。大量失血。血小板降至零。醫院先以休息日醫院無血漿、需外面送來搪塞。後又以需市政府批准。段至死也未得到救命的血漿。
 
1月2日。上午。強遷上訪者朱東輝探望段。朱東輝曾在看守所被剝光衣服、雙手反銬、懸吊3天3夜至昏迷。並被警察用冷水澆、西瓜皮砸生殖器等酷刑。他看到段的模樣怵目驚心:腹脹如鼓。眼、耳、口、鼻都在流血。他說:「段惠民連生殖器都在流血。」 
 
1月2日。下午。上百名上訪者和段的親人聚集在病房。但段則像黨所制定的法律般昏迷不醒。喚段。良久。段回應。嘴巴動。留下遺言:「走在維權這條路上……總是要有人先死的……我走在你們前面了。」
 
段噴血。噴血。噴血。要用洗臉盆去接血;14時47分。段頭蓋骨般白地死去。段的死亡診斷書上寫著死因:急性白血病。
 
段想活。但黨卻要段死。因為段的國家不在這個世上。
 
段噴出的血。是人類鮮紅的真正的血。頭蓋骨般白的鮮血。從嘴和鼻噴出。匯成一條鮮紅的河流。不顧一切地朝眼睛的上方衝鋒:一座嶄新的、鮮紅的上海地標建築——東方明珠塔瞬間誕生了。猶如地球身體裡倒長出的一根刺。
 
14
段的親人痛不欲生。推著段的遺體。去上海市政府信訪辦請願。成群結隊的警察搶走遺體。塞進瑞金醫院太平間冰櫃裡;段的親人拒絕在死亡診斷書上簽字;醫院扣押了段的遺體。頭蓋骨般白的綁架。段不在這個世上了。掌權者要搶佔話語權。在上訪者中挨家挨戶宣傳:段是患上白血病死的。
 
而上訪者則堅稱:段是被黨和政府打死的。法律是黨的藏身處。段的遺體是黨的人質。
 
15
上訪者去段家哀悼。警察去段家抓人。最多一天抓走500餘名上訪者。段家只剩下3名還能喘氣的人:段的爸爸段波平。82歲。腦血栓。無法行走、生活不能自理;段的媽媽胡小妹。74歲。裝著心臟支架。渾身病;段的弟弟段若飛。48歲。心臟病和腦血栓病人。政府看在眼裡。掛在心上:只要還是個人就會去上訪;警察在段家門前裝設2臺360度自動攝像機。24小時監控;頭蓋骨般白的恐怖。段若飛說:「我們現在絕對象反革命份子。」 
 
16
段生前告訴弟弟。他在北京被駐京辦打手暴打的情形。段若飛回憶稱:「打手打我哥哥。警察在旁邊叫嚷著:‘你們往死裡打。整死他。有什麼事情是政府埋單。’」
 
政府派遣官員跟段的妻子談判。說:「人已經死了。實惠一點。拿點錢。」25段的妻子說:「我的丈夫是被你們活活打死的;我年紀輕輕就守寡;我的兒子才15歲就沒了父親;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就給我一點錢。今天你們可以把這個錢給我。明天又可以把我們殺害;這個錢能夠解決什麼問題?」
 
段的下場即上海強遷上訪者的下場。頭蓋骨般白的路標。為數眾多的上訪者稱:段惠民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每個上訪者的身體都是黨邁向凱旋之路:黨做錯了。也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
 
17
掌權者不小心浪費了一張紙:2006年12月31日。暴力機器判決段勞教12個月。但勞教通知書尚未送達。段已死去。頭蓋骨般白的判決。不過。黨還有絕招:把裸體的段藏在冷凍櫃裡勞教。現在。段在冷凍櫃裡被勞教已超過30個月。段已冷縮了。段已沒有人味了。剝奪上訪者的遺體。是黨最後解決的方案。段死。無人擔罪。胡小妹哭泣。說:「我的兒子犯了什麼法?」
 
18
段不是這個星球上死於共產主義暴政的最後一個人。在上海。強遷上訪者接二連三地死去。非正常地死去。眾多暫時還活著的上訪者知道:自己隨時會莫名地死去。上海取得偉大成就的秘密是什麼?曾經幫助上海強遷上訪者打過500場拆遷官司的維權律師鄭恩寵說:「那就是暴力征地、拆遷恐怖……低價徵用土地、高價倒賣土地。」
 
19
頭蓋骨般白的天空。一直掛在那兒。黨一動也不動;僅僅是段移動了。好好玩吧。再沒啥可說的了。再見。

 

来源:來稿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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